次日中午,容陽分局特調組辦公室內。
“身家很清白,不像有問題的樣子…”曾可拿著一份資料對趙玉說道,“這個張辛也只是祖籍在張家營,出生后就舉家去到了云州(隴西省會西北農業大學所在地)。”
“察言觀色也沒看出什么,”苗英說道,“張教授雖然對駝山很熟悉,但也是第一次去到水井所在的那座山嶺。
“科考隊員們說,他們本次科考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研究一種叫做駝山鳳翅蝶的新物種,而這種蝴蝶只有駝山才有。”
“我查了他們大學的內部資料,”曾可說道,“張教授是學校唯一的昆蟲專家,這一次的科考立項,并非由他本人發起,而是學校教研組的安排。”
“那幾位學生我也一一看過了,”苗英又道,“也都不像有問題的樣子!這次對于水井尸骨的發現,應該只是碰巧而已。”
“行了…”趙玉擺手說道,“那就讓他們繼續研究蝴蝶去吧!”
“呵呵,蝴蝶是肯定研究不成了,”曾可說道,“山里出了尸體,誰還敢在那里扎營?項目已經取消了…”
說完,曾可便去下通知了。
趙玉則走到白板跟前,在科考隊一欄上打了一個X,然后又開始添加資料。
“人像專家已經到了秦山,正在來警局的路上,”苗英在一旁說道,“畢竟是幫忙的性質,待會兒到了,你這位特調組長,怎么也得跟人家見個面,客氣客氣。”
“知道了,”趙玉目不轉睛地盯著白板,說道,“還是,你幫我應酬一下吧!我想再琢磨琢磨…總感覺,疏忽了點兒什么東西。”
“好吧!”苗英無奈地聳了聳肩,也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趙玉輕嘆一聲,其實從今天早晨開出的卦文來看,他就差不多已經知道,科考隊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了。
因為,他今天開出的,乃是一個“震離”卦,連“艮”卦都沒有開出來,說明今天的調查,很難有實質性的進展。
在警員們向科考隊詢問情況的時候,他也在遠處進行了細致的觀察,也的確沒有發現問題。
科考隊的所有隊員,表現得都很正常。
在排除了科考隊之后,案子只能寄希望于冉濤和吳秀敏二人,如果他們能找到兩名死者之間的關系,說不定就能找出其他兩具尸骨的身份,從而了解他們的過去,把兇手挖掘出來。
不過,畢竟巴鴻雪和王朋義已經死了,要想進行細致調查,并非易事,所以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新的消息。
趙玉在辦公室琢磨半天,最后決定還是去到鑒證科,看看張培培那里是否能有新的發現?
他認為,就算最后兩具尸體的DNA比對不出來,也至少能從那些遺物中找到什么線索?
幾分鐘后,趙玉來到了鑒證科,看到張培培果然還在認真的工作之中。
“怎么樣,有新進展嗎?”趙玉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廢話,作為特調組長,他來鑒證科還能有什么目的?
“通過鑒定,”張培培一貫嚴謹地說道,“四名死者為活埋的可能性非常大!
“您看…”她將趙玉領到照片墻前,指著其中一張尸骨照片說道,“死者牙齒呈石竹色改變,這是典型的窒息死亡特征。
“還有,牙齒的根部外側出現了玫瑰色,這也是因機械性窒息的一個典型特征。
“另外,我們檢驗了繩子與尸骨的位置,發現死者有被向后折疊捆綁的痕跡,”張培培又指向了另一張照片,“這種姿勢,就是將死者的手和腳綁在一起,這樣是為了不讓死者直立,便于活埋!
“還有,雖然尸骨已經呈白骨化,但是我們從死者呼吸道位置,還是檢測到了帶有混合唾液的黏土。
“再加上,我們沒有檢測到其他致命傷害,也沒有發現中毒因素,所以,四名死者死于活埋的概率,可以達到95以上。”
“嗯…我也是這么認為的。”從一開始,趙玉就猜到了這個死因。他認真看了看尸檢照片,又問,“那么…尸骨上還有新的發現沒有?”
“四具尸體的骨骼,都發現了已經愈合的舊傷痕跡,”張培培說道,“這些舊傷多在他們的肋骨、上臂骨上發現,其中3號尸體的鼻梁骨有骨折愈合的痕跡,4號尸體沒有找到門牙。
“而且,有些傷還是疊加的,說明他們傷過好多次。”
“哦?”趙玉揚起眉毛,喃喃吐槽了一句,“這說明,這幾個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啊!正常人,哪兒有這么多傷?”
“有,”張培培認真地說道,“職業或專業運動員。”
“運動員?”這個答案明顯出乎趙玉的預料,他瞪大眼睛問道,“我還想說,是職業打手呢!”
“職業打手?古惑仔嗎?”這一次,輪到張培培意外。
“也有可能是職業賭徒,或是出老千的,”趙玉說道,“這種人骨折的幾率可是比運動員要多得多。”
“嗯…你了解得可真多!”張培培無話可說。
趙玉心里說話,老子穿越前就是干這個的,能不懂嗎?
“張法醫,”趙玉說道,“那你就把他們的舊傷報告給我做一份,我去分析分析。”
“好的。”
“那…”趙玉看到別的照片,又問,“死者的遺物呢?有能證明其身份的物品嗎?”
“目前沒有發現,”張培培如是說道,“沒有找到錢包、手表、手機等貴重物品,估計是被兇手拿走了。
“衣物的保存狀況也不是很好,死者長期埋于潮濕酸性的泥土中,除了皮革腰帶還有橡膠制品外,其他衣物腐蝕嚴重。”
“腰帶和鞋子…”趙玉想了想說道,“把所有物品的照片發給我吧!”
“都在這里了!”張培培拿過一個文件夾,“正想找人給你送過去呢!”
“1號巴鴻雪,位于最上方。”趙玉接過文件夾,又走到鑒證科的白板跟前,說道,“其次,是2號王朋義…
“然后3號和4號未知…”趙玉琢磨了一下,“你剛才說,3號鼻梁被人打折過,4號沒有門牙是吧?”
“是的,”張培培點頭補充,“我正在做關于3號和4號的詳細報告,做好之后,我會立刻發給您的!”
“好,同時發給冉濤和吳秀敏,他們正在走訪調查,死者的任何特征都有可能為尋找身份提供幫助!”
“嗯,馬上就好!”張培培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