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你是想要氣死我嗎?”何敏從來沒有發過這么大的脾氣,手指顫抖地指著何必的鼻子:“我辛辛苦苦的供你讀書,從小就教你做一個好人,將來當一名出色的警察,你都要畢業的,為什么會跟學校的教官打架被開除。”
“你的頭,立刻、馬上去給我染回來。”何敏氣得想扇何必,說完因為氣急,激烈地咳嗽了起來。
“媽,你別生氣,哥、哥,他!”何小心緊張地跑過去扶著何敏,輕輕拍著何敏的后背,想幫何必說話,可是卻不知道這么說,何必真的太過分了,何小心想著眼睛都紅了起來,轉頭望著何必,聲音哽咽地道:“哥,你怎么突然變成這樣?是不是誰要害你,我們、我們不怕的。”
“對對對!”何敏聽到何小心的話,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張地大叫道:“肯定是誰要害我兒子,我兒子不是這樣的,何必,你不要怕,媽現在就打電話叫人,叫人。”
何敏說著有些神經質地拿出手機,卻不知道該按誰的電話號碼,徐一凡、亦或是莎蓮娜,他們都可以幫到何必。
“媽,你聽我說,我不是真的被學校開除,我是臥底,警察職業的一種。”何必看嚇到了自己媽媽和妹妹,馬上就坦白了,家人當然比工作重要,這家伙當時還信誓旦旦地跟自己直屬上司拍胸口保證,絕對無第三人知道他的臥底身份,這才剛一天,就已經第三第四、五人知道了,這貨絕對是全世界最嘴大的臥底。
“臥底?什么臥底?”何敏愣了一下問道。
“就是那種警察扮壞人抓壞人的那種,不是真壞人。”何必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不是很危險?”何小心一臉不信地說道。
“不危險,我跟著老舅混,危險的事他能讓我去干嗎?簡直是兩頭吃香,我現在睜著眼睛都能想象到美好的未來。”何必得意地說道。
何敏仔仔細細地看著何必的臉,這事必須跟他說,何敏想著轉身走回臥室,反鎖了房門。
“小心,媽不會真的特別生氣吧!臥底也是警察,福利一樣一樣的,甚至還多了運作費。”何必臉色有些慌亂地說道。
何小心生氣地瞪了何必一眼,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自己媽媽對何必的期望。
“小心,你快去看下老媽是不是真生氣,大不了臥底老子不干了,當巡警都好。”何必擔心地催促何小心。
兩兄妹在門口焦急地敲門,何敏沒有回應,過了幾分鐘之后,何敏才自己打開了房門,臉上已經沒有了怒容,還同意了何必去當臥底,這讓何必、何小心更加好奇何敏是給誰打得電話,竟然這么快就說服了何敏,何細輝肯定沒有這個本事。
徐一凡別墅。
書房。
“徐sir,警校的那名教官資料已經查到了,黃飛虎,今年三十六歲,不過他以前不姓黃,他姓方的。”肖瀟報告道。
“方家的人?”徐一凡拿著電話,看著窗外迷蒙的小雨問道。
“嗯!他算是方潔霞的堂弟,回歸之后改了姓氏,跟他母親姓。”肖瀟低聲地說道,她原本以為這會是什么組織針對徐一凡的行為,查到方向偏差,現在才搞清楚,這很有可能只是徐一凡跟方家的私人恩怨,別人不清楚,肖瀟卻是了解當年的情況,過河拆橋的命令徐一凡就是通過肖瀟下達的。
“跟方潔霞有關嗎?”徐一凡說著端起書桌上的綠茶喝了一口。
“應該就沒有關系,方sir為了撇清干系,極少聯系她們方家的舊人,何況黃飛虎只是遠方堂親,又只是一個警校搏擊教官,利用價值不大。”肖瀟判斷道。
徐一凡點了點頭,這么多年下來,徐一凡還是非常相信肖瀟的判斷力。
“給我查另外一件事,何必被調去當臥底,查一下負責人是誰,有沒有別的什么深層意思。”徐一凡繼續說道。
肖瀟眼皮跳了一下,何必是什么人,肖瀟也是知情的。
“明白!我立刻去查。”肖瀟果斷地答道。
徐一凡掛斷了電話,年紀越大、再加上這些年見不得光的事做的太多,這家伙現在的疑心越重,總感覺有人在暗處要搞他。
“赤虎,日本神風社頭目之一,為人十分好戰、極右翼分子,狠角色,這個是東莞仔,原‘忠信義’飛機手下的四大天王之一,九九年做走私生意,被逐出‘忠信義’,反而被他把生意做大,這個家伙專門從內地把軍火走私偷運到港島,然后再轉賣到第三世界國家賺錢,這批貨就是東莞仔幫赤虎運的,尖東的重案組截住了這批貨。”科技進步,已經不用貼照片了,邱子龍指著投射屏上的PPT相片說著。
“邱sir,您是懷疑東莞仔是被赤虎的人干掉的?”邱子龍手下的一名總督察問道。
邱子龍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昨天晚上,被扣押在尖沙咀警署的那批軍火被匪徒沖進倉庫搶走,打死了我們不少伙計,從動機上看,是赤虎的人無疑。”邱子龍雖然已經四十多歲,肌肉卻還是那么壯實,眼神依舊凌厲。
“不對呀,邱sir!這個案子發生在尖東,要管也是尖沙嘴警署的事,關我們灣仔警署什么事?”一名肩膀帶花的高級督察問道。
“閉嘴吧你,不懂就不要亂說話,東莞仔是在灣仔碼頭被殺的,這個案子就關我們灣仔警署的事。”高級督察的話剛說完,便被自己的直屬上司罵道。
邱子龍點頭,開始分配任務。
“師兄,重案組那邊有什么大案子嗎?”李天隼看著重案組幾隊人雷厲風行的出發,好奇地問道。
“天隼還沒收工呀!”灣仔警署的人基本上都認識李天隼,笑得打招呼道:“昨天晚上灣仔碼頭發生了命案,東莞仔和他的情婦被人殺了拋尸入海,因為還沒有破案,新聞被署長暫時壓著,邱警司他們的壓力當然很大。”
李天隼了然地點頭,這么大的案件,自己老爸肯定給邱叔叔壓力了,只有盡快破案才能給媒體和市民一個交代。
“邱叔!”李天隼遠遠看到邱子龍趕緊叫道,邱子龍沒有聽見繼續往前面走。
“邱sir!邱sir!”李天隼往邱子龍的方向小跑過去打招呼道。
“天隼,你來警署實習,為什么不選我們重案組。”邱子龍語氣不善地說道,即使過了十幾年,這家伙說話還是不會轉彎,他很喜歡李天隼,聰明、認真、愿意吃苦,那些官二代的紈绔子弟有的毛病,李天隼都沒有,李天隼還沒畢業,邱子龍就跟李天隼說以后畢業實習就來重案組,沒想到李天隼竟然去了反黑組,周星星這個家伙現在職位比自己高,還跟自己搶徒弟,邱子龍非常不爽。
李天隼尷尬地抓了抓頭:“我爸安排的,說先去反黑組磨練下做事的方法與規矩,要讓我選,我當然選邱sir你啦!”李天隼說著做了搏擊出拳的動作。
“阿頭安排的?”邱子龍愣了一下,這么多年了,李鷹已經官至署長,邱子龍還是習慣性地叫李鷹阿頭。
邱子龍看到李天隼比劃搏擊的動作便釋然了,以李天隼的性格確實會選擇自己多過于周星星,這并不是說周星星不能打,而是周星星不好打。
“邱sir,是不是大案子,帶我見識一下唄,你以前總借口我沒畢業,現在你看看!”李天隼說著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警員證。
邱子龍笑了笑,雖然重案組的案件帶著一個反黑組實習生有些不合規矩,但是邱子龍向來都不是守規矩的,不然也不會讓周星星升到他前面去了。
“領槍了吧!”邱子龍問道。
李天隼自豪地拍了拍鼓鼓的腰間。
“走!”現在警署的各個部門都是上一輩的老家伙在撐著,也是時候注入些新鮮血液了。
邱子龍一邊走一邊給李天隼解說些注意事項,李天隼聽得頻頻點頭、受益不淺。
另外一邊,何必接到命令,要到東莞仔親弟弟林廣杰的身邊臥底,徹底剿滅東莞仔的走私線路。
忠信義。
“飛機老大,我哥是被日本仔殺了的,他幫赤虎運軍火,行船跑馬三分險,被警方繳了貨又不是我們的錯,日本人不守信義殺了我哥哥,飛機老大,你一定要幫我哥報仇呀!”林廣杰滿臉鼻涕淚水地哭嗆道。
飛機坐在關公神壇的主位下,滿臉的陰森,東莞仔太過于逐利,被逐出了‘忠信義’,但是日本仔一聲不吭地就殺了東莞仔,一點都沒有把‘忠信義’放在眼里,飛機不憤怒是不可能的,‘忠信義’前期擴張,東莞仔畢竟立過許多汗馬功勞,不然當年東莞仔犯幫規碰走私,飛機就斃了他,而不是逐出‘忠信義’了。
“林廣杰,你大哥早已經不是我們‘忠信義’的人了,我們雖然是拜同一個關公,但是我們‘忠信義’守忠義,違法的生意我們不碰,你們兄弟倆搞走私,被人殺只能是咎由自取,不管是哪條江湖規矩,我們忠信義沒有出手的道理。”師爺蘇擔心飛機意氣用事,趕緊站起來大罵道。
“滾吧!東莞仔做那一行就該料到有今天,我們忠信義是做正行的,要報仇你自己去,別他媽想拉我們下水。”‘忠信義’另外一名大佬也站起來罵道。
‘忠信義’現在的生意確實上了軌道,尤其是占米的堂口,每年為社團帶的分紅都是以前不敢相信的,現在你叫‘忠信義’去做違法的事,讓條子攪了正規生意,所有人都不會答應。
“老大!讓他滾吧!真有什么事,我們幫忙報警不就好了,我們十幾年沒碰這些東西了,不值得,正要弄死那個日本仔,出錢贊助給警方不就好了,不然放料黑道懸賞也可以,這筆錢,我私人掏腰包。”整個‘忠信義’里面,最怕沾黑的便是占米了,這家伙現在生意做得很大,甚至都做到內地去了。
“占米的話就是我的話,滾!”飛機怒叫道。
林廣杰趕緊擦干眼淚狼狽跑走,只是沒人看到他低著頭時的嘴角冷笑。
東莞仔是他干掉的,只有這樣才沒有人懷疑到他,他才能更加順利的接管東莞仔的舊勢力。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