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靴、黑色手套、黑色斗篷,頭上一頂黑色的紳士帽,腰間是一柄涂了黑色消光材料的半自動手槍,臉上戴著一個嘲諷笑臉的面具,‘V’面具。
“砰砰——!”
“砰——!”
“砰砰——!”
“砰砰砰…”
十幾名尖沙咀重案組警察看白癡似的看著戴著面具的黑衣人,船艙里面的幾十名女證人卻是滿臉的驚慌。
“砰砰——!”面具‘V’嘴里叫了兩聲,把手上的塑料槍插回腰間,高冷地站在船頭的位置。
“…”十幾名尖沙咀重案組警員集體石化。
“但是的情況是不是這樣?”‘V’摘下臉上的面具低頭想船艙里面的女證人們問道。
“對對對!就是這樣,前面的槍聲我們沒有看到人,只看到他在這邊開了兩槍,打倒兩個人,然后走到那個位置有開了一槍,最后站在這里開了最后一槍,打死蛇頭。”一名女證人激動地說道。
“嗯嗯,位置什么的都對,就是你走路速度可開槍都慢了些,那晚的‘V’走路快,開槍更快。”另外一名女證人補充著。
其他的女證人這在嘰嘰喳喳地叫嚷著。
尖沙咀重案組的警員們再次石化,不是吧,這樣就把當時的案發現場還原出來了,而且看這些女證人激動的反應,這簡直就是神還原。
“黃sir,有沒有什么重大發現?”黃志誠的助手小鋒問道。
“槍手,非常專業的槍手。”黃志誠舉起一根手指語氣非常肯定地說道。
黃志誠的小四眼助手趕緊掏出一個小本子記下黃志誠的話。
“他到達現場之前,已經潛伏了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在開第一槍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接下來的每一步每一槍。”黃志誠繼續說道。
“這不可能吧!”黃志誠手下的一眾重案組警員本能地瞠目結舌道,他們倒不是要反駁黃志誠,只是覺得這太荒謬了,人這么可能預測得到自己未來。
“有可能!”黃志誠不容置疑地說道:“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對方在進入槍戰現場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全部目標,包括船艙里面未出現的人販子,在哪個方位,聽到槍聲后會出現在什么位置,對方都預測到了,所以他才能這么干凈利落,沒有一槍放空地擊斃每一名人販子。”
黃志誠越說越玄幻,他的手下全部像聽鬼故事一樣聽著,別看他們每天早上都拜關公,那是求個人心安踏實罷了,有些甚至是習慣了,就像上班要打卡一樣,不是真的相信什么鬼神之說。
黃志誠也知道手下不信自己,他醒來之后就頗有一些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觸,也懶得解釋,只讓小四眼助手記下自己的話。
黃志誠代入面具‘V’的角色進行案情重演后,又脫下黑色的斗篷,換上一件咖色的夾克,走到船上二樓蛇頭被槍殺的位置,雙眼淡薄地看著船艙里面的女證人,慢悠悠地從懷內取出一個準備好的煙斗,打火機點上,吸了一口。
“V?”黃志誠突然臉色蒼白地看著船頭,張開嘴巴顫抖著。
“啊——!”黃志誠驀地慘叫了一聲,直挺挺地后仰摔倒在船上,身體抽搐了兩下,停止了動作。
“黃sir!”
“黃sir——!”
“黃警官——!”
黃志誠的手下慌忙跑了過來,發現黃志誠瞪大著雙眼躺在地上,身上看不出一點傷痕,只是臉上的表情驚駭地抽搐著。
“快,快,好快的槍——!”黃志誠吶吶地說道。
一眾重案組警員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的‘讀心神探’又看到了什么。
徐一凡從澳門回港島之前會見了楊建華,把飛機報告自己的港島亂象提醒了楊建華,不想楊建華沒有多大的反應,似乎早已經知道了情況一般。
即使要回歸,英國佬也不可能留下一個繁榮昌盛的港島給內地,自然是恨不得越亂越好,只是,楊建華可能不了解,英國佬的險惡用心不僅是要制造混亂和掠奪財富,最陰險的還是意識形態上的洗腦宣傳,不止是小道的新聞報紙,連港島最大的幾家電視臺企業,都在英政府的引導下,抹黑內地,鼓吹什么英國才有民主與自由,內地就是扼殺人性,還特意放大了幾次政治事件來做文章,搞渲染,這樣潛移默化浸染下去,除非一些很清醒的家伙,頭腦簡單的新一代很容易被人家影響。
楊建華并沒有太重視徐一凡的提醒,只聲稱會向上級報告,徐一凡看自己該提醒的已經說了,也懶得啰嗦,做那些皇帝不急太監急的事,這家伙從來就不是一個古道熱腸的人,反正到時候全港島遭殃都波及不到他頭上,你要讓他殫精竭慮為港島市民謀劃是絕逼不可能的。
回到港島的徐一凡并不知道,楊建華早就把港島的所有情況仔仔細細地報告給了國內高層,政治層面的東西徐一凡還是太嫩,人家之所以放任不管英國佬的那些下作手段,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定就是要借英國佬的手篩分出真正堅持回歸的愛國港人。
這些非常復雜的政治關系徐一凡是永遠縷不清的,他也沒有那個耐性,此時這個家伙正在何敏的新家約見飛機。
“姐夫,你決定好了嗎?”飛機臉色潮紅地激動問道。
“嗯!往尖沙咀的方向推移,打進尖東,再慢慢蠶吞整個尖沙咀,記住不要操之過急,要步步穩扎。”徐一凡認真地說道。
飛機原本只想拿下尖東和旺角,現在聽徐一凡的意思,似乎要控制整個尖沙咀,飛機更加地興奮,趕緊答道:“我知道的姐夫,低調,越坐大越低調。”
徐一凡欣賞地點了點頭。
“尖沙咀是倪家人的地盤,話事人是倪永孝吧!這個家伙不簡單,如果你搞不定的話,可以通知我。”徐一凡鄭重地說道:“記住我的話,拿下尖沙咀后,絕對不能沾毒品這一塊,不管多大的利潤都不能沾。”
飛機聽到徐一凡嚴厲的指示,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姐夫你放心吧,黃賭毒我都不搞的,我只收保護費的。”
飛機現在算是嘗到收保護費的甜頭了,不用風吹雨打,不用打打殺殺,不用逼人棄兒賣女,每個月固定入賬,還不用警察走上門,因為飛機跟那些大大小小的‘受保護’老板都是簽了安保協議的,名正言順的保護費,不僅如此,對于一些有發展前景的公司,譬如游戲廳,卡拉OK之類的營業,飛機甚至是投錢入股的,毫不客氣的說,飛機的社團,現在是既不差錢,也不差人,只差地盤不夠大了。
“那就好,有些東西不僅現在不能沾染,以后更加不能沾染!”徐一凡意味深長地說道。
飛機聽不大明白徐一凡的暗示,只拼命點頭。
尖沙咀倪家。
倪永孝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倪家的地盤被人惦記上了,倪永孝吃飯的時候向陳永仁打了一個眼色,晚飯后,陳永仁敲響了倪永孝的書房門。
“阿仁,已經這么多天了,內鬼的事查得怎么樣?”倪永孝看到陳永仁進來,放下手上的鋼筆問道。
陳永仁搖了搖頭。
“那個內鬼隱藏得太好了,你給我的名單我仔細查了,全部都有嫌疑,又好像全部都沒有嫌疑。”陳永仁低著頭,聲音平靜地說道。他不知道倪永孝對這種說話滿不滿意,但是黃志誠就是讓自己這樣回復的。
倪永孝點了點頭,從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好的,我知道了,沒能揪出那個內鬼就算了。”倪永孝突然笑了笑道:“說不定是我敏感了。”
“阿仁,上次的貨被截,我們的供貨已經緊張了,四叔說,很多下家都開始有怨言,有幾家甚至瞞著我們跟別人拿貨,我們需要盡快補貨。”倪永孝平靜地說道。
陳永仁心中一動,知道機會來了。
“我聯系上了泰國的一位大拿,這一次一定要謹慎,對于調查我們倪家身邊的六位心腹,心有慚愧,阿仁,這一次行動就讓他們六個一起出發吧!如果風平浪靜這件事就一筆勾銷了。”倪永孝平靜地說著。
陳永仁心中一凜,他跟在倪永孝身邊做事已有些年頭,深知倪永孝多疑的性格,他會使用自己不信任的人?絕不可能,既然查不出六名骨干心腹里面哪一個是內鬼,倪永孝情愿全部不用,這些人要兇多吉少了。
“明白!”陳永仁低著頭,眼角抽搐了一下,六個,都是倪家最得力的骨干成員呀,倪永孝平靜的臉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倪永孝怎么會想得到,他一貫的思維方式,讓他遺漏了兩個懷疑對象,一個是倪四,一個是陳永仁,倪四對倪家自然是忠心耿耿的,但是陳永仁卻是姓陳,不姓倪。
對于要犧牲掉沒有問題的五名精英骨干,倪永孝心里也在滴血,可是沒有辦法,為了倪家的安全,他必須這么做,不然如芒在背,永遠被警方卡住喉嚨,這是倪永孝絕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