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獨自剩下的曹操卻是一頭霧水,他瞧著顧崢遠去的背影,懶得費心的撓撓頭,腳下一錯,也本著自家營帳的方向趕了回去了。
在他們悠悠哉哉的為后來的行軍做部署的時候,那虎牢關前現在卻是亂成了一團。
負傷狼狽而歸的呂布,回歸到自己的陣營之時,未曾接到自家義父那噓寒問暖的問候,反倒是被這個喜怒不定的將軍,用意味不明的眼神涼涼的望了一眼。
而就是這一眼,讓呂奉先的心中就是一凜,激怒,不滿,以及深刻的仇怨與恐懼就泛上了心頭。
但是他的面上是卻一點都不敢顯露,在一旁幾位董卓心腹大將的勸慰之下,先退出了這個接下來即將討論軍隊的去留的營帳,到后軍之中將養傷口了。
直到真正的全身退出營帳,這呂布的臉才在一瞬之間就耷拉了下來。
他心有余悸的望了望營帳內那個給他莫大壓迫感的背影,步履蹣跚的快步離開。
他不敢保證在此地待久了之后,會有如何的后果。
但是在兩軍對陣的時期,顧崢曾經與他說過的那些話,卻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中。
早早晚晚的,有一天會發酵成為一顆一觸即發的炸彈,將呂奉先身旁的人一起包圓了。
只不過現在的董卓早已經沒工夫去處理呂布背著自己勾搭了自己的貼身侍婢的事情了。
因為現在的虎牢關,已經是大軍壓境,四面楚歌的危急時刻。
他們這一營帳的人,正在一邊商討后續之事,一邊做著撤離的準備呢。
這時候,要是放著顧崢來領軍,必然是趁著董卓軍的軍心受挫,軍隊撤退或是堅守的命令未曾下達的關口,來一個突然的襲擊,尋找到對方的破綻,做到一擊必潰敗的效果。
可是現在,能夠當家作主的不是顧崢。
而是擁有著近二十萬的兵力,卻不能與董卓的守軍打破僵局的會盟軍的聯軍。
更何況,這聯軍名義上的盟主是袁紹,就算顧崢是勇挫呂布的猛將,他也沒有權利去指示和調動任何一路諸侯手下的兵。
所以,誰也做不了誰的主的諸侯們,在這種時刻之中那是根本不打算鳥袁本初的調令了。
他們一人一個主意,吵吵到最后,干脆就各自回營,依照著自己的本心行動了。
有那想到一處的就直接結成聯盟,若是無人響應的,那就擼胳膊自己上去就干啊。
一時間,虎牢關下如同是菜市場一般的亂作一團。
是你家的騎兵踩了我家步兵的腳踝,后又我家刀兵戳了你家盾兵的后腰。
這虎牢關還未曾攻克呢,幾方友軍的火氣就先上來了。
就在聯軍自己就要內訌的時候,又是這位特意前來看熱鬧的曹操同學,給大家提了一個醒。
“董卓這老小子要跑了啊!”
趁著前面的人打生打死的時候,董卓軍是抓住了這一時機,毫不猶豫的遁了。
只留下了足夠兵力的死士,在這個關卡上為主力軍的撤退貢獻最后的一份力量。
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會盟軍,頓時就在亂局之中是大眼瞪起了小眼,也不知道是誰先說了一句:“那還等什么!趕緊攻破這最后一道壁壘,趁勝追擊啊。”之后,這群人才像是回過神來了一般的,慌里慌張的集合兵力,強攻起了虎牢關。
待到這些人都走空了,悠悠哉哉的顧崢,才點齊了兵馬,指著虎牢關身旁另外的一個方位,做出了他自家軍隊的行軍計劃。
“繞兵臨縣,日夜兼程,務必要在潰敗的董卓軍回縮到洛陽城內的時候,率先抵達到防守空虛的洛陽城下。”
“出其不備,拿下洛陽的防守權。”
“待到董卓倉皇逃竄至洛陽城內的時候,我們再給與他致命的迎頭一擊。”
“將其的后路徹底的封死。”
“待到這些不堪大用的會盟軍追擊而至的時候,就會形成兩面夾擊之勢,最終將董卓消滅在這被他糟蹋的夠嗆的洛陽城下。”
“只不過,我們這一行動要快,尤其是在拿下洛陽城的時候。”
“否則一旦在洛陽城下與守軍形成了持久戰,那么咱們的軍隊就會被回撤的董卓軍給堵在了正中央,形成了夾擊包圍之勢。”
“到時候,那些廢物點心一般的會盟軍咱們是不用指望了,怕是里邊不少人是要看我們的熱鬧,懷著想要我們全軍覆滅了的心思的人,可是不少呢。”
“所以,這是一步險棋,曹兄聽到后可是依然愿意助我?”
見到顧崢原原本本的分說完畢,對面的曹操卻露出了一個十分堅定的微笑。
“幸蒙賢弟如此信任為兄,做兄長的我,又怎么能在如此危機的時刻中,為了自身的安危而舍棄兄弟呢。”
“我曹孟德旁的沒有,那洛陽城之中的關系還是有幾分的。”
“兄弟若是不嫌棄兄長粗鄙,我愿意與顧賢弟效仿先賢,磕頭換帖,歃血為盟,結為異性兄弟。”
“自此同生共死,為漢室江山闖出一番新的天地。”
“不知道顧元肅,可是愿意?”
可以呀,人家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咱們顧曹后塘二狼狽,絕對可以啊。
一時間激動不已的顧崢,啪的一下就握住了曹操主動遞過來的雙手,還像是后世大領導接見小士兵一般的上下左右的搖晃了一下。
待到再次松開手的時候,就將曹操的肩膀一摟,指著會盟軍撤離之后剩下的滿地狼藉的后場,豪情萬丈的說道:“相逢即是有緣,結拜的時間是趕早不趕晚。”
“你看這里的湖光山色,是不是特別的美不勝收?”
“不如我們就在這里準備準備,磕頭拜把子之后,咱們也好趕快依照原計劃上路了啊。”
聽著顧崢這番話,再看看面前那被無數匹馬所踏出來的爛泥塘,這曹操剛想說這不太好吧,那邊的顧崢就已經開始著手放血了。
這件事情他可是熟練工種,他放血的頻率之多,都快趕得上一個懷胎七月的孕婦的產檢抽血數量了。
而曹操就這樣十分無語的看著顧崢從指頭肚上吝嗇的放出一滴小血珠,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的吩咐著被他招呼來的顧全到:“快,快拿酒來。”
“莫要浪費了我這滴寶貴的心頭血,老話說得好,一滴血十滴精,他總是有道理的啊。”
深以為然的顧全,還真就捧來了一個碩大的海碗,如同朝圣一般的將顧崢的那滴血小心翼翼的給接到了盛滿了酒水的碗中。
轉過頭來就十分殷勤的站到了曹孟德的面前,畢恭畢敬的將碗給舉到了他的胸前。
“曹兄,請吧!”
我還能說什么?我無話可說啊。
曹孟德后世傳記中關于他的結拜過程有著這樣的一條記載。
這是曹老爺子死前特意指出的一點:‘賊船不是那么好上的啊。’
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后世的人遐想紛飛,因為眾所周知,在匡扶漢室的大軍之中,顧氏與曹氏的家族可以說是最緊密無間的同盟。
那么當時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呢?
為什么權臣曹操會在臨死前突如其來的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呢?
生于后世的我們就算是百爪撓心也無法去揭開這個事件上的真實的面紗了。
也許,這就是歷史吧。
后人的評論咱們暫且不說。
顧曹二人還真就在這種壞境之下,將彼此的鮮血融入到了一起,共飲了這一大海碗的酒。
這兩個人的興致不錯,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喝完了之后,還有閑工夫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