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盡管左驍衛的戰士信心十足,但是卻依舊無法改變壯漢無人能敵的實事,就在壯漢登上城墻二十余個呼吸的時間,已經大概有十余人喪身其手中大斧之下,而更多的人則是被他一腳踢開,落到一邊生死未卜。
段瓚已經快要氣瘋了,剛剛趴下的過程中耽誤了一些時間,以至于讓幾個沖上來的吐谷渾士兵沖上來將他圍住,用那些粗劣不堪的武器在他頭上一頓狂砸。
“啊…”被砸的頭暈目眩的段瓚狂吼一聲,整個人從地上猛的跳起,掄起手中橫刀砍翻一個正在砸他頭的吐谷渾人,然后又一腳踢飛一個,然后在其他幾個吐谷渾士兵愣神的瞬間,再一次向著壯漢沖了過去。
必須阻止他,小段心里現在只有這樣一個概念,因為如果再不阻止那漢子,估計要不了多久,這片城頭上就再也沒有床弩這種東西了。
“咻…砰!”一團由城下飛起的藍色煙火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其中包括段瓚和那個壯漢。
接著,城中街道上突然出現了兩個一身漆黑的身影,行動間竟隱隱帶出一絲殘影,速度極快的出現在城下,然后便順著上城的馳道直接沖上城頭。
“小段將軍沒事吧?”來人沖上城頭之后,其中一個和段瓚打了聲招呼,在見到段瓚點頭之后,再也沒說什么,便直追在另一條身影之后直撲不遠處的壯漢。
“什么情況?”鐵罐頭一樣的段瓚疑惑的摸摸全覆式頭盔,小聲的嘀咕著。
“少爺,您沒事兒吧?”段瓚愣神的片刻,一個老兵已經沖到他的身邊,急吼吼的問道。
“我沒事兒,走,隨你家少爺殺敵去。”回魂的段瓚搖搖頭,把心中疑惑壓下去了,手中橫刀一揮,便當先沖了去了。
雖然兩個黑衣人此時已經接近了那壯漢,但是段瓚還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再發生什么意外,所以他必須趕過去支援一下。
東、南、西三面城墻,現在已經全部陷入混亂,每一面城墻上都有吐谷渾人攻上來。
伏順拗不過老頭子的意見,一改剛剛梯次出擊的作法,一次性派出了大量的士兵,直接全部沖到了城墻的下面,對城上守軍形成了巨大的壓力。
由宇文士及負責的南、北兩面城墻由于只是地方府軍,其戰力要遠遠低于段瓚所帶來的左驍衛士兵,所以盡管人數已經各自達到一千五百于人,但依舊是險象環生,只要稍微不甚就有可能城頭失守。
“都督,讓后備對上吧,必須把他們全都趕下城頭,否則城頭失守,城里留再多的后備力量也是無用啊。”涼州府折沖都尉急切的說著。
“再等等,讓戰士們再堅持一下!”宇文士及打量著城下涌動的人潮,淡淡說道。
“都督,北面已經守不住了啊。”折沖都尉目眥欲裂,眼角瞪的幾乎要裂開,城墻上的可都是與他日夜相處的兄弟,他們現在已經是命自己的命在拼,結果宇文士及卻依舊不讓支援…。
“守不住也要守,哪怕戰至最后一兵一卒,北城也要掌握在我們手里,如果做不到你就自己死在城墻之上。”宇文士及有些火大的吼著。
愚蠢的家伙,難道他就不知道,外面那是整整十萬人的軍隊么?現在把預備隊調上來,接下來的仗還怎么打?城還怎么守,難道全都累死在城頭之上么?
宇文士及忿忿的想著,目光卻有些擔憂的看向東面的城墻。
剛剛的藍色煙火表明,東城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到底能不能守住還是未知數,如果東城失守,那么他還要留著手里的預備隊把東面的城墻奪回來。
他是涼州都督,不是折沖都尉,也不是校尉,他需要考慮很多東西,城中百姓、城頭守軍、外面的敵軍,所有的都要考慮,決不是單單守一面城墻就萬事大吉的。
“嘣…”鋼制手弩的特有聲音響起,這一次壯漢的人肉盾牌并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全鋼的三棱箭頭如熱刀切油般穿過肉盾的身體,直接刺入了壯漢的大腿,深入達三、四寸深。
“吼…”劇烈的疼痛讓壯漢仰天大吼,手中肉盾猛的一甩,砸向兩個丟掉鋼弩向他沖來的黑衣人。
不過黑衣人身手真是太靈活了,竟然猛的躍起單手扣住城墻外檐,整個人掛到了內側城墻的外面,然后在肉盾落地的同時,又從外面翻了進來。
一系列動作如行云流水,就像已經演練過無數次一般,等到黑衣人再次落地的一瞬間,一只烏黑的三棱軍刺已經出現在兩人手中,而另一只手中則是緊緊的扣著一只長達尺余,刀背盡是鋸齒的軍刀。
壯漢的臉色漸漸變的嚴肅,兩個黑衣人靈活的身手和手中武器的特殊讓他明白,這一戰最大的勁敵終于出現了。
壯漢力大無窮,但卻并不靈活,面對兩個猴子一樣的對手,在沒有后援的情況下,的確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猶豫或者退縮的機會了,對方根本不可能給他任何機會等著那些吐谷渾的士兵沖上來支援他,而且他也退不下去,這城墻高度足有六丈左右,跳下去就算是有人接著,估計也很難活下來,所以拼吧…。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念頭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在壯漢的頭腦中閃過,所以還沒等落地的兩個黑衣人有所動作,壯漢已經一聲大吼向著兩人沖了過去。
“嗖嗖”身影閃動,兩個黑衣人一個后退,一個前沖,間不容發間自壯漢的斧頭間閃了過去,同時前沖的那個黑衣人手中軍刀在壯漢的大腿上再次留下了一道傷口。
“啊…”壯漢接連兩次受傷,一顆心已經漸漸沉了下去,活著走下城頭的信心越來越少,此時的他已經明白,這一次怕是自己最后一戰了。
不過黑衣人卻沒有再給他任何機會,在他的吼聲還沒有落下的時間,就已經雙雙返身沖了回過,雙手中兩把武器一正一反握于中手,整個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像兩條水中游魚一般再次閃過壯漢的身體兩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