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雖然是一個放浪形骸的憐香惜玉之人,但是也向來秉承著世家大族所謂的風雅。
對于馬佳玉這般的粗俗的表現,他在內心之中卻是更加的看不上了。
“這像是什么話!趕緊將你們的主母摁住!”
簡直就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若不是家族之間的聯姻,他怎么會娶這般的女郎回來,在外人的面前丟臉到這般的地步。
聽到了家主的咆哮,小兜如釋重負一般的沖向了馬佳玉所居住的室內。
終于不用跟顧崢待在一個空間之下,太可怕了。
見到連馬佳玉的婢女都是這般的上不了臺面,一旁的孫志的臉白白青青了一瞬,轉臉朝著顧崢的方向苦笑了一下:“呵呵,顧大夫,您看可有什么方法?”
在院落之中竟是見到了熟人的顧崢,被孫志問的一愣,卻是轉過臉來朝著孫志搖了搖頭。
“孫先生,你可知曉我顧某人的六不治?”
被問及的孫志也不是個沒有見識的人,他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笑了:“自然是知曉。”
“可是顧大夫并沒有見過我的夫人,怎么就妄下決斷說我夫人所得的乃是不治之癥呢?”
聽到這里的顧崢搖頭道:“并不是這一條,我之所以拒絕乃是令夫人對于我的抵觸。”
“當一個病患無法信任這個醫生的時候,她與這名大夫就是無緣之人了。”
“若是勉強治療,反倒對于尊夫人的病情并無任何的好處。”
“顧某人這并不是推脫,其實,尊夫人身上的病治不得了,不代表孫家家主的病…顧某人也治不得啊。”
聽到這里,對面的孫志反倒一下子就將臉面給板了起來。
“不知道顧大夫這是何意?我孫某人康健的很,何來的病癥?”
看到孫志竟然嘴硬,顧崢的臉上就露出了是男人都明白的表情。
“孫家主,若是為長久計,作為醫者的我會勸你修身養性,節控。”
“但是若是孫兄是個瀟灑的人物,只求灑脫過日的話,我這里倒是有一味移心至寶丹,必能讓孫兄心想事成啊。”
說道這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顧崢是帶著幾分的惡趣味的將話音拉長了起來,看向孫志的眼神也帶著幾分的難以言表。
孫志是久經沙場的男人,他在顧崢的話音落下的時候,立刻就秒懂了。
前一秒鐘看著顧崢還面露不善的孫志,后一秒鐘就將什么馬佳玉小兜子的全部都拋到了腦后,對于顧崢拒絕再為他的夫人診病的事情也一并選擇了遺忘了。
他將臂膀上的袍袖,用這一輩子最瀟灑的姿態朝著前方甩了過去,用手掌平伸向了前廳待客堂的方向,用灼灼的目光望向顧崢,仿佛是見到了多年前失散的老友一般,都不用旁邊的仆役幫忙,自己就高聲的叫了一聲:“請!”
顧大夫快請!
不過是一句話的工夫,孫志就完成了從咆哮馬到小綿羊的轉變,與顧崢有說有笑的就回歸到了待客的前廳。
這一劍拔弩張到微風拂面的轉變,也讓在場的所有的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這位小爺只要不瘋癲,還是一個挺好說話的人的。
而在后堂的屋舍之中的馬佳玉,第一次對于她嫁給的人感到了滿意。
她隨著眾人的腳步聲的遠離,整個人就放松了下來。
這原本還崩的緊緊的背脊,因為這么一放松,就讓那遠離的疼痛再一次的反饋了回來。
只不過這一次的馬佳玉全程都咬著牙的忍受著,生怕再把那兩個瘟神給召喚過來。
一旁的小兜待到所有的人都退下的時候,才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心思再一次的開口稟告了起來。
“夫人,我見到小葉了。”
“什么小葉?”
早已經沒有了什么精神的馬佳玉并未當成一回事的詢問了一句。
“就是那個曾經在我們馬家的府邸上擔任過醫女的王醫女的女兒。”
“那個顧大夫曾經親自上門討要過她的身契的女孩。”
“她現在已經做了婦人的打扮,跟隨在了顧大夫的左右,看起來,顧大夫應該將她收成了身邊人了。”
“是她?”馬佳玉嗉的一下將頭抬了起來,像是逃過一劫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說道:“萬幸,小兜還是你機敏,擋住了顧大夫他們的去路。”
“這叫小葉的賤婢還有這般的造化,真是便宜她了。”
“我就說那顧崢乃是泥腿子的出身,原就應該配那低賤之人。”
像是我這樣美好的人物,都不懂得欣賞,是你自己的損失。
“看來我不讓顧崢前來診治真是做對了,我與她母親之間的事情,本就是仇深似海。”
“被這樣的人瞧病,呵呵,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可惜馬佳玉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在前堂被顧崢基本上給定性了。
就在顧崢安定的坐下,將一個白色的小藥瓶神秘的遞給孫志,并詳詳細細的將其中的用途教授給對面的這個男人之后,就開始說道了此次前來的最終正事之上。
“孫家的家主,不知道可否聽顧某一言?”
現在的孫志是心情大好,他剛拿到了顧大夫家不傳之秘的神藥,臉上還帶著幾分想要對外炫耀的躍躍欲試。
對于給與他這種好東西的顧崢,自然也是和顏悅色的,他掛著最和善的微笑回問道:“不知道顧大夫要說的是何事?孫某人一定謹記于心。”
“那就好,孫家家主,令夫人的病怕是要拖不得了。”
“其實在顧某人未曾來到都城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苗大夫給我寫過來的表癥。”
“再根據我們彼此之間的驗證,知曉尊夫人乃是重度的背瘡患者。”
“這種病癥,講究一個緩慢的將養拔毒的過程,全憑金錢與時間慢慢的堆積起來的。”
“病患萬不可大喜大悲,情緒外漏,生氣悲憤,郁結于心。”
“可是我觀尊夫人的脾氣秉性,乃是至情至性之人,怕是這樣下去,根據我的推測,好則三五個月,壞則月余,這毒瘡會再一次的發作。”
“到了那個時候,怕是醫仙下凡,也是藥石難醫了啊。”
“真的!?”孫志聽到了顧崢的訴說,不但不擔心憂慮反倒是面帶喜色的回了這么一句,讓見到了他這一反應的顧崢不由的心生鄙夷。
對面的這位,應該就是全體女同胞嘴巴中常常念叨的那種,誰嫁誰倒霉的那種了吧?
但是對不起了,你與你們家夫人都與我沒有什么交情,若是非要牽扯點什么關系的話,你們也被劃歸到了不受歡迎的人物當中了。
現在的顧崢給出了他的好處…讓孫家家主可以平靜的接受他們此次無功而返的好處。
就在這種賓主相宜的氣氛之中,顧崢就被全須全尾的給送出了孫家的大門。
待到他們返回到苗大夫的醫館之中,讓對方別忙著操勞的撈人的時候,孫家那邊已經迫不及待的貼出了夫人病危,四處求醫的告示了。
這其中將顧崢曾經說出來的情況以及表癥表達的倒是清楚,這個世界上也不乏隱藏在深山之中的老怪物說不定就能比顧崢更加的牛逼呢?
總之態度是要做到的。
見到了此情此景的吃瓜群眾們,還要真心誠意的感嘆一句,這位孫家的家主真的是情深義重之人啊。
只有真正了解其中內情的小葉和顧崢并未曾這么的想過。
他們在與苗大夫依依惜別趕往邊疆隘口去見陳慶之的路上,那個向來都看不過馬佳玉的言行的小葉,第一次用十分同情的口吻談及到了她間接的仇人。。
,歡迎訪問大家讀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