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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放下包袱

  開門的是靜靜,趙澤君換鞋的時候,目光稍稍朝邊上一側,落在靜靜的一雙玉足上。

  倒不是趙澤君對王炎的這位‘即能干,又能干’的小秘書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意外發現,靜靜穿著一雙很居家,很女孩子氣的拖鞋,毛茸茸的鞋頭上,是一只大大的hllokitty。

  這就有點意思了,王炎一個單身男人不可能在家里準備這種拖鞋,靜靜如果是客人,當然也不可能自己帶拖鞋來。

  再聯想到棟別墅規模比較小,算不上特別豪華,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靜靜可能才是這里真正的女主人。

  靜靜下意識朝后縮了縮腳,似乎完全看穿了趙澤君的想法,抿嘴一笑:“不是我的鞋,別人的。”

  “今天還有別的女同志在?”趙澤君一愣。

  “趙總,您比我年紀還小點,怎么說話老氣橫秋的,什么女同志啊,女生好不好?”靜靜彎腰把趙澤君拖鞋放在架子上,指了指通往二樓的樓梯,說:“王總在上面等您呢,我在一樓,有什么事叫我。”

  趙澤君越來越奇怪了,這個王炎,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不過他也算看明白了一點,靜靜將來就算不是正室,這樣的一套別墅恐怕也少不了她的。

  “那我先上去。”

  噔噔噔上了二樓。

  剛從樓梯冒個頭,趙澤君又是一愣。

  不算大的餐桌邊,坐著兩個人,一個當然是王炎,另外一個,居然是夏語冰。

  雖然已經事隔一個月,但從那天把夏語冰交到醫務人員手里之后,趙澤君就沒再見過她。

  最初幾天在蹲看守所,想見也見不到;保釋后限制自由,只能在白河市活動,得知夏語冰沒有危險之后,一直是周媛媛在陪著他,老趙忙于上下其手安排各路人馬,免得自己真玩大發了承擔刑事責任;傷人案落幕后幾天,主要在和之前幫忙的各路人馬一一道謝,也沒多少功夫。

  至于夏語冰本人,是傷人案的重要證人、傳銷案的受害者和原告方,按理說走法律程序是有機會見面的。說起來也是很夸張,第一樁傷人案她居然不用出庭,請了個代理人,所以陰錯陽差的,兩人事后就沒再見面。

  當然,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擠擠總會有的,趙澤君在對待夏語冰的問題上,多少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尤其在周媛媛那天來求助,爆出一番‘還不是…還不是…’的反問之后,老趙就覺得有點頭大。

  “呦,我們的超級英雄來了。”王炎笑呵呵的說:“坐下再說。”

  “好。”沖王炎點點頭,覺得有些尷尬,稍稍低頭看向夏語冰的腿,問:“你腿上傷怎么樣了?”

  夏語冰嘴一撅,大眼睛很無辜的望著趙澤君,可憐兮兮的說:“恐怕要留疤。”

  她這個表情,老趙差點被嚇尿!

  這尼瑪什么節奏?!夏語冰什么時候開始學會撒嬌了?

  見趙澤君一副見了鬼似的表情,夏語冰自己也搖頭笑了笑,大概的確不太習慣發嗲,換上了比較正常的語氣,問:“你在看守所里的時候,他們沒打你吧?”

  “打了也正常。”王炎插話,瞟了一眼趙澤君,對夏語冰說:“你別以為他為你遭了多大的罪,這小子為女人做大牢,也不是第一次了,犯不著心疼他。”

  “是是,牛哥經常跟我說,沒做過大牢,就不能算優秀的企業家。”趙澤君說。

  “老牛那一套歪理邪說…不說他。”王炎揮揮手,端起酒杯,對趙澤君正色說:“我要謝謝你,救了冰冰。我后來才知道,那天要不是你及時趕到,冰冰這條命已經不在了。”

  趙澤君沒端酒杯,看了看夏語冰,又看向王炎。

  王炎笑了笑,也放下酒杯,說:“要不是這次意外,她大概永遠都不會跟你說,我也不會告訴你。以前不是說我有個侄女嘛,就是她,她父親是我的老戰友,老上級,犧牲之后,把她托付給我了。”

  說道這里,王炎眼皮子一垂,發出一聲很短促的意義不明的冷笑,很滲人。

  趙澤君大概能明白他這聲冷笑的意思,換成自己,自己也得冷笑。人家把女兒托付給自己照顧,卻在自己眼皮子下,出了這么大的事,差點丟了命,這聲冷笑,即有自嘲的成分,大概也代表了王炎的怒火。

  “你們以前的事呢,我也知道。”王炎又端起了酒杯,“現在話說清楚了,這杯酒可以喝了吧?”

  趙澤君這才舉起杯子,和王炎碰了一下,喝干。

  “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們年輕人在一起說說話吧,趙啊,你送我一下。”

  王炎起身,徑直朝樓下走去。

  趙澤君看了看夏語冰,夏語冰點點頭。

  送王炎和靜靜到門口,趙澤君才說:“王哥,這鬧得到底那一出啊?”

  王炎搖頭一笑:“你別問我,年輕人感情上的事,我不摻和,也不懂。站在男人的角度,我就跟你說一點,像我們這種人,肯定會一直遇到感情問題,你把當成問題,它就是個天大問題,而且沒法解決;你不把它當一回事,它就不是問題。”

  趙澤君有點發蒙的看著王炎,心想怎么就這么無恥呢?偏偏靜靜還在一邊,一臉崇拜的看著王炎的側臉,不住的微微點頭。

  “從父母離異,放在男孩身上,可能會讓人變得堅強,放在女孩身上,性格一定會或多或少有缺陷。”王炎拍了拍趙澤君的肩膀,“要不是在高考的時候,她父親忽然犧牲,很可能你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她父親在高考時候犧牲了?”趙澤君意外道。

  之前所有關于夏語冰的謎題,為什么忽然消失,之后失去聯系,明明在一個城市卻始終不相見等等,豁然開朗,在經歷了這種打擊后,之后的種種行為完全太符合她的性格了。

  “嗯。所以你們之間也許有些誤會,借著這次機會說開了也好。”王炎說。

  趙澤君想了想,認真的說:“王哥,你說她性格有缺陷,其實我倒是很理解。不過,畢竟過去太久了,我可以豁出去救她,但不代表一切都可以重來。”

  說完,笑了笑:“說實話,從高中時候,我就有種感覺,我們太了解彼此,更像是知己,而不是情侶。”

  “順其自然,你們都還很年輕,未來的路很長,不管有什么事,說開它,不要帶著包袱上路。”王炎笑了笑。

  重新回到樓上,夏語冰已經離開了桌子,坐在一側的沙發上發呆。

  “沒胃口?”趙澤君問。

  “嗯,最近一段時間還好點,能吃飯了,最開始那幾天,根本吃不下,真的被嚇到了。”夏語冰朝桌上的飯菜努努嘴:“你還沒吃吧,我熱熱去?”

  “不用,我下午吃的遲。”

  “你坐到這里來,我想和你說說話。”夏語冰拍了拍身邊的沙發。

  趙澤君倒了一杯水,放在夏語冰面前的茶幾上,然后坐下。

  “謝謝。這次我也算是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住院的那幾天,我想了好多事,又沒人能說,找你聊聊,你別嫌我煩。”

  “不會。”

  夏語冰捧起水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從高中開始,我就覺得你好厲害…你別笑,就是很厲害嘛,那時候哪有高中生像你一樣,好像什么問題都能輕松解決,一邊翹課賺錢,一邊考了重點大學,還不忘了做好人好事,讓市里破例給你單獨發了個獎,連被你氣過的老何,在班上都對你贊不絕口。對了,你還能讓我主動倒追你…”

  “有嗎?”趙澤君嘿嘿一笑:“好像不是吧?”

  “誰吃了我那么多包子,背后還說天天吃包子和豆漿太單調的?”夏語冰嗔了他一眼,放下杯子,托著腮幫,繼續說:“后來你說要留在蘇南省,我嘴上不愿意讓步,其實心里想,只要你說一句,讓我也留下來,我就一定留下來,嗯,也許我會故意擺擺架子,假裝不愿意,可最后一定會答應的。等了好久好久,你就是不說…”

  “然后忽然就接到了我爸的噩耗,緊跟著第二天,高考砸了,我只能留在蘇南省…”

  “之后好長一段時間,我不讓媛媛告訴你我在蘇南省,可是我知道,媛媛姐一肚子鬼心思,肯定會告訴你,不然她以后就沒法面對你了…那段時間,我其實挺恨你的,我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讓我能面對你,但你就是不來找我;我也挺恨我自己,為什么不敢去找你,你又不會笑話我。”

  說著,看了趙澤君一眼,笑道:“我好神經病的吧”

  “沒有。”趙澤君搖搖頭,“我理解,真的。”

  “我相信你理解,真的。但是你可惡就可惡在這里,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我也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可你就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夏語冰忽然抬起頭,睜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眶微微發紅,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趙澤君,你在欺負我!”

  趙澤君被說的有些臉紅。

  “哼哼,沒話說了吧…”夏語冰得意的皺了皺鼻子,忽然側過身子,把頭靠在了趙澤君肩膀上。

  感受到趙澤君肩膀微微一動,夏語冰很自然的摟住了他的胳膊,說:“別動,讓我靠一會,我都有好久好久沒有靠過了。”

  趙澤君微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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