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趙澤君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土豆王偉最終還是拒絕了趙澤君收購土豆的要求。
“趙先生,我覺得倒也不必太過沮喪。”
宋志東看似贏了‘賭約’,但并沒有得意洋洋來炫耀他的先見之明,而是反過來安慰趙澤君,說:“土豆畢竟是一個很成功的大企業,不可能這么簡單就答應被收購。不如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頓了頓,說:“干脆直接和土豆的投資者接洽,正如你所說的,土豆目前的局面下,所有的投資者都已經耗盡了耐心,希望盡快套現。如果我們用ipo發行價格,有很大把握讓他們轉讓股權。”
“僅僅有股權是不夠的。”趙澤君搖搖頭:“決策權依舊在王偉手里,澤聯科現在并不是要投資在線視頻網站,而是要擁有屬于自己的網站。”
“那么…”宋志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那我們也許只能轉移一個方向了,選擇另外一家公司?”
趙澤君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王偉的態度,透著古怪。
不錯,在業內王偉的確有‘文藝青年’的外號,做事率性而為,不按照常理出牌。
但是,這不代表他會亂出牌。相反,能把企業做到今天這一步,盡管土豆遇到的危機,可依舊是國內第二大的視頻網站,這就足以說明,王偉有著很精明的商業頭腦。
理智,是商人最基本的原則。
形勢就放在眼前,土豆上市后會遭遇寒冬已成定局,絕不像王偉所說的‘只是個人片面的臆測’,金融市場擁有最基本的規律,這點誰都違背不了。
澤聯科這時候買土豆,等于是給了土豆一條涅磐重生的路。
當然,失去決策權,從‘領導者’,變成‘打工的’,把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賣給別人,這道心理上的坎很難過。
可如果僅僅是因為這道心理上的關卡難過,王偉不應該把話說的那么決。這畢竟不是賭氣的事。
對方壓根沒有留半點回旋的余地。
“這樣,先等一等,看看情況的發展再說。”趙澤君起身。
“等多久呢?”宋衛東說:“澤聯科已經在視頻網站上落后了一步,如果等得太久,得不償失…”
“不用太久。”趙澤君很肯定的說:“最多半個月。半個月之內,如果沒有變數,那就說明這次我真的看走了眼。那么我們立刻重新制定計劃。”
從宋志東的辦公室出來,趙澤君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想了想,下樓招呼安德烈開車去了一趟尚荷。
軍子請了一個月的假,和孫佳佳回老家,見她的父母。
他們兩談戀愛也有好幾年了,孫佳佳見過軍子的父母,可軍子一直在趙澤君身邊走不開,加上孫佳佳的性子比較淡薄,所以就一直拖著,軍子至今沒見過對方家長。這次還是趙澤君實在看不下去了,給軍子批了假期,去孫佳佳老家。
孫佳佳老家是外省農村的,父母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應該不會對這樁婚事有任何的反對,這次去,不僅是見父母,同時商量婚事。
“估計等軍子回來,他兩就可以著手安排結婚了。”趙澤君對丁嵐笑道。
丁嵐在電腦上看一份資料:加拿大有家醫院,治療女性宮寒不孕非常有經驗,她已經通過關系聯系好了,準備抽空去對方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有可能,就在當地接受治療。這份資料正是那個醫院發過來的。
“嗯。他兩也是該結婚了。”
丁嵐隨口應了一句,然后想了想,把電腦給關了,起身在趙澤君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朝他肩膀上微微一靠,說:“你情緒有些沮喪啊。”
“哦?”趙澤君笑了笑,“怎么看出來的?”
“感覺吧。畢竟在一起這么久了,這點感覺還是有的。”丁嵐拉著趙澤君的手,抿嘴一笑:“怎么了,咱們省還有能讓你趙大爺沮喪的事?不會是什么高處不勝寒吧?”
“倒也談不上沮喪。”
趙澤君反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說:“收購出了點意外,你知道的,我之前談合作從來沒有失敗過,沒想到這次出了這么大的意外,我在想,是不是這兩年一切太順利,我有點志得意滿,做事不夠周全。”
丁嵐想了想,說:“你啊,不是做事不周全,而是一直太順利了,所以,對自己要求過于嚴苛。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永遠不出錯,永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說著,摸了摸趙澤君的臉頰,“你啊,別忘了自己今年才27歲不到,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你知不知道,在你身邊,我總有種感覺,好像你身后有一條看不見的鞭子在抽打你,逼著你一刻不停的朝前走。我實在不明白是為什么。”
丁嵐不明白,趙澤君卻是明白的。
曾經有一度,趙澤君已經幾乎不介意穿越這件事帶來的影響,但隨著距離穿越的時間點越來越近,他心里又開始的浮現出一份隱隱約約的憂慮。
真到了上輩子自己穿越的那一天,會發生什么?
然而這件事,真的沒有任何人能幫他排解,只有通過投入到眼前的工作中,卻淡化這份憂慮。
用趙澤君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管他娘的,只要這輩子沒白活蹉跎就行。’
“不完全是這個。”趙澤君沉吟了片刻,說:“軍子要走了,你也要走了,身邊的人忽然離開,有些空。”
“我又不是不回來。放心,治得好治不好,我都回來。”丁嵐笑了,然后才正色說:“不過軍子這邊倒是,他結婚之后,有家了,你還真要考慮下,選一個人接替他現在的位置。”
軍子這個位置,職責其實很多。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項,也是最核心的一項,就是趙澤君的貼身保鏢。
在最危險的時候,用自己的命,去保趙澤君的命。
雖然出現這類風險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不代表就一定不會出現,只要有一次也許就是送命。
以前軍子孤家寡人一個,趙澤君還能不去想,可一旦他結婚,老趙說什么也不會再讓他冒這個險。
安德烈屬于傭兵性質,早晚要走,身邊還是要有個完全信得過的自己人。位置調動的話,軍子依舊負責安保組,但是不在一線了,人選可以從安保組的幾個年輕人里面選。
“不說這個了,你什么時候走?我去送你。”趙澤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