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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老牛的后手?

  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那幾個爆料的網友,表面上看起來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相互之間并沒有任何聯系,和牛家表面上也沒關系,那么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牛石頭的來歷,甚至日常生活的一些細節,曾經發生的事?

  “這個事你別操心,我來辦。”趙澤君見老牛氣色不是很好,沒再這上面繼續深聊下去,點點頭說。

  微博用戶都是實名制,使用身份證號碼注冊的,澤聯科想要查,根本不存在什么信息保密的問題,祖宗八代都能給他們查出來,回去之后,派幾個安保組的人暗中盯一盯那些發帖人,自然就知道是什么情況了。

  牛勝利沉默了片刻,對趙澤君說:“你自己公司那么多事,不好叫你分心太多。”

  趙澤君準備說什么,牛勝利抬起有些干枯的手小幅度的擺了擺,說:“你聽我講,我不是跟你客氣,我也知道你辦這些事夠穩,不會出意外。我的意思是,你把心思多放在澤聯科、澤業上面,你澤字系站得越穩,將來…”

  頓了頓,看了牛石頭一眼,才繼續說:“將來,你的話越有份量!”

  終究是要靠實力說話的,如果澤字系不行,趙澤君再熱心,再想扶牛石頭,也沒人聽他的。反過來,趙澤君如果混到一定的程度上,一句話,可能就能決定牛家將來得走向。

  而且有些話,牛勝利不好直說:趙澤君畢竟是個外人,牛勝利現在還活著,如果趙澤君就對牛家事插手太多,容易激起牛家一部分人抱團,把原本中立觀望的一批人,趕到對立面去,連原本支持的人,都會產生異樣的心思。

  支持牛勝利,牛石頭,說白了,都是為了自己將來在牛家的地位前途考慮,要是趙澤君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太大,這些人‘保駕’的功勞自然少了。

  牛勝利不說,這些道理趙澤君也是懂的,他哈哈一笑:“這你放心,牛家的內部的事情,我當然沒必要插手,你老哥還在呢。不過用我微博給我干兒子下套,這事我不能不管,也不麻煩,隨口吩咐一句下面人而已。”

  老牛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這個身體,好多事真的操心不過來了。對了,翠萍的一個本家親戚從法國留學回來了,我見過幾次,還不錯。我想讓他來接手德源集團的一部分事,給石頭當個幫手,以后在蘇南省地頭上有什么,我讓他去找你。”

  老牛口中的‘翠萍’,當然不是電視劇潛伏里姚晨扮演的我黨女游擊隊長,而是牛家的長房大太太,牛勝利的原配,結發妻子,全名吳翠萍。

  趙澤君見過很多次,典型的農村婦女一個,沒什么文化,但是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后來跟著牛勝利見了世面,總之很有大婆風范,氣場頗強,把牛家偌大一個后宅管理的井井有條。

  別看這位大太太沒文化,也不參與牛家的生意,但是很會做人,處事得體,也從不在牛家的生意里爭權奪勢,牛勝利其他幾個老婆,自從跟了老牛,一家人跟著雞狗升仙,七大姑八大姨都依附在德源集團身上大撈好處,唯獨吳翠萍,跟著牛勝利幾十年,據說從來沒有主要要求牛勝利安排她任何一個親戚。

  當然,老牛也不會怠慢了吳翠萍家人。

  總之,提到這位正房太太,蘇南省沒有不豎大拇指的,都說老牛娶了個旺家震宅的好媳婦,就連牛勝利自己也常說,牛家能有今天,這位翠萍大太太功不可沒。

  整個蘇南省圈子里,包括趙澤君在內,對牛家大太太都很尊重,丁嵐有一度動不動就把‘翠萍姐’掛在嘴上,很是崇拜的樣子。

  聽老牛的意思,牛家外事不決,有澤字系;內部的事,可能就托付給這位‘翠萍太太’的本家侄子。

  這是在征求趙澤君的意見,趙澤君有話就不能不說了,疑惑說:“你只見過幾面,又是一個外來的,不怕他鎮不住場面?”

  說著,看了眼牛石頭,想了想,還是讓他在這里聽著比較好,將來也好明白,他自己這個牛家大少爺,能接掌帥位,來之不易,于是說:“牛家就選不出一個姓牛的來,能讓你放心的?一定要用一個毛頭小伙子,外人?”

  “這倒不是。”牛勝利搖搖頭,說:“家里倒是沒外面想象的那么亂,我這身體,再撐個幾年沒問題,只要我在,局面不會亂,讓這個人出頭,不需要他震場面,主要是有個管事的。不是我信不過牛家自己人,人都是會變得,只要姓牛,將來就有可能有私心,哪怕沒私心,都會被一群人架上去。這個人在牛家沒什么根基。但是家里,有翠萍這層關系,外面,有你幫襯著,德源和整個牛家,我給他當后臺,站住腳不成問題。”

  趙澤君明白了老牛的用意,這個人,就是個影子。再怎么折騰,畢竟不姓牛,成不了牛家之主,想要在牛家站住腳,跟著石頭這個正統接班人,是最好的選擇,要是起了其他的心思,吳翠萍、老牛、自己,整個牛家,都不會再支持他。

  他甚至懷疑,這個人是老牛的一個‘后手’:推出來的一個靶子,用他來爭權奪利,得罪人的事,都讓這個人干了。等到有一天,這人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牛石頭也長大了些,直接當一個棄子處置掉,即收攏人心,又接管權力。

  至于這人,到時候下場恐怕會很慘。

  老牛這種老謀深算的人,為了牛家大局穩定,牛石頭接班,絕對能干出來。

  “能力怎么樣?”趙澤君問。如果不需要這個人來‘震場面’,僅僅是因為老牛身體不行精力不濟,來幫忙管理企業,掌權,那么工作能力就必須足夠強。

  “在名牌大學學企業管理的,畢業之后在美孚石油做過,我觀察是塊好料子。”

  牛勝利淡淡的說:“我讓這個國外回來年輕人來管事,也是存了轉型的想法。”

  說著話,又看了一眼牛石頭。

  牛石頭年紀小,卻已經很懂事了,知道下面這段話,即是和干爹聊天,也是說給他聽得,身子微微坐正,耳朵豎了起來。

  牛勝利見兒子這樣,忍不住露出一個欣慰的表情,緩緩說:“時代變,企業也要變。以前我們搞煤礦,說弄死人就弄死人,哪個煤礦背后沒幾條人命?做客戶,一百萬拿不下,就丟五百萬,科長路子走不通,我直接走處長,總能打開局面,把精神頭心思,都用在這上面。倒不是我們這些煤老板天生就心黑,只會走歪門邪道,而是這一套,在那時候管用。可是現在這個社會發展太快了,再用這一套,就不一定能行得通了,即便行得通,隱患也太大。

  我希望若干年之后,德源集團是一個干干凈凈的陽光企業給石頭接受,轉型過程中,正好可以丟掉一些壇壇罐罐,見不得光的東西,無非是暫時損失點利益,可德源集團如果還固步自封,早晚要被時代淘汰,甚至要出大事。”

  正如老牛所言,趙澤君太忙,其實也沒有太多精力分心牛家,他下午還有個會,和牛勝利聊了一個多小時就要走了。

  牛石頭今天放假,能多在療養院里陪牛勝利一會,只把趙澤君送到門口。

  臨上車之前,牛石頭皺著眉頭,問趙澤君:“干爹,我爸是不是在交代后事了?”

  “這還不至于,你該干什么還干什么。”趙澤君習慣性的就想摸摸牛石頭腦袋,手抬到一半,愕然發現這個小子不知不覺中,個頭猛漲,都快到自己肩膀了。

  手在半空停了停,轉而變成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實我挺害怕的。”牛石頭嘀咕著說。

  “你怕什么?”趙澤君笑問。

  “怕我爸不在了,我爸要是走了,我媽指定要受欺負。”牛石頭想了想,又說:“也不光是這個,我也說不好,好多事我都不懂,現在也做不好…”

  趙澤君想了想,問:“那干爹問你,萬一你爸走了,你是想舒舒服服過一輩子,還是接你爸的班?”

  這次牛石頭沒什么猶豫,很肯定的睜大眼睛說:“當然要接班,我爸辛辛苦苦干一輩子,憑什么給那些狼崽子。干爹你不知道,自從我爸身體不行之后,家里就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們以為我什么不懂,我都能察覺到。連我姐都…”

  說到這里,牛石頭閉口不言,很憂愁的嘆了口氣。

  德子跟著一起出來的,趙澤君眼神一閃,看了德子一眼。

  德子微微的搖搖頭,示意暫時還沒遇到過‘意外’事件。看起來牛家有些人,雖然想趁著老牛身體不好上下其手,搞些小動作,但終歸懾于牛勝利多年的威勢和澤字系一邊虎視眈眈,不至于喪心病狂。

  “德子,我讓軍子派兩個人來,平時照應下石頭,你直接管。”趙澤君對德子說。

  “好。”德子話不多,點點頭應承下來。

  牛勝利自然有他的一套安全保衛措施,不用趙澤君操心,牛勝利也知道現在最金貴的點在哪,牛石頭身邊早就安排了人,真要出事,多趙澤君的兩個人也無濟于事。

  但是這兩人,代表著趙澤君的態度,如果有人真敢直接朝牛石頭下手,就等于直接挑戰澤字系。

  在蘇南省,真不要命的人,大約還是能找出來的。但是敢于同時和牛勝利、趙澤君翻臉,結下死仇的人,好像暫時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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