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車站的風格很大程度上模仿了電影里的那個卡車摩托司機酒吧,粗獷狂野,中央的大吧臺上方,還花重金做了一只巨大的鱷魚嘴巴,遠遠看上去,好像中央舞臺上的人,都站在鱷魚嘴巴里似的。
一開始,趙澤君也沒指望靠它賺錢,青銅車站的風格太非主流了,未必適合大陸國情。
不過沒想到,這個酒吧很快就有了一大批固定客戶,吸引了全省的摩托玩家、跑車黨、和豪車俱樂部的年輕人,這幫人一個個都是錢多得不知道怎么花的主,青銅車站的定價又特別高,開業沒多久,流水居然就快要趕得上姜萱開在澤業廣場內部的高檔酒吧。要知道,姜萱的酒吧不僅定位高,面積也大到夸張。
一時之間,青銅車站隱隱約約就成了蘇南省富二代官二代的聚居地,頗有些‘小尚荷’的趨勢。尚荷會所畢竟是老派的地方,年輕人不一定愛去。
唯一的麻煩,是這地方三天兩頭有人打架鬧事…富二代官二代的普遍素養,的確要比一般人高,但是玩機車的人,本來就有比較狂野的一面,不乏囂張跋扈,自以為狂拽炫酷吊炸天的腦殘,一大群有錢有背景的少爺小姐們聚在一塊,很容易就發生沖突。
趙澤君讓負責集團普通保安工作的羅大頭,給這里派了一批退伍兵組成的保安,原則就一個:出了門,打出腦漿子來都不用管,敢在酒吧里鬧事的,不管誰對誰錯,一概暴打一頓轟出酒吧。
上個月有個家里在建武市開4s的小年輕,和另一個家里老子是當官的家伙為了個女孩子,在酒吧里掄起了啤酒瓶子,砸傷了一個服務員,酒吧保安上去一通橡膠輥,打了個鬼哭狼嚎,報警全給抓了。
雙方家長去派出所處理問題的時候,倒是一致對外,把槍口對準了酒吧,氣沖沖的去派出所要說法,要求當事酒吧賠償、道歉。
被當地派出所耐心‘開導’了一下,第二天兩邊都乖乖的交了罰款,主動來酒吧賠償損失。
從那之后,酒吧鬧事的就幾乎沒有了,背景稍微硬點的,都從各種渠道,得知這間酒吧的后臺就是澤字系。偶爾又個別自以為‘有實力’實則摸不到上層圈子邊的小爆發戶子弟,在這里炫富鬧事,往往很快就發現周邊投來一片鄙夷的目光。
趙澤君正和孔慧聊著天,忽然有個服務員過來,看了趙澤君一眼,然后低頭小聲的在孔慧耳朵邊說了幾句什么,然后朝遠處一桌指了指。
趙澤君有名,那是在一定圈子里的,倒也不敢說所有人都認識趙澤君,比如這個服務員,還有常來酒吧的這些年輕人,畢竟這些人平時的生活,主要還是吃喝玩樂,手頭有點生意,也是家里照應著,不需要太花心思,而不像他們的父輩。
“怎么了?”見服務員神情不太正常,趙澤君問。
“幾個年輕人在賭錢。”孔慧笑笑,起身:“沒什么大事,我去看下。”
蘇南省有超跑俱樂部、摩托玩家,這些人有錢有閑,私下會搞一些地下飆車比賽,倒也不一定是為了賺錢,就是圖個刺激,要個面子,一幫朋友在一起‘玩’的一種方式。有比賽,難免就會有下注有彩頭,由于家里經濟條件普遍比較好,又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往往下注額很大。
在比賽前,或者比賽后,青銅車站都是最熱鬧的時候之一。不過孔慧定了個規矩,不許在青銅車站里下注賭博。
趙澤君很支持孔慧的做法,萬一傳出去,青銅車站是飆車黨的地下賭場,就算酒吧根本沒一毛錢好處,名聲也太難聽了。
“搞不定就報我的名號!”趙澤君大咧咧的笑道。
“都是些年輕人,別看他們穿著打扮挺夸張,大多數還是講道理的。再說了,這種小場面,哪需要驚動你大架。”孔慧笑吟吟的說:“我去說兩句,馬上就來。”
“好。”
孔慧過去之后,趙澤君閑著無事,四處打量著。
酒吧的樓下的停車場里,停著一溜排造型夸張的跑車,老趙的那輛商務奔馳顯得又土氣又老氣;另一側,是幾十輛各種各樣的摩托,有一輛黑色打底,印刷著火焰翅膀和骷髏頭的巨大哈雷,是孔慧的座駕。
孔慧開車帶老趙坐過一次,老趙尿差點被嚇出來,從那以后就禁止孔慧飆車。
酒吧里,放著慵懶之中充滿誘惑的美國西部音樂,不算太吵,正是上座的時候,幾個突出小舞臺上,洋妞領舞夸張的扭動著身軀,火辣的身軀里似乎有一股抑制不住的要噴涌而出。
孔慧正站在一個半封閉的卡座前面,笑吟吟的說些什么,卡座里七八個穿著夾克的年輕人,有男有女。
趙澤君隨手拿起面前的血腥瑪麗嘬了兩口。甜絲絲的,有點辣。這種雞尾酒名字聽上去很嚇人,其實主要成份是番茄汁和檸檬汁,口味重些的就多加芥末或者辣椒油,造成‘鮮血’的口感,度數卻不高,很適合女孩子,號稱‘喝不醉的番茄汁’。
但喝得就是一個感覺,誰要敢說這東西‘好喝’,老趙能給他灌二斤下去試試。
正喝著小酒,就看見卡座中間,一個穿著棒球服,妝化得很濃的短發女生忽然站了起來,面色不善的對孔慧說了幾句什么。
看起來,這個女生是這幾個人領頭的,她帶頭開口,其他幾個人也紛紛站起來,指著孔慧說些什么。
孔慧退了半步,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話,只見領頭的女生囂張的一甩頭,很大聲的說了一句話。
“你算什么東西?我告訴你,就是趙澤君在這里,看到我也要客客氣氣的!”
盡管隔著挺遠,酒吧里還有音樂,這是這句話,還是很清楚的落在趙澤君的耳朵里。
周邊幾個卡座的人顯然也聽到了,紛紛回頭,愕然望向那邊。
趙澤君臉色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