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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三七章 獵手

  從廣意上來講,突厥人需要生存,大唐人同樣需要生存,將他們安置在黃河南岸這其實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突厥是游牧民族,他們不會種田,也不會伺候莊稼,加上一些民族習慣什么的,這讓他們很難和大唐人融洽的相處。

  將他們打散遷居到大唐內地,這不現實,不會伺候莊稼就沒有糧,沒有糧就沒辦法生存,加上突厥與大唐打了許多次仗,互相都很仇視,這就造成如果將突厥人打散的話,三年之內他們就會在大唐境內死光光。

  可是繼續放他們回草原也不行,天性與習慣決定了,如果將他們放回去,用不了二十年,大唐邊境就會再起烽煙。

  所以李二把他們放在黃河南岸,實際上是打算在這里過渡一下,主要是讓他們適應一下耕作,以方便將來的再次遷居。

  現在看來,似乎李二的這個辦法失敗了,突厥人很不習慣這樣的生活,為了活著,他們選擇了鋌而走險。

  清晨,叢森中揚起薄霧,鳥兒清脆的鳴叫在密林中不斷響起,阿史那思摩從沉睡中清醒過來,揉著有些發酸的眼睛,就安排部隊吃飯,趕路。

  昨天一晚上不間斷的砍伐,此時已經在叢林中開出一條大概有十余里長的小路,可以讓人勉強通過。

  因為山上的地勢問題,夜晚的視線問題,這些都對開路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所以盡管那些開路的士兵很努力,但實際上收效甚微。

  “出發吧,盡可能按時趕到。”看著部隊已經打點好行裝,阿史那思摩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另外一支應該在預定地點與他們匯合的部隊幾乎已經全軍覆沒,再也不能在預定地點與他們匯合。

  將衣服換成綠色的‘獠牙’像一只只潛伏在密林中的野獸,死死的盯著林中正在緩慢移動的隊伍。

  他們已經追在另一支隊伍身后整整兩天,直到此時,整支突厥軍隊進入密林深處之后,他們才隱隱露出那嗜血的獠牙。

  三中隊八小隊五火二班,五個臉上涂滿綠色草汁的漢子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最后一個突厥人從眼前走過,其中一個比較瘦小的漢子說道:“給前面發信號,可以收網。”

  “喏。”身邊一個聲音響過之后,便將一個很小巧的竹管塞進嘴里,鼓起腮幫子用力一吹。

  結果,原本應該發出很尖利嘯聲的小竹管最后發出的卻是悅耳的鳥鳴,茂密的叢林中聽上去,竟隱隱有一種空靈的感覺。

  “好了?跟上去,別讓他們離開太遠,否則咱們連根毛都撈不到了。”看著身邊戰友收起竹管,班長嘴角輕輕一挑,向突厥人離開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灌木從微微顫動,五人離開原本藏身的位置,輟著遠去的突厥軍隊的尾巴跟了上去。

  “班長,這一批人比他們的前輩可差多了,怎么一點點的警覺性都沒有呢!”望著前面隱約可見的隊伍尾巴,班里最年輕的一個小伙子吐掉嘴里的草棍,有些不屑的說道。

  “小馬,忘本了吧?想當年你進草原的時候可不比他們強多少,顧頭不顧腚也是常有的事。”剛剛吹哨子的中年漢子調侃了一句,不過那雙警惕的眼睛卻沒有放過任何一處可疑的地方,不斷掃視著隊伍的左側和斜后方。

  “都把嘴閉上,小心點,別陰溝里翻了船。”班長回頭瞪了兩個嘮叨的手下一眼,制止了兩人的抬杠行為。

  茂密的叢林十分寂靜,除了不時響起的鳥兒鳴叫聲之外,只剩下山風吹動樹葉發出的‘嘩嘩’聲,以及突厥人行軍發出的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

  跟著突厥人的隊伍走了不到半里,前面突然傳出一陣夜梟的聲音,聽上去無比的凄厲,而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班長猛的打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壓低聲音說道:“準備行動,一會兒小馬、老虎,跟我上,老七掩護,狗子警戒!”

  沒有回答,沒有承諾,所有人重重的一點頭,默默的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

  老虎是剛剛和小馬一起絆嘴的漢子,長的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看看就不是好人。此時他和小馬兩個已經抽出了三棱軍刺,來到了五人班組的最前面。

  而被叫成老七的是一個很通的青年,除了那一雙特別有神的眼睛之外,你完全可以把他當成一個在山里種地的普通人。雙手各持一把鋼弩的他,悄然從一邊的灌木中鉆了進去,幾乎是眨眼之間就失去了蹤跡。

  至于狗子,他是班長的弟弟,親弟弟,不過他的年齡太小,只有十九歲,加上一張娃娃臉,怎么看都有些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感覺。

  所以摸哨的任務輪不到他,掩護的任務也用不到他,最后只能撈到一個警戒放哨的差事。

  班長見所有人都準備好了,也不再廢話,抽出虎牙軍刀,在已經準備的小馬和老虎戶上拍了一下,便帶頭向突厥人軍隊的末尾靠了上去。

  三個人像一只箭頭,以及快的速度向前突進,放棄了身后的一切,直到追上突厥隊伍之后,才在一棵大樹下面停了下來。

  打了一個機靈一點的手勢,班長從樹后探出頭,向前看了一眼,然后就猛的竄了出去。

  能落在隊伍最后的,一般絕不會是什么好人,這一道理并不一定適合所有突厥人,但體力最差卻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當班長扼住走在最后那個突厥人的咽喉之后,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已經把他拖進了一株大樹的后面,而架在突厥人脖子上用來威脅的軍也兇悍的自那個人的脖子上掠過。

  鮮血噴濺中,突厥人絕望的掙扎著,不過大量的失血以及窒息感將他感到無比恐懼,大張的眼睛里,臉上涂滿草汁的班長像是一只山魈。

  二十余個呼吸之后,突厥人徹底的閉上了眼睛,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和他再無半點關系,黑暗將他的意識完全籠罩。

大熊貓文學    大唐貞觀第一紈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