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弩、八牛弩在李承乾看來實際上其實就特么是一種東西,區別在于一個是單弓,一個是三弓。
就威力來說李承乾認為不怎么樣,畢竟在宗正寺的時候見過床弩的發射,只是砸破外墻的一點墻皮而以。
不過在老程用單弓床弩毀掉了將作監半座假山之后,李承乾就完全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小子,千萬不要瞧不起這東西,當初如果不是你的那個棱堡用的是混凝土,嘿嘿,怕是早就給砸的稀巴爛了。”洋洋得意的老匹夫毀掉半座假山之后,毫無一點愧疚之色,絲毫不顧一邊快要殺人的柳敏。
李承乾知道老程說的沒錯,除了大唐,這個世界只怕還沒有人意識到混凝土這種東西的可怕,也有就是說,床弩依舊是一件攻城的利器,而且威力并不小。
“我知道它很厲害行了吧。”發現自己陷入誤區的李承乾很快糾正了自己的態度,只是很快就壞笑著扭頭對想要殺人的柳敏說道:“老柳,過來把這東西拆了。”
“等等,你想干嘛!”原本想要繼續吹牛逼的老程被李承乾嚇了一跳,連忙止住柳敏等人。
右武衛一共就幾十架床弩,程妖精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同意李承乾拆一架,這要是拆壞了,老程還不得心疼死。
“放心吧,這東西就是這里造的的,拆不壞。就算是拆壞了,大不了賠你一架好了。”李承乾笑著把老程拉倒一邊,同時對著柳敏等人一揮手,示意開工。
“你到底有沒有把握?可別耍老程,到時候多出兩個零裝不上。”程咬金臉上帶著一絲猶豫,開始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你就放一千二百個心,這東西的改造并不復雜,除了麻煩一些沒有太大問題。”
在后世,損友幫李承乾修電腦時,對心碎的他說過類似的話。
所以李承乾認為現在的老程應該同當時的自己一樣,需要這句話來安慰。
至于老程聽完之后會不會心頭一緊,這個不是李承乾需要關心的問題。
改造過程的確如李承乾說的一樣,不復雜復雜,但卻很麻煩,柳敏等人足足忙碌了一整天時間,為的只是在搖臂位置加一套滑輪組。
“就這樣?這就完了?”老程圍著重新組裝好的床弩轉了兩圈,皺眉問道。
“對,第一步改造完成了。”李承乾點點頭,緩緩走近裝配好了的床弩。
“絞,絞軸呢?”程咬金吃驚的指著現在空空如野,原本用來絞動牽引繩,拉弓弦用的絞軸位置說道。
“這不就是么。”對老程甩了一個土鱉的眼神,李承乾走到一個類似于現代方向盤的圈盤位置,在老程驚訝的目光中轉動起來。
隨著弩弓不斷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聲音,粗大的弓弦被一點點的拉開,漸漸越長越大,直到最后發出‘咔噠’一聲,掛入扳機之中。
“這這,這…”程老貨嘴巴長的能一口吞下兩個雞蛋,結結巴巴的指著李承乾‘這’個不停,一對碩大的眼珠子幾乎快要從眼眶里面瞪出來。
“嘭”柳敏放進床弩的弩槍隨著板機的扣動,向著另一半沒有塌掉的假山撲了過去,巨大的坍塌聲中,將作監的假山終于徹底消失于人間。
“不可能,這決不可能,這東西怎么可能一個人操作。”程妖精被巨大的聲音驚醒,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看看床弩,又看看李承乾等人,破鑼一樣的聲音在將作監上空不斷回蕩。
“這個世界上沒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程伯伯,您要學會相信自己的眼睛。”李承乾帶著一臉怪笑對程咬金說著,心中暗嘆這個時代沒有照相機,否則把老程剛剛的表情照下來,一定能賣不少錢。
“不,這東西不是一個人能用的,你們剛剛肯定在騙老程。”程咬金經過剛剛的暴走,此時已經冷靜了許多。
不過…,就像駕駛T34坦克的駕駛員突然見到T64,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東西可以不用人來裝填炮彈一樣,老程也同樣不相信單弓床弩可以只用一個人操作。
“程伯伯親自試試不就好了,何必在言詞上爭論。”李承乾指指放在一邊的床弩。
不管從哪一方面說,李承乾都不想和一個雞兔同籠都算不明白的老貨討論工程力學的問題。
“你真的沒騙老程?”程咬金走到剛剛李承乾站的位置,把手放在那個‘詭異’的圓盤上,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李承乾向后退了兩步,把自己的雙手舉起來,示意自己絕不碰任何東西,然后對程咬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狠狠在自己手心啐了一口,再醞釀一下力氣,老程終于是把手放到了圓盤上,然后學著李承乾的樣子一轉…。
盞茶時間之后,將作監的假山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一堆碎石,程老貨才算是放棄了對它的摧殘。
“小子,你,你過來。”玩夠了床弩的老程神色有些復雜的把李承乾叫到一邊。
“怎么了?”李承乾迷惑的問道。
“這些話老程其實并不應該說,所以老程只說一次。”老程的臉色很嚴肅,眼中神色很奇怪。
“伯伯有話盡管說,承乾洗耳恭聽。”見程老貨難得嚴肅一次,李承乾也收起臉上的嘻笑。
“小子,你,你要時刻記住你太子的身份,此等低賤之事,可一不可再,今后不要再擺弄這個東西了。”老程心思靈巧,但卻不善言詞,學不會長孫無忌的那種斯斯文文的說話方式。
不過老程這話說的確實一點沒錯,堂堂太子操持賤業,的確太損聲望,歷來太子出紈绔、出梟雄,卻決不出工匠。
李承乾明白老程是好意,而且感覺上,老程這話說的好像多多少少有些選擇站隊的意思。
想想老頭子還要在位二十年,李承乾又覺得老程不是在選擇站隊,必竟這些混跡朝堂的老狐貍都特么快要成精了,怎么可能這么早就站到自己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