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蒸汽繚繞 與上次一樣,威廉坐在手下搬來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觀察著塞爾柯克,不同的是這次塞爾柯克被單獨關押,而整個艙室除了他們兩個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存在。
威廉在沉默許久后終于開口:“背叛你的那幫部下,都死了。”
塞爾柯克的遭遇,當初被俘虜的時候,都已經問出來了,包括被自家副船長騙下船,然后拋棄。
鐵打的漢子忍受這么久的饑餓,也會變得虛弱起來,塞爾柯克如今的身形削瘦而疲憊,威廉上次自始自終一言不發的策略給包括塞爾柯克在內的俘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疲勞戰術更使得俘虜們意志力大幅下降,他們的敵意和警惕性都大幅度降低,更難以保持強硬的態度。
塞爾柯克上下打量了威廉一眼,嗓音沙啞的問道:“所以說,現在船上是你說了算了?”
“當然!”威廉微微一笑,從椅子上離開,蹲到牢房門前,拿出一只香煙對著塞爾柯克晃了晃。
塞爾柯克猶豫了一下,才湊到牢門前,將腦袋伸了過去。
威廉將煙放到他嘴上,親自為他點著火,才又為自己重新點燃一支。
塞爾柯克讓煙霧在肺部深深暢游一番后,才緩緩吐出,澀聲問道,“你準備怎么處置我們,殺了我們?現在惡魔果實已經被你們拿到手了吧!我們已經沒用了。”
“你是這么想的?”威廉搖了搖頭,“你確實不適合做船長。”
塞爾柯克面色不太好看,不過想到如今的境地,又不由苦笑一聲:“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適合當船長,沒什么準備就煽動同伴一起去偉大航路,結果害的一同出海的同伴幾乎死傷殆盡,然后還被部下扔到荒島,差點餓死,現在,我又成了一個俘虜,這么看來,我真沒有什么臉面繼續活下去。”
“你當船長確實很失敗,不過你時來運轉了,如果這艘船原本的船長還在,估計會嫌麻煩,直接殺了你,連同你的那幫可憐的部下,他才不會有興趣把你們關那么久,白白浪費他的生活物資和船上寶貴的空間,”威廉用手指彈了彈關的嚴實的牢門,“不過我看中了你們的這個…。”
威廉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既然當船長那么失敗,不妨換個位置。”
“你想讓我投降,做你的部下?你覺得這么兩句話就能夠輕易化敵為友嗎?”塞爾柯克很快就想明白了威廉的意思。
“敵人?朋友?”威廉不屑的用煙點了點塞爾柯克,“別那么幼稚了,我們是海賊,不是小孩子,鬧了別扭就發誓再也不和對方說話了,大海不是幼兒園,除了海軍,我們沒有永遠的敵人,交朋友也不能全憑個人喜惡,只有兩點才是海賊人際交往的準則。”
“什么?”
“強大的實力,以及最重要的——共同的目標。”
塞爾柯克即使身處牢籠,依舊難免撇嘴:“強大的實力?一個東海的海賊和我說這些,你的目標是什么,稱霸東海?這片最弱的海域?”
受世界政府的宣傳和長久以來的偏見,海上豪強們對東海的地域歧視可以說深根固柢。
塞爾柯克出身北海,盡管那里的海賊不如偉大航路一樣猖獗,但那里的混亂和危險程度,依舊遠遠超越東海。
連海賊王羅杰在東海行刑,都被許多人看作是一種侮辱,而東海可還是羅杰的老家,東海海賊在其他海域的同行眼里,有多么被看不起可想而知。
威廉微微一笑:“羅杰和卡普,海賊和海軍中的傳奇,可都出生在這個海域。”
塞爾柯克打量了威廉一番:“你可真自大,以為自己和海賊王一樣?”
威廉看著對他的話不屑一顧的塞爾柯克,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笑的塞爾柯克摸不到頭腦。
塞爾柯克費解的看著威廉,突然發覺眼前一花,隨即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便發出一聲爆響,一股熱浪猛地襲來,塞爾柯克慘叫一聲,但隨后便被爆炸發出的沖擊推的翻了個跟頭,躺在地上,裸露的皮膚上變得通紅一片。
牢門被氣浪吹的砰砰作響,卻還是緊緊的關著,威廉的身影卻已經出現在了牢房內。
陣陣熱浪之中,蒸汽繚繞的威廉一腳踩著塞爾柯克的胸膛,淺淺的白色氣體從他的身體各處不停涌出,給這間狹窄的牢房內不斷增添溫度,屋內的一只蠟燭眨眼間便熔化成液體。
被威廉踩著的塞爾柯克胸口處,就像被熨斗燙著一樣滋滋作響。
威廉居高臨下的看著塞爾柯克,他一張口,“嗤”的一聲,一團白色蒸汽便從他嘴里冒了出來,淡淡的白氣漂浮在他臉龐四周,塞爾柯克被疼痛、饑渴和疲憊折磨后精神變得十分脆弱,此時此景,他恍惚間似乎生出幻覺,在他仰視之下,威廉仿佛云端的神明:
“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當天下午,船醫伍德、副船長費爾頓、舵手迪戈,以及老海賊哈切森等人都受到威廉的召集來到了船長室,商討船上事務。
這算是威廉與巴巴羅薩最大的不同,后者幾乎從不和船上除了雷斯、海雷丁以外的其他成員商討決策,大多數時候只下達命令,威廉盡管同樣有主見,在大的決策上早已有自己的規劃,但他依舊樂于傾聽他人意見建議——哪怕只是做出一個姿態,而且采納不采納也是他說了算。
這種行為能表達對手下的認同和重視,體現其在團隊中的價值,而且有些注定要得罪人的決策,也完全可以讓參與決策的手下背鍋,將底層員工仇恨的怒火引到這些中層領導身上。
伍德、哈切森、費爾頓這些人里有醫生,有酒鬼,有莽漢,就是沒有腹黑的辦公室主任,當然不知道威廉肚子里有那么多彎彎道道,伍德、哈切森他們還對威廉的決定頗為敬佩,即使是一向和威廉不太對付的費爾頓,心底其實也覺得相比巴巴羅薩,威廉的領導顯得要開明許多。
費爾頓在舵手迪戈詭異的目光下當先走近船長室,進屋以后,卻有些奇怪,因為此時屋內,除了最近表現的和威廉極為親近的二副哈登、軍需官克洛在場外,那個俘虜塞爾柯克竟然也在場。
威廉對幾人示意了一下,便轉身去拿酒杯,他每次在船長室招待他人的時候,都喜歡親自倒酒,眾人這些天來已經習慣了。
費爾頓不等威廉招呼,便找了張椅子自顧自坐下,隨后伸手指著塞爾柯克,不太客氣的問道:“這家伙怎么沒在牢房里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