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姆確實是因為聽到安德提到奴隸,才注意到安德和薩博的談話,不過他到沒有小肚雞腸到因此就生氣,只是對安德手里的報紙有了興趣。
發問后,見安德并無異議,阿布拉姆便從安德手里接過報紙認真的看了起來。
其實關于惡龍海賊團統治的村子,都要交買命錢的事情,納維亞王國的報紙已經刊登過了,但這次又有不同,因為可可亞西村和后沙鎮聯名上書的問題,報紙罕見的將注意力放到了可可亞西村這個較為封閉的小村莊內。
上面還寫了這個村子在惡龍海賊團上岸的第一天,所遭遇的事情,包括一位收養兩名孩子且又是前任海軍的單身女性,因為窮困而交不起錢,導致被惡龍海賊團的人殺害。
寫這篇報道的人極為聰明的將重點放到這名母親身上,通過她來展示可可亞西村村民的悲慘遭遇。
前任海軍的身份能給一種踐踏權威的感覺,更凸顯出惡龍海賊團的兇殘,另外,單身、收養兩名孤兒、窮困等標簽也能激發人的同情。
新聞中這個叫貝爾梅爾的女性仁慈、堅強又善良,為了撫養兩個沒有血脈聯系的孤兒,導致單身多年,又生活拮據,她的死很難讓人無動于衷。
阿布拉姆神情復雜,他看到這篇新聞上的女性,不知為何就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報上還有關于這次接不接受可可亞西村和后沙鎮請求的爭論,阿布拉姆對此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將報紙還給安德。
“如果人人都袖手旁觀,那么這個混亂的世道就永遠不會有所改變,”阿布拉姆輕聲說道,“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有人想不明白?”
薩博聞言笑了笑:“大家只是有所顧忌罷了,惡龍海賊團的人終歸是從偉大航路過來的罪犯。”
阿布拉姆聞言,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可可亞西村和后沙鎮的居民主動請求加入納維亞王國,是出自于對威廉大人本人的信賴,和這個國家的其他人有什么關系?他們有什么資格替威廉大人做主爭論接不接受請求?摩根海賊團和他們有一點關系嗎?別忘了,他們之所以沒被惡龍海賊團占領,過上和可可亞西村、后沙鎮兩個地方一樣的日子,全靠的是威廉大人的庇護!”
“但他們終究要并入的,是納維亞王國,校長畢竟還只是執政官,不是國王,就算是國王,其實也需要考慮一下民眾的意見,否則只能成為一個昏君或者暴君。”薩博如此說著。
“我看威廉大人早該擔任這個國家的君主了,”阿布拉姆頓了頓,才慢條斯理的說道,“這個亂世,想要終結,需要的不是無能的蠢豬,而是威廉大人這樣的英雄,他擁有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權力,才能造福更多地方,如果諾頓一世早一點退位讓賢,不在那里成天礙事,也許納維亞王國會變得比現在更好。”
薩博和安德兩人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橋上王國“特奇拉沃爾夫”出身的人都這樣,狂熱的擁護威廉的一切決定。
因為這些人一無所有,毫無依靠,他們是世界政府的“奴隸”,如果不是威廉,他們根本無法獲得自由,而且東海雖大,他們也無處容身,因為這里都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沒人敢收容他們這么多奴隸勞工。
只有威廉,他是阿布拉姆這些人全部的依仗,他們不擁護威廉,又擁護誰呢?
“看著吧,威廉大人一定會同意可可亞西村和后沙鎮的請求,因為他是為了改變這個世道而努力的偉人,一定不會對此置之不理,”阿布拉姆將桌上的書本都收了起來,又再次對安德禮貌的說道,“謝謝你的報紙,和你們聊的很愉快。”
阿布拉姆說完,就從座位上離開,隨著他的動作,教室內也有幾個橋上王國“特奇拉沃爾夫”出身的學生起身,跟著他離開教室。
“誰和你聊得愉快?”安德等阿布拉姆離開,才撇嘴道,“一直在自說自話,他當自己是誰?還能猜出校長的想法?”
安德看向同伴:“是吧,薩博?”
薩博又開始埋頭于書本之間,抽空回道:“其實我到和他的觀點接近,最終校長一定會答應可可亞西村和后沙鎮的請求,而且,我還認為,無論事先同意與否,這個國家的人,都不會對他的決定有太多抱怨。”
“為什么?”安德問道。
這個問題讓薩博放下手中的筆,他呼出一口氣后,靠在椅背上:“因為他是摩根.威廉啊,這個國家的英雄。”
薩博目光落到放到桌面的報紙上:“就算有人忘了,報紙也會提醒他們的。”
隨著報紙上的爭論升級,以及《東海新聞報》對威廉做的人物專訪放出,對威廉這些年來的功績做出一個回顧,人們才猛然發現,原來不知何時,這個國家已經被改變了這么多。
卡爾馬城的貧民區,曾經是和哥亞王國的不確定物終點站齊名的貧窮混亂之地。
之所以用“曾經”二字形容,是因為這里早已經變了模樣,和兩年前因為天龍人到訪而被燒成一片白地,如今又逐漸恢復原樣的不確定物終點站不同,昔日的貧民區已經成為一片工業區,以紡織業為主的各類工廠鱗次櫛比,街上再難以找到那些一臉麻木,對生活毫無指望的貧民,到處行走的都是穿著制服的工人,看上去蒸蒸日上。
費里斯克也是街上來往工人的一員。
他今年十六歲,但因為營養不良,顯得又瘦又小,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上許多。
在曾經的卡爾馬城貧民區,費里斯克是個小偷、扒手,而在如今的卡爾馬城工業區,費里斯克是個年輕的紡織工人。
費里斯克對以往的生活打從心底排斥,因為他天生膽小懦弱,偷竊時畏首畏尾,總是戰果不大,不光得不到多少錢,還總是被管著他們的黑幫頭目毆打懲罰,只是除了偷竊,他在貧民區再也找不到其他機會,他也曾想過離開這里,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他還有一個身有隱疾不能獨自生活的姐姐要養活。
直到威廉成為執政官后,他看不到未來的生活才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