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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3 靈異篇:奈何鎮(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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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的顧崢就左右瞧瞧,隨手將老醫生放在桌子上的一根筆給拎了起來,抽出一側的病歷單,刷刷的…在上邊寫了起來  “喏,這些呢是民間藥方大全…這個呢是歷代官方中成藥…至于這個呢,是醫學世家傳承秘方…”

  “你瞧瞧,喜歡哪一類,盡管挑!”

  這話說的是相當的大氣,讓坐在對面的老頭從剛開始的驚愕不信,到了最后的半信半疑。

  當顧崢將最后一筆給收攏下來的時候,光是他列出來的藥方的目錄,就足足填滿了三張單子之多。

  讓隨手拿起一張,細細瞧過去的老大夫,見到了這單子的第一眼,就沒把眼神從上邊拔出來過。

  饒他活了這么大的歲數,顧崢所羅列出來的藥方,他竟…十之八九未曾見過。

  這其中,生僻的分類,更是前所未聞,說是珍貴,都輕了,這簡直就是彌足珍貴。

  看到了最后,老大夫的手都抖成了篩子。

  他拿著這三張醫藥單,眼珠子瞪得通紅,直勾勾的問顧崢道:“你真的打算用這些東西來換?”

  “要知道,這些,這些東西,可是那些老不死的傳男不傳女,找不到傳人寧可一把火燒了也不給外人看的好東西啊!”

  “還有,這些,在現存的醫典上邊都是已遺失的方子,這些東西若是真的,一旦問世那就是醫界嘩然的東西啊。”

  “你就什么不要,就換這把鑰匙了?”

  “是,就這把鑰匙…”顧崢回答的是相當的堅定,指著老醫生手中的鑰匙就又添了一把火:“對你來說這只不過是衛生所擁有權的鑰匙罷了。”

  “你若是有了這些方子,別說在旁的鎮子中再開一個衛生所了,就是到大城市,哪怕是首都城中開一個私人診所,也是能立得住的。”

  “這破敗的鎮子里能賺上幾個錢啊,有錢人都在外邊呢。”

說的好有道理,老大夫聽的那是連連點頭,拎著鑰匙的手就要朝著顧崢的方向遞過去  卻在此時…

  一道幽幽的聲音,就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后響了起來。

  “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這個衛生所,可不是你一個人就說了算的…”

  那個美艷的女護士,現在正一臉的鐵青,站在吊瓶架的后邊,白熾燈光打在她臉上的投影,讓此時的她看起來極度陰沉。

  “哦,是你啊,笑梅…”

  被抓包的老大夫笑的就有些尷尬:“你看啊,這個衛生所現如今都這樣了,一整天了就一個來瞧病的。”

  “再這樣下去,咱們早晚都沒飯吃。”

  “我跟這個小伙子交換完東西了之后,不如就沉寂關了唄。”

  “你說呢,笑梅?”

  而那個叫做笑梅的護士,卻是嗤笑了一聲,反倒是將手指指向了掛號處的所在,半是提醒半是威脅的與老大夫說道:“哦,你確定這個衛生所就是咱們兩個人的?”

  “你莫不是把那位給忘記了吧。”

  這話說完,顧崢就敏銳地發現,對面的那個老大夫的后背瞬間就挺的筆直。

  就好像刺猬遇到了天敵,渾身的刺兒都跟著扎起來了。

  不過,心中打顫,口中不服的老大夫卻不想在顧崢的面前露怯,對于一個中醫大夫來說,他實在是想要將這筆交易給達成的。

  所以,堅定了一下決心的老頭,再又一次的瞅了一眼顧崢給出的藥方單子了之后,就露出了一個堅定地表情,并用略帶可憐的眼神朝著笑梅的方向求助道:“只要你愿意跟我聯手…我們兩個就能‘說服’外邊的那位。”

  “笑梅,難道你就愿意跟這個鬼地方待上一輩子?若是能交換成功,我保證,帶著你一起去大城市生活。”

  “要知道,我的新診所可是正缺少你這樣能干又漂亮的護士長呢。”

  這話說的,讓笑梅原本鐵青的臉,一下子就回白了過去,轉過臉的時候,還帶了點羞紅。

  明明是個外騷的女人,偏偏還像是一個小姑娘一般的用雙手捂住了臉,扭著腰的一邊跺腳,一邊不停的說著:“討厭,討厭…”

  對于此情此景,顧崢是波瀾不驚,他只是盯著那把鑰匙直勾勾的瞧著,就等著對面的老頭將女護士搞定了之后,他通關走人。

  對于顧崢的視而不見,老大夫和已經被哄好的女護士對其這種表現那是相當的滿意。

  他們為了表示自己對于此次交易的重視程度,還特意將這把鑰匙放在了顧崢的面前,給他留下了足夠的紙筆,讓他在這間門診室中直接將這些藥方謄抄下來。

  在顧崢謄抄的過程中,他們兩個直接就找到了掛號處的所在,順便來解決一下衛生所內最后一處麻煩。

  那個總是蹲在掛號處門板內的胖子。

  什么上級衛生系統的下派人員。

  與都是外聘而來的他們不同,衛生所的解散,對于他來說,損害最大。

  他等同于直接失去了一個公干的職位。

  若是上級對他沒有另行安排的話,就意味著這個胖子立馬就變成了一個失業人員。

  所以,當老醫生與女護士說明了來意的時候,那個平日間只會露出一只手要錢的胖子,卻是‘啪’的一下,就將自己的臉貼在了毛面玻璃的表面,讓站在掛號處窗口前的老醫生,猝不及防間就下了一個趔趄。

  “我說,你這什么毛病,想嚇死誰啊?”

  “怎么樣,小杜,同不同意給個準話?”

  而那個貼在玻璃上的胖子,卻是直愣愣的盯著老醫生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如同擠牙膏一般的從嗓子眼中擠了出來:“我,說,不,同,意,有,用,嗎?”

  “你們不是已經替我做好決定了嗎???!”

  “啊!你們不讓我活?我也拖你一起死!”

  說完,這個胖子就如同吸盤粘鉤一般的將自己的臉從玻璃面上拔了下來,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收費窗口,將自己一整條的胳膊都探了出來,‘啪’的一下,就拽住了老醫生的領子。

  ‘嘎支支’

  那只捏著領子的手則是越攥越用力,看這個架勢是不打算留手了,想要直接搞死這個老頭。

  這位被突然襲擊了的老醫生,此時卻因這劇烈的扭拽缺氧性的咳嗽了起來,隨著對方手腕的力量加大,竟是眼球外凸,舌尖斜露,像是馬上就要被掐死的模樣了。

  “啊!你干嘛!”

  見到于此的笑梅,捂著下巴夸張的尖叫了起來。

  而那個馬上就要得手的胖子卻是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你說我要干嘛?搞死這個一心想要離開的老頭,這個衛生所就安全了!”

  “只要這里還能打針開藥,衛生所的編制就不會丟,老子就還是在編人員!”

  “你這個臭娘們的心…也不會被這個老東西給鉤的魂不守舍,你就乖乖的待在這個鎮子上陪我吧!!”

  “哈哈哈…”

  幾句話,道出了一個老實人的心酸與血淚。

  卻是讓這個老頭兒趁著這會兒的工夫,緩過了神。

  他朝著女護士的所在奮力的打著眼神,并趁此時機,就將懸空的雙手放到了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了屬于他的武器。

  一根閃亮的銀針,徑直的就朝著抓著他領子的那只大白手的手腕上扎了過去。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老醫生應著聲的…就‘噗通’摔落在了地上。

  “笑梅!動手!不擺平他,我們誰都走不了!”

  這就開始內訌了。

  坐在門診室內的顧崢,此時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了,那是一邊在紙上默寫著藥方,一邊瞪著眼睛看著外邊的戰局。

  他剛才繞著這個空無一人的門診室內單手摸索了一遍,還別說,真被他給找出了一樣特別有意思的東西。

  這是一張被人摸索過許多次的照片,就放在女護士注射區域內的辦公桌內,用兩條透明膠條,貼在了抽屜的上層,若不是顧崢有這個明辨虛無的系統,怕是差一點就將這個道具給錯漏了過去。

  老照片:記載了許多人最美好的記憶…

  最讓顧崢吃驚的是,這張照片上依偎在一起的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有一腿的護士和醫生的組合。

  在這張照片上,那個艷麗的女護士是依偎在一個笑眼彎彎,胖的發白的死肥宅的懷中。

  兩個人湊在一起的場景是那般的和諧,無論從哪個細節來看,這都像是一對正在熱戀之中的情侶。

  看到這里的顧崢,一邊將照片貼身放在了胸口,一邊下意識的朝著門外打斗的方向瞅了過去。

  卻是正好就看到了那只掛號窗口處的白胖的手的反擊。

  而當醫生在怒吼中拿出來了銀針,打算朝著那只手的手腕處扎過去的時候,這只手腕的主人只感覺不妙,在危機的關頭之中,就爆發出了常人難以做到的潛力。

  只見這個收費窗口處,突然涌現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肥肉,就好像是一直碩大的沙皮狗一般的,將自己身上的脂肪與皮膚攤成了一層又一層的褶皺。

  而這堆褶皺,在將那個并不大的收費窗口給塞得滿滿當當了之后,竟因著這一團極大力度的擠壓,就把那層頗為厚實的毛面玻璃給從里邊撐了開來。

  ‘吱呀呀…嘩啦…’

  那一整扇兒足有一指頭闊的玻璃,成片的就被崩到了空中,在半空之中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之后,才直墜在地上,碎成了片片的齏粉。

  失去了玻璃的阻撓,那個隱藏在掛號收費處的最后一人的真容也坦露在了顧崢的面前。

  果然依著他心中的預感,身體變肥臉不變的怪物…就是那個曾經出現在照片之中的那個胖子。

  “這是什么關系?有些不對啊,不對!”

  一邊單手寫著藥方,一眼瞅著外邊的戰局,顧崢又開始朝著這間不大的房間下了手。

  這三個人所表現出來的關系,與他找到的這個線索可以說是背道而馳。

  若是不搞清楚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么玄機,怕是到時候他就要死在這間不大的衛生所內了。

  因為究其根本,造成衛生所四分五裂的罪魁禍首,就是他顧崢啊。

  額頭上的汗都被急了出來的顧崢,在第三次摸到老醫生那個空蕩蕩的辦公桌的抽屜的時候,卻是在最深處的一角方位,發現了一塊細微的不同。

  在那里有一個特別小的孔眼,孔眼之中冒出來一根很像是槽木頭的毛刺一般的東西。

  得虧這世界的顧崢的指甲沒有被完全的剪禿,讓現在的他掐著那個刺兒的頭往外邊嘗試性的一拉,就發現這個刺兒頭竟是被拉出來了一小截段。

呲呲呲,啪嗒  這好像就是這個抽屜夾層的活塞的所在,當顧崢成功的將其給抽出的時候,那塊偽裝成抽屜最內層的擋板,就跟著一并落了下來,露出了里邊被精心掩蓋過的并不大的內層。

  “果然…讓我瞧瞧里邊有些什么…”

  當顧崢將那一卷很有年份,帶著卷邊的紙張給抽出來之后,才發現這竟然是一份十分特殊的病歷本。

  本子的前頁封皮上規規矩矩的寫了一個人名:笑梅。

  翻開病歷本,顧崢只不過粗略的掃過一遍,他就明白了這個中的原因了。

  因為這個病歷本中所記載的唯一一處病例,竟是這個女人在這個衛生所之中所做的最后一個處方。

  而病例最后的血跡斑斑,充分的昭示了這個姑娘最后的結果,不太美妙。

  她死了,否則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只不過她死去的方式以及原因,卻是與在場內纏斗的那二位有關了。

  女護士因藥物流產大出血而死,只不過,開藥的人是那個看起來很有幾把刷子的老頭,而那個留下了最終禍根的人卻是那個胖子。

  可以說,就是場上的這兩個男人,聯手造成了這個女人的死亡。

  但是,怎么在顧崢的眼中,卻表現出了現如今的這種模樣了呢?

  再一次摸了一把桌子上的白色的鑰匙,正在考慮是不是干脆跳窗逃跑試試的顧崢,卻發現他手中的那把原本還能夠具現化的鑰匙,隨著他找到了這兩條線索之后,竟是如同其他虛無的物品一般,消散成了點點白光,再也見不到半分的蹤影了。

  “啊!TMD”

  我倒是手賤干什么!

  發現了隱藏的線索,推翻了前期所有的結論,一切又要從新的去思索,串連,最終得出對他最為有利的答案。

  其實,也沒有想象之中的那般的難。

  因為在見到了老醫生拿出來的那把鑰匙實際上是虛無的東西了之后,顧崢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突然就停下了手中寫個不停的藥方,朝著掛號大廳的方向喊了起來。

  “肥龍,不要打了!難道你忘記了?笑梅已經死了啊!”

  “那個老醫生,在事后也被你給弄死了啊!”

  “你看,他這個庸醫再也不會去害別人了啊!”

  說完,顧崢就把這本染了血的病歷本,朝著門外搖晃了兩下,成功的讓打成一團的三個人停下了各自的動作。

  “什?什么意思?”

  “你說那老頭死了,還是我弄死的?”

  可是他明明就站在我的面前,并且生龍活虎的用針扎我呢。

  “是的!”見到對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顧崢再接再厲,繼續說了下去:“是啊,若是我猜測的不錯,你面前的那個老頭以及你最喜歡的笑梅,都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人物,他們并不如同你一般,是真實存在在整個衛生所之中的。”

  “否則,你怎么解釋,笑梅的性格以及行為,與我所看到的這張照片卻是截然相反的呢?”

  “難道你忘記了?你跟笑梅才是真正的戀人了?”

  “不要跟我說,你連她的愛都給一并忘記了?”

  說完,顧崢就把那張照片給掏了出來,為了方便肥龍看得清楚,他還一手捏著一角兒的邊兒,將照片迎著光展現在了肥龍的面前。

  照片上的那個女人笑的真心誠意,從未曾因為那個男人失敗的外表而嫌棄過分毫。

  更何況,她還曾經懷過了他的孩子,只不過,在成長的過程之中才發現那個胎兒并不存在任何的胎動。

  對于這樣的情況,他們兩個自然是傷心無比,但是無論如何,也要先將肚子里已經不再存活的東西給處理干凈。

  于是,出于對衛生所之中唯一的老大夫的新人,這一對情侶,就將自己交到了老醫生的手中。

  只可惜,他們未曾想到,這個看起來很靠譜的老頭,到頭來卻是一個十足的庸醫。

  而那個在這個世界上,可能是唯一一個愛著他的女孩,也就此死去。

  憤怒的肥龍,第一次殺了人,他的愛人就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的時候,他就將那個罪魁禍首送到地底下給其愛人陪葬了。

  只不過,肥龍的愧疚太過于深刻,他竟是連自己都給恨上了。

  若不是他讓笑梅懷孕了,那么他最愛的人就不會死。

  而就是因為他愧疚的無以復加,甚至恨不得自己也一同死去的時候,卻因為過度的悲傷而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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