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西池院終于恢復了以往的平靜,不過李承乾卻堅決反對任何人進去,甚至還找來了大批的工匠把整個西池院從里到外全都給拆了。
這樣的行為很快引起了外面一些老家伙的不滿,杜正倫,于志寧等一批老家們竟然大半夜的打上門來:“太子殿下,好好的宜秋宮西池院為何要拆?”
李承乾能說什么呢?跟這些老家伙解釋化學完全就是對牛彈琴,對于這些歧視‘奇技淫巧’的老頭子來說,化學就是歪門邪道。
如果知道他是因為怕西池院有化學殘留物傷人的話,估計不用等天亮就會給老頭子上書,申請在大唐封殺化學這門學科。
所以糾結的李承乾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本宮不喜歡西池院的布局,打算重新改造一下,于師這是打算來興師問罪?”
“老臣不敢!只是這每日里工匠帶著工具進出皇城,老臣恐有意外發生,若是傷了人卻該如何是好?”
于志寧先是告了聲罪,隨后便向李承乾提出了一個他沒有想到的問題。
但李承乾是什么人?倔驢這詞就是給他發明的好吧,所以盡管無法回答老于提出來的問題,但還是無賴般的問道:“那依于師之見該當如何?西池院現在已經拆了一半,總不能把工匠都打發了,讓本宮親自動手去拆吧?”
“這…”其實也就是看著李承乾的作法有些不順眼,若真是問他應該怎么辦,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
總之這事兒他和杜正倫就是看著不舒服,所以才來找茬,至于解決的辦法…似乎和他這個諫議大夫沒啥關系。
但事情真的會這么簡單?李承乾‘睚眥必報’的名聲在大唐流傳的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可能受平白受了于志寧這樣的鳥氣。
所以第二天于志寧就發現,他家的小兒子多了一份差事——西池院改造工程項目經理。
老于雖然不知道啥叫項目經理,但卻知道李承乾的報復來了。
“慎言啊,這次去宮里你的任務繁重,但首要便是安全,萬萬不可大意知道么?”
于慎言,老于的二兒子,昨天還在學院中讀書,今天就被授予重任讓他一時有些不適應,聽著自家老頭子的囑咐,不斷點頭附和著。
可聽了半天卻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直到老于讓他離開時,才遲疑的問道:“爹,這就完了?那個…我去了到底要負責啥啊?項目經理到底是干啥的?總不會負責東宮安全吧?那個好像是執金吾的差事。”
老于被兒子問的臉色一黑,心中琢磨著,特么老子怎么知道項目經理是干啥的?老子只是諫議大夫,又不是工部尚書。
而且這是紅果果的報復好么,那個混球太子就是在報復,不管項目經理是個什么東西,反正一定沒好事兒就對了。
可這話老于沒法跟兒子說,說了不符合他一貫忠君的作風,所以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狠狠眼了一眼兒子:“該做什么太子殿下會告訴你的,去了宮里給老夫小心點,少說多做,明白么?”
“是,孩兒記住了!”于慎言無故被老頭子教訓了一頓,心中郁悶,敷衍著應付了一下,轉身而去。
“二弟,爹跟你說啥了?”房間外面,于家老大于立政一臉八卦的等在那里,看著弟弟從老頭子書房中出來,湊過去問道。
“還能說啥,老頭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于慎言翻了個白眼,對于立政的明知故問表示出嚴重的鄙視。
“嘿嘿,我就說你別去別去,可你不聽,非要去老頭子那里顯擺。”于立政訕訕一笑:“快走吧,太子應該還在等著呢,咱們快點過去。”
“別咱咱的,和你沒關系,去當項目經理的是我,又不是你。”于慎言沒好氣的回答。
“誰說和我沒關系,看看這是啥。”一份太子手令被于立政拍進于慎言的懷中。
“啥?”于老二疑惑的打開,然后驚訝的抬起頭:“憑啥啊,憑啥你是監理?憑啥你監督我施工?”
“走走走,我們邊走邊說。”聽著二弟聲音越來越大,于立政一把將他嘴堵上,拉著他的袖子就往外走,看樣子是怕被老頭子聽到。
東宮,李承乾書房,于家兄弟兩個通報之后走了進去,然后在里面見到了一個他們沒想到的人——許敬宗!
“先,先生?您怎么在這?”于慎言有些驚訝的問道。
“因為這次西池院的工程是由你們先生帶著你們一起來完成,算是你們畢業前的實習。”李承乾從在一邊接過話頭。
許敬宗這家伙其實一直是跟著老頭子的,不過前段時間因為表現不好,所以被老頭子給下放了,以至于成了于家兄弟的先生,當然,也是太學的先生。
不過這貨可不甘心這就么被貶,所以輾轉找到李承乾的門下,打算來個東山再起。
這也是為什么于立政跟于慎言會在東宮見到他的原因。
而李承乾呢?他對許敬宗這家伙并沒有什么好感,而且相信只要是看過唐史的人一般來說都不會對他有什么好感。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李承乾卻不得不用他。
為什么?為什么明知道他是個侫臣卻依舊要用他?
原因很簡單,一句話就能概括,那就是敗也蕭何,成也蕭何。
是的,大家沒有看錯,雖然這句話是反著寫的,但中心思想卻沒有錯。
別看這種奸佞之輩后世沒得到過什么好的評論,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種人很好用,而且有很好的執行能力,能夠把上級交待的任務執行到百分之兩百。
這就是李承乾為什么會用他的原因。
太子當的時間長了,小李同志也學會了從上位者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對如何用人也有自己的見解。
像許敬宗這種風評不好的人,就像是植物中的藤蔓,他們是不能離開支撐物的。所以他們最多只會搞事,只會弄一些陰謀,但卻不會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