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為什么這里會出現這么高階的亡靈。
暗精靈強忍著腦海中傳來的劇痛,讓自己的意識盡量保持清醒。
她確認了自己的箭矢徹底殺死了那兩名異端審判庭的家伙以后,將視線看向了在她面前的那只飄蕩在半空中的奪魂者。
這家伙可不是在地下墓穴中隨處可以看見的亡靈,唯有接近上萬人死去的戰場才有可能滋養出這種兇惡的…靈體。
奪魂者微微的轉過了頭,它眼眶中悅動的靈魂之火,讓暗精靈瞬間感覺有什么東西抓住了她的心臟。
暗精靈沒有和這只危險的亡靈戰斗的想法,她已經做好了逃走的準備,而奪魂者伸出了自己遠比人類的手指還要長上兩倍的手指,替暗精靈指了一個方向。
這一個方向通往的場所是黑鴿子旅館,疑惑在她的內心中升起,沒過多久這只奪魂者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這只亡靈…到底是…
暗精靈剛剛想要思考,大腦近乎要被撕碎的痛楚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中。
她倒在了地上捂著額頭,某種不知名生物的低語不停的在她耳畔邊回響著,除此以外她還聽見了粘稠的滑行聲。
連帶著眼前的景象也出現了改變,她隱約看見了在黑暗的空間中,某種巨大到讓人絕望的生物睜開了它的瞳孔。
幻覺!
曾經在異端審判庭待過一段時間的暗精靈,清楚的知道自己眼前所出現的幻覺到底是多么可怕的東西。
她強忍著腦海中回蕩的疼痛,再次變成了一只烏鴉飛入了高空,向著松鼠街最近的庇護所,也就是黑鴿子旅館飛去。
當她看見黑鴿子旅館二樓的窗戶中所發出的亮光時,她的意識再次變得模糊了起來。
這讓她在空中失去了平衡,直接以烏鴉的姿態撞破了旅館二樓的窗戶,緊接著滾落在了地板上變回了人形。
“千面…發生了什么?”
黑鴿子旅館的老板普魯克剛好在二樓做清掃,當看見這位暗精靈以極為狼狽的姿態撞在了走廊另一側的墻壁上時。
普魯克立刻扔下了手中的掃帚跑到了這名暗精靈旁邊。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只暗精靈這么狼狽的樣子,從她出現在松鼠街的那一天開始,松鼠街地下組織的勢力就徹底重新洗牌。
她僅僅花了幾天的時間,就以絕對的姿態握住了統治黑鴿子的權利…
但她現在卻像是一個得了重病將死之人一樣,倒在了地板上喘息著。
“花…”
暗精靈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急迫,以至于有些狂躁…她咬著牙與眼前不停重復的幻想做著斗爭。
“把旅館所有的花都給我拿來!”
普魯克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立刻跑了起來,在整個旅館上下搜羅起了能用的鮮花。
過了幾分鐘的時間,普魯克就拿著幾束花朵放在了暗精靈的面前。
由于這些只是旅館里面的裝飾品,并不算多么的新鮮。
她的視線轉移向了那些五顏六色的花朵,從花朵中所傳來的隱隱約約的芳香,讓她稍微感覺到了一些喜悅的情緒,而這些情緒幫她驅散掉了一點腦海中瘋狂的念想。
但還遠遠不夠…光是這么幾朵花束根本無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喚醒她內心一些正面的情緒幫她戰勝腦海里不停回蕩的低語聲。
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腦海里這些瘋狂的念想所吞噬掉,從而失去理智。
她必須找些能夠讓她迅速開心起來的東西。
像是松鼠街這種地方,找到一個開滿鮮花的花園是幾乎不可能的,那金錢?
她眼中的幻象再次發生了改變,在她眼里整個旅館都燃燒起了火焰,而在她的耳邊似乎聽見了一些熟悉的聲音。
是來自于她曾經生活的暗精靈族群,她親人的哀嚎聲。
親人死去的幻象,徹底激怒了她,為了發泄她用手握拳重擊在了身后的墻壁上…
火焰的幻象并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熱度,暗精靈的體溫開始逐漸的下降,這種陰冷的氣息在她全身上下肆意涌出。
沒過多久,一束光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驅散掉了她眼中的幻想。
“振作一點,我可不希望我未來的電視臺首席記者會在這種鬼地方發瘋。”
記者?暗精靈好像在那里聽過這么一個奇怪的詞,她的視線總算有了一點焦距,看見了半跪在她面前的喬修。
“你…”
“在你抱怨之前先告訴我怎么穩定你的身體還有精神狀態。”
喬修今天留在了黑鴿子旅館處理白天拍攝的電影畫面,順帶讓自己召喚出的亡靈在整個松鼠街晃悠一圈。
就在剛才喬修召喚出的奪魂者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回到了骸骨公的領地。
在這只暗精靈的身邊漂浮著四只日間女妖,她們正是白天負責拍攝工作的攝影師。
四只日間女妖手中浮現出了乳白色的光芒照耀在了倒在地上的暗精靈身上。
自從這些女妖忘記了以前的怨恨,改邪歸正以后,她們就進化成了一種特殊的太陽能充電板。
白天的時候她們只用在太陽底下曬曬太陽,吸收來自陽光的能量就能夠維持自己的存在。
晚上有必要的話可以將儲存的光和熱釋放出來…
可惜喬修不是理科生,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是什么,而且就算是理科生大概還需要再加個亡靈法師的副職業,才能弄清楚日間女妖的生理狀態。
在日間女妖的幫助下,暗精靈的意識總算清醒了一點。
“你們精靈一族應該沒有吃花朵回血的設定吧?我的意思是靠植物能治療自己?”
喬修拿起了地上一朵快要枯萎的野花,剛才普魯克滿旅館找花的樣子喬修也看見了。
喬修還是跟著他一起來到二樓,才發現這位倒在了墻角看起來接近瀕死的暗精靈。
“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我需要一些有趣的東西,能…讓我高興起來的東西。”
她強撐起自己的意識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失敗了,陽光只能讓她感覺好受一點,卻根本沒辦法驅散掉她意識中那些混亂的低語。
在絕望之下她說出了這么一個請求,盡管她對喬修根本不抱有任何希望。
因為在很多年以前,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東西能讓她覺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