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媽媽的確帶我去奉平看過他!”視頻中,傳來了張默的聲音,“不過,我這里,再也沒有關于他的任何東西了!”
雖然張默是康子清的兒子,卻也已經是個年近40歲的中年男子。而且,張默生得膘肥體圓,皮膚黧黑,頭發卷曲,一看就有那種肉店老板的特質。
“唉,我不知道,你們找我是什么意思?”視頻里,不明真相的張默很明顯帶著情緒,“還有意義嗎?如果我把他當爹的話,最后能不去給他送終?
“自從他和我媽離婚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沒把他當做父親看待過,”張默擦了擦臉頰上的熱汗,說道,“那一次去奉平,要不是我媽強拉著我,我怎么可能去看那個混蛋?”
“混蛋…”趙玉不動聲色地重復了一聲,問道,“既然這樣,那你詳細說說,這個混蛋到底做過什么事情吧!”
“拜托啦大哥們,攤子上剛來了新豬,等著我去剔肉呢!那些伙計們干不來的!”張默央求道,“康子清只是我名義上的父親而已,從我記事的時候起,他就是個酗酒賭博,滿嘴臟話的惡棍!
“打我媽媽,打我,根本不問原因!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他當年被抓進警局的時候,才是我和我媽媽最幸福的時候。”李默毫不客氣地說道,“他能出車禍變成植物人,純粹就是老天爺開眼!”
“被抓進警局?”聽到此話,趙玉心頭一動,急忙著重問道,“因為什么被抓進的警局?”
“嗯…小偷小摸之類唄,偷了手機還是別的什么,不對,那時候還沒有手機呢,忘了…”李默不耐煩地說道,“但我記得,那混蛋溜門撬鎖有一號的,五鼠鬧東京里有個什么鼠來著,當時有人還給他賀了那么個號!”
聽到李默的回答,趙玉默默從筆記本上記下了他的疑問。因為,從官方記錄上來看,康子清根本沒有案底。
“你把年限跟我說清楚一下,我怎么聽說,康子清是個拍電影的影視工作者呢?”趙玉又出言問道。
“哎?不對呀,”誰知,李默卻忽然察覺到了什么,急忙問道,“不管怎么說,康子清不是…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們問這么詳細,到底…到底是為了什么?”
“嗯…”聽到這里,哈龍江當地的警員立刻站了出來,想要跟李默解釋一下,讓他好好配合。
“喂,你丫看不出來嗎?康子清牽涉到一起特大殺人命案,雖然人已經去世,但依然是國家頭號嫌疑犯!”趙玉卻直接了當地講明了利害關系,“你現在必須全力配合我們,把案子調查清楚,要不然,你也有嫌疑!”
“啊?這…這么嚴重嗎?康子清…殺…殺人?”聽明白了形勢,李默登時慌了手腳,臉色發白,頭上也全都是汗,趕緊沖著趙玉作揖道,“好,好的警官,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說!
“小時候,我叫康默,后來是爸媽離婚后,跟了我媽媽的姓!”李默趕緊老實交代道,“自我記事起,家里就都是爭吵,打架,還有挨打…
“我承認我特別軸,經常犯錯,不懂圓滑,也不會哄人,但我是他親生兒子,他也不能動不動就拿我撒氣啊?
“那家伙不但脾氣不好,而且游手好閑,賺不來錢,家里窮得叮當響,總之過得特別難…
“我記得,爸媽離婚的那一年,我不是13就是12,反正,小學剛畢業,中學還沒上…
“離婚以后,媽媽帶著我回到了姥姥家那邊,上了不到半年的中學,因為怕別人說閑話或是什么原因,我媽又帶我去了龍江。
“在那里,我媽認識了我后爸,后爸是個跑業務的,”李默一點點地回憶著自己的經歷,“所以,我們就跟著他來到哈龍江落了戶。
“最早的那幾年的確享福了,后爸對我們挺好,家里條件也特別富裕,令人羨慕。
“只不過,好景不長,和電視劇演得簡直一模一樣,”李默嘆息一聲,“后爸有了錢就開始不老實了,不但有了小三小四,而且還讓人坑了錢,最后跑了,到現在也不知下落。
“接下來,就是債主追債的那種經典情節,害得我和我媽東躲西藏,又回到了過去漂泊無依的生活!
“好在我媽攢了點積蓄,我就在市場上開了肉鋪,勉強糊個口唄!
“嗯…我再想想關于康子清的事啊…”他用心回憶了一下,說道,“反正,自從他和我媽離婚以后,我就只見過他一次,那就是他已經變成植物人,躺在福利院的時候!
“當時,因為這件事,我還跟我媽發生了爭吵,老大的不情愿!”李默異常平靜地說道,“倒不是因為怕被人家抓住,給那個混蛋花錢!
“只不過,從心里就是不情愿,一提起他,我能想到的全都是他打我的場景,根本就沒有半點感情可言…”
“那…”趙玉問道,“你知道,康子清剛出車禍,被轉院到奉平時候的事嗎?替他辦轉院手續的人,是不是你母親?”
“對!”李默肯定地說道,“這事我知道,那家伙出車禍的時候,電話打到了我媽媽的手機上。
“當時,我媽媽也挺為難的,因為我后爸還沒有跑呢!
“我真想不通,老媽為什么還要去管那個混蛋!總之,我媽是背著我后爸,回奉平給那個混蛋辦理的手續…
“怕我后爸知道,我媽還使用了假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登記,回來也趕緊換了電話號碼…
“其實,婚都離了,我們跟那混蛋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就算醫院讓交錢,也沒有我們的事!”
“哦…”趙玉尋思了一下,如此一來,當初康子清住院時候的事情,便全都對上了。
“我問你,你家還有別的親戚沒有?”趙玉又問,“尤其是你父親那邊的?”
“別說,別說我父親這仨字好不好,聽著真不舒服,”李默更正了一下說道,“自我記事的時候起,只記得有爺爺奶奶。
“但爺爺奶奶都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了,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聽說過,我們家還有什么親戚?日子都讓那個混蛋給過絕了!”
“剛才,你還沒有回答,”趙玉又問,“你到底知不知道,康子清是做什么的?不管是離婚之前,還是離婚之后?”
“離婚之前就是運煤啊,倒騰一些水果啦,還有給裝修市場拉個三輪車什么的!”李默回憶道,“但那時候我還小,印象不是特別深了…
“至于你剛才說的什么拍電影,我倒是聽我媽提過幾句,嗯…”李默用心回憶了一下,說道,“我媽說,自從他們離婚之后,那混蛋就跟朋友去了南方,然后進了影視劇組工作,經常會遇到名演員和大導演什么的,好像…混得還挺不錯的!
“不過…”李默咂嘴說道,“那混蛋說話比較虛偽,總感覺水分很足…”
“你媽媽和他已經離婚了,她怎么知道康子清的情況?”趙玉提出疑問。
“因為他不要臉啊,”李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居然還恬不知恥地給我媽媽寫信呢!”
“什么,信!?”趙玉眼睛猛地一亮,當即大聲追問,“信呢?還有嗎?”“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