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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終極之戰

  “緊張是應該的,但是緊張不能降低你的斗志。”話音一轉,葉飛舉起壺中酒一飲而盡,“廷方,我們神組織的教義是什么!”

  “為所欲為!”

  “對!蜀山阻止我們為所欲為,所以咱們就要滅了他,懂了嗎!”

  “我懂了葉飛哥哥。”

  “永遠記住咱們的教義,永遠維護咱們的教義,把所有阻止教義存在的人清除,因為他們的存在干擾了我們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懂了葉飛哥哥。”

  “明事理就好。”

  “劍指蜀山,想想都覺得刺激。”

  “放心吧,更刺激的還在后面。”壺中酒已盡,廷方回屋里睡覺了,推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有人站在門外等候,兩人相視一笑。

  “葉飛哥哥,我走了。”

  “把門關上。”門是被關上了,可惜關上房門的人卻不是李廷方,而是一個葉飛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冰雪女王!

  雖然有著冷宮月的外貌,然而曾經的故人已經永遠不再了。有的時候葉飛很怕見到她,因為觸景生情,容易產生不好的情緒。

  感受到越來越近的寒意,聽著溫柔的腳步聲響起,葉飛知道來者是誰,“我是該叫你冰雪女王還是冷宮月。”

  “喊我冷宮月好了,冰雪女王四個字聽起來怪怪的。”就連聲音都變了,比起冷宮月的惜字如金,冰雪女王話反而多些,聲音成熟。

  “還是叫你冰雪女王吧,免得回憶起當年的點點滴滴。”

  “你似乎不再掩飾對冷宮月的情感。”

  “沒必要掩飾了,該做的都做過了,對于那個人。”

  “是你的妻子嗎?”

  “是的。”

  “她怎么了?”

  “玩累了,睡著了。”

  “你將她封印起來了?”

  “是她自己睡著了,不知何時才會醒來。”

  “葉飛,你真的是個有趣的人,從神的角度來說,我更欣賞你,而不是我的夫君蚩尤。”

  “蚩尤在我體內,要我把他喊出來嗎。”

  “我們兩個雖然名義上是夫妻,可是理念一直不和,否則我也不會被他封印上萬年。”

  “夫妻之間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你們兩個倒好,玩真的呢。”

  “蚩尤的性子太暴戾了,當年如果蚩尤帶領九黎勝了,其實未必是好事。”

  “你說這些,蚩尤是聽的見的。”

  “我就是想讓他聽一聽。”

  “看來你對蚩尤是有埋怨的。”

  “被封印萬年,我說心中沒有埋怨你相信嗎。”

  “總歸是因禍得福不是嗎。”

  “其實沒什么區別。”

  “消消氣吧,畢竟都是自家人。”葉飛忽然露出笑容,“不過我很好奇,古神不是不會結婚生子嗎,你們兩個怎么成夫妻了?”

  “古神不是不會結婚生子,是擔心一旦生子就會分走自己的力量。我和蚩尤其實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是帶著冰雪一族加入九黎的,他為了拉攏我與我結為夫妻,有名無實的。”

  “那不是很殘忍。”

  “古神體型各異,除非是同族,否則就算想要有名有實也做不到啊。”

  “這么一說還真是。”

  “蚩尤當年頂天立地,而我只是人類的身形,自然不能在一起。”

  “當時人類身形的神不多吧?”

  “即便是九黎弱神,也頂多是長得和人類相似,體型仍然是巨大的,只有我冰雪女王是個例外。”

  “為什么。”

  “我誕生自冰雪之中,可以隨意改變自身的形態,人形是我最喜歡的樣子,因為我覺得人類毛發較輕非常美麗,在擁有神智以后主動變化成人形,至此不愿意改變。”

  “看來你對人類的好感早已有之。”

  “是的。”

  “可惜人類讓你失望了。”

  “現在想想,是我把人類想的太好了吧。世間萬物皆有七情六欲,所謂六欲就是原罪,既然帶著原罪而來,就必然要給世間留下災禍。”

  “某種程度上講,古神和人類其實沒什么區別。”

  “古神高高在上,就如同現在的仙人;而人類依靠努力獲得自由,他們的精神其實更值得稱頌。”

  “諸神就要回歸了。”

  “還早的很!隨著結晶山被打破,諸神擁有了可以寄宿的肉體,但發現適合自己的肉身需要很久,發現肉體之后寄宿上去成功長大又需要很久,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重現輝煌。”

  “你覺得未來的人和神會是怎樣的關系?”

  “不好說,不確定,一切都是未知數,但肯定是一番大氣象,新局面。”

  “期待吧。”

  “非常期待。”冰雪女王握住了桌子上的一個茶杯,讓寒冰覆蓋其表面遞過來,“送給你,杯子上的凍冰永遠不會融化。”

  “無功不受祿。”

  “你進入昆侖山的時候,我回到了寒冰神殿,見到了那些被我冰封的人,現在想想當時的手段真的太殘忍了。”

  “與我有關系嗎?”

  “只有你的烈火能夠阻止我的寒冰,所以我將這個凍成寒冰的杯子送給你,期待你的烈火永遠不要暴走,不會將杯子融化。”

  “你還是很擔心人類的安全啊。”

  “我始終堅信人類這個種族是可以長久發展的,它的優點多于缺點。”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杯子我收下了,但是你也必須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當然了解,只希望你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時候,能夠想想今日的對話。”

  “放心吧!此行是進攻蜀山,不是神族與人族之間的最后對決。”

  “能夠如此就最好。”

  “冰雪女王,你和冷宮月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當年神殿之中唯一一個沒有死去的小女孩,她出身自我貼身的宮女,可惜父母全部背叛了我。我在盛怒之下仍然舍不得殺她,干脆依附于其上,以人類的身體感受人類才有的喜怒哀樂。”

  “納蘭明珠是被你主動引誘過去的嗎?”

  “感受到納蘭明珠到來的時候,本宮主動釋放了一道寒意,讓她能夠找到冰雪神殿,撕開封印帶本宮離開。”

  “你也是精于算計的神啊。”

  “本宮早可以離開那里,但一想到蚩尤封印本宮時的絕情,就不想走了。”

  “你很怨恨蚩尤?”

  “我怪他無情無義。”

  “蚩尤都聽著呢。”

  “聽著就聽著!本宮作為冰雪一族的族長,在遠古時代是災害等級的神明,愿意加入九黎全因為蚩尤的個神魅力,還有對九黎族的同情,哪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他封印。”

  “你當時嫁給蚩尤是下嫁吧。”

  “別提什么高啊低啊,上啊下啊,就說感情他也不應該那么做。”

  “可是最后你因禍得福保全一命。”

  “同族全部死去了,你以為本宮會感到快樂嗎。”

  “我覺得你不是個能夠被寂寞打倒的神。”

  “當然不是,但也絕不快樂。”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冰雪女王冷冰冰的語氣出現了一絲波動,“上古之時,高等神瞧不起低等神和賤等神,對于九黎族各種欺負屠殺,只有本宮率領的冰雪部落給予九黎尊重,卻沒想到遭到反噬,本宮心里的苦誰能明白;后來人類也是,本宮對他們掏心掏肺的,沒想到那些人類居然覬覦本宮的神血,想要殺死本宮奪取神血,真是傷透了本宮的心。”

  “連續被傷了兩次,還能保持善良和快樂并不容易,看來你是天性如此了。”

  “哎,本宮只是覺得,應該得饒人處且饒人。”

  “要不我把蚩尤喊出來吧。”

  “不必,喊出來他又要吵架了,說不定還會動手。”

  “蚩尤還會打你啊?這可是赤裸裸的家庭暴力。”

  “那個人性子太粗暴了,所以我說你比他好。”

  “蚩尤誕生自盤古血脈,代表了盤古的憤怒,性子暴戾點實屬正常。”

  “可你也是蚩尤的血脈啊,繼承了他的暴力因子,性格卻與他不同。”

  “大概到了我這一代,神血產生的影響已經沒那么強了吧。”

  “不管怎樣,你都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比蚩尤值得信任,起碼對冷宮月不離不棄,甚至愿意為了她孤身犯險。”

  “別這樣說,我對冷宮月有情,就是對納蘭若雪無情。”

  “有些事情也沒必要太過拘泥,畢竟若雪姑娘雖然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又為你付出了很多,可畢竟已經不在九州上了,不在九州又怎么能擔負起妻子的責任呢。”

  “道理是這樣,可是有些事情心里面想不通。”

  “若雪姑娘到底怎樣了。”

  “怎么說呢,她復活了,但是徹底變了,我任由她胡鬧了一陣,甚至容忍她毀滅了一個世界,心中對她的愧疚終于減少了一點。”

  “你對若雪姑娘是在報恩嗎?”

  “報恩是有的,喜歡也是有的,說不清楚。”

  “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雖然你重情重義,但也該早點解脫出來了葉飛。”

  “我懂。”

  “雖然在感情方面我也是個失敗者,但既然你我同為神明,或許可以經常說說失敗的經歷,或許能夠從中各取所需。”冰雪女王這話說的很委婉,說話的時候明艷的眼睛直勾勾地望過來充滿了期待,葉飛當然知道她話語中的意思,沉吟片刻說道,“可以,反正你我都是神明,都是神體。”他這話說的更委婉,引起冰雪女王的會心一笑。

  “葉飛,你就不擔心嗎,擔心自己的神血被稀釋,力量減弱。”

  “當然擔心了!但自從神族可以修煉的那一刻開始,一直困擾神族的繁育問題就不再是問題了。”

  “你要把修煉的法門傳下來?”

  “蜀山的《道經》應當屬于九州大地的所有人、神和佛。”

  “人人都可修煉,那豈不是人人手中皆懷有利器。”

  “其實,真正的修行是易學難精的,更需要一點運氣。”

  “你的想法很好。”

  “冰雪女王,你相信命運嗎?”

  “相信怎樣,不相信又怎樣。”

  “可能從你當年選擇人身作為軀體的時候,命運就已經注定了,注定你不會在上古神魔大戰時期死去。”

  “或許吧。”

  “我說的是真的。天道雖然討厭,可是我們或許一直以來都誤會他了。”

  “你不是要逆天而行嗎?”

  “當然要逆天而行!但我逆天而行的目的不是為了扳倒天道,而是要從今以后,再也沒有生物能夠主宰世人的命運。”

  “所以你是要為了黎明蒼生舉劍嘍?”

  “即便是死,我也要殺上九天!”

  “原來你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了,所以才在臨死之前給我留點念想。”

  “別這么說,我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是我真心想到的。”

  “葉飛。”

  “怎樣。”

  “你是個值得敬佩的人,比之蚩尤更適合做古神的首領。”

  “謝謝你的夸獎,也希望我能夠不辱沒了你的辜負。”

  冰雪女王走過來,葉飛下意識地向后躲了一下,后者敏銳的感受到了,高貴如她馬上停下了前行的腳步,不再靠近了,伸出的溫柔右手也停在原地。

  “我回屋了。”

  “早點休息。”

  “你也是。”

  終于,又送走了一個人,葉飛松了口氣,心說今天這是怎么了,大家排起長隊來找他敘舊聊天,好希望冰雪女王就是最后一個。

  可惜美好的愿望總是落空,在冰雪女王離開之后,幾乎是無縫銜接,又一個人走了進來,這個人的名字叫做葉騰。

  葉騰是葉飛現下為數不多的親族了,是羅剎族的皇族,擁有著和葉飛同樣高貴的血脈。

  葉騰依然穿著一身火鳥外衣,頭發短短的像是鳥窩一樣,每一根發絲全部是粉紅色的。由于相似的經歷,葉騰和葉飛的思想是最接近的,但兩人每次見面都很尷尬,因為葉騰比葉飛更加嗜血,總希望葉飛能夠屠滅人族。

  “你來了。”

  “來了。”

  打過招呼就沉默下去,在這個特殊的時期,葉飛真的不知道應該和葉騰說些什么。

  還是葉騰率先開口說道“葉飛,向蜀山宣戰之前,我想把分散在九州各處的羅剎族的遺民全部召集起來,幫助他們遷移到阿爾漢高地上。”

  “你是擔心我們會輸嗎。”

  “我是擔心自己會死在戰場上。”

  “可以,去做吧!給你十天時間。”

  “好。”

  “其他種族也召集一下,你跟他們比我熟。”

  “好的。”

  “我不在的時候,人國皇帝怎么樣。”

  “他對你很尊敬,沒有絲毫僭越之心,也沒有在背后搞小動作。”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我會安插很多眼線在帝國各處的。”

  “總之,如果有一天天啟帝不需要我了,我可以走,但是我的勢力必須留在人國。”

  “我懂。”

  “去做吧。”

  葉飛和葉騰之間的對話很簡短,兩人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彼此的關系,生怕多說些什么就會爭吵起來。

  葉騰離開的時候葉飛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擔憂,可能對葉騰來說,葉飛一旦死了,羅剎族復國的希望就泯滅了吧,所以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葉飛忽然開口:“騰,這次對蜀山的戰爭你就不要去了,萬一我死了,羅剎族有你在也不會就此覆滅。”

  “不,我要去!”葉騰的態度卻出奇的堅定,“因為我們不會輸。”

  “隨你。”

  這一次,葉飛的房間終于安靜了,房門敞開著,夜風從窗戶吹進來,又從房門吹出去。淡淡的燭火幾乎被風吹滅,卻在每次快要熄滅的時候重新燃燒起來,仿佛不死的小強。

  葉飛走過去掐滅了燭火,讓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這難道不是人生最高的境界嗎。

  對著窗外的圓月伸出手,葉飛感覺到,自己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了,只差一步。

  忽然,一個人影擋住了月亮的光輝,葉飛嚇了一跳一拳揮過去,打的那人嗷嗷直叫,鼻血直流。

  “葉飛,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挨打了的合歡兒大聲抱怨著。

  “是你自己突然出現讓我受了驚,居然反過來怪我。”葉飛沒好氣的看著她,心說你不是越受虐越開心嗎,打你兩拳又能怎樣呢。

  沒想到合歡兒疼痛過后果然露出享受的表情,像個狗屁膏藥一樣跳過窗戶貼上來,滿臉諂媚的笑:“好吧好吧,你說的都對,怪人家好了。”她的傷勢很快痊愈,身體的復原能力堪稱變態。

  合歡兒離近的時候帶來一股特別的香氣,往葉飛身上貼被他靈敏地躲開,倒在地上自己卻不尷尬,而是擺了一個風騷的姿勢對葉飛拋媚眼,屋子很黑,合歡兒的媚眼清晰可見,因為葉飛五感超人。

  “你怎么又來了。”葉飛對合歡兒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來看你啊,一個人在屋里怪寂寞的,自然想來看看你。”合歡兒卻是越受虐越開心的主,仿佛不把葉飛得到手就展現不出她合歡派大弟子的實力。

  “我要睡覺了。”

  “我為你鋪床。”

  “我是想送客。”

  “葉飛你好殘忍餒,為什么對人家總是冷冰冰的。”

  “因為你總是打擾到我的生活,你很煩餒。”

  “哼,人家生氣了,不理你了。”

  “去吧,我想睡覺。”

  “算了,還是理你吧,不跟臭男人一般見識。”

  “真是拿你沒轍。”葉飛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已然吹滅了蠟燭,不想重新點燃自然準備送客,可是合歡兒就是賴著不走,也是一點辦法沒有。

  葉飛道:“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啊。”

  “確實有事要對你說。”

  “什么事?”

  “弁慶受傷了。”

  “弁慶受傷了?誰能傷到他。”葉飛以為合歡兒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在開玩笑,卻馬上意識到對方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的,面色立時冷了下來。

  “前幾天弁慶自作主張去偷襲方白羽,結果遭到反殺,幸好他空間系法術過硬才保住了一條命,不過傷的很重。”

  “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

  “怎么沒人告訴我。”

  “弁慶未經你的同意,貿然去暗殺敵方統帥,心里面過意不去,所以不敢告訴你。”

  “他現在在哪。”

  “九霄的房間。”

  “帶我去看看。”葉飛正想沖出屋子,可是想了想還是退了回來,對合歡兒說,“算了,還是不去了,免得傷了他的自尊心!歡兒,你把這十枚仙丹帶過去,應該能夠保他十日內痊愈。”

  “好的。”

  葉飛將丹丸交到合歡兒手中,對方爽快接過了走出門去,“我去看他。”

  “去吧。”

  合歡兒走出屋子后,將五枚丹丸放在手里,另外五枚收起來當做跑腿費,狡黠地笑起。

  弁慶確實是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身體綁的嚴嚴實實,躺在床上像個木乃伊,九霄給弁慶瞧過傷后派了兩名下人守著。合歡兒推門進來,門開的聲音非常大,弁慶從睡夢中驚醒,用只能移動的眼睛努力地看她。

  “大傻瓜,看你傷成這個樣子真的好想笑。”合歡兒走到弁慶身邊,故意在他受傷的右腿上捏了一把,疼的弁慶齜牙咧嘴。

  一番巧笑嘲諷過后終于將葉飛的丹藥拿了出來,將其中一枚送入弁慶嘴里,丹藥有奇效,弁慶吃了之后傷勢立刻就有好轉,能夠開口說話了。

  “你這家伙真是多事,為什么把我受傷的事情告訴葉飛!”弁慶自然知道丹藥是誰派合歡兒送過來的。

  合歡兒撇撇嘴道:“不去找葉飛,你要在床上躺到猴年馬月勒,進攻蜀山的時候不就可以偷懶了,做夢!”

  “真是拿你沒辦法。”弁慶知道合歡兒是故意這樣說的,其實是關心他,“還有嗎丹藥,都給我拿來。”

  “一天一粒,五天差不多就好了。”

  “等不及了。”

  “你個愣頭青,居然偷偷地跑去暗殺方白羽,不是自找苦吃嗎。”

  “我跟了方白羽三天,瞅準萬無一失的機會動手,本以為可以殺掉他沒想到被對方發現,甚至遭到反擊,差點連命都保不住。方白羽太強了,葉飛此行兇多吉少。”

  “切,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我是說真的!比起昆侖山的時候,方白羽又變強了,而且變強很多。”

  “怎么辦,要不要告訴葉飛呢。”

  “當然要告訴他,提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你這樣做,可是會給別人落下口實的。”

  “總歸是打探出了方白羽的真實實力不是嗎。”

  “有那么夸張嗎,你不會是想給自己的錯誤開脫吧。”

  “你我認識了那么長的時間,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好像是的。”

  “合歡兒!”

  “不是,不是。”

  “等我傷好了就去面見葉飛,他讓你送丹藥過來,自己不來已經給足我面子了。”

  “你們男人的面子我這個小女子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了,你的眼里只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皮癢了是吧,不要忘了哦,現在你為魚肉,我為刀俎。”

  “士可殺不可辱。”

  “你們兩個給我出去。”

  “合歡兒你要做什么!”

  “哼哼!”

  “葉飛,救我啊!”

  “阿嚏,阿嚏!”葉飛在屋子里面連續打了兩個噴嚏,忍不住罵道:“一定是弁慶念叨我了,這個家伙,給你仙丹治病還在背后說我壞話!該打!”

  一只紅色小胖龍從窗外晃晃悠悠地飛進來,像是喝醉酒一樣。胖龍通體暗紅,翅膀細小,肚子超大,龍角像天線似的非常可愛,尾巴甩來甩去,有著三個尾梢。

  進來之后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玩美了九龍!”葉飛沒好氣的說,自從九龍重獲新生之后,每天都在放飛自我,不玩到天昏地暗,疲勞不堪就不回來。

  “累死了,我想睡覺。”

  “今天一天干什么去了。”

  “見到了一只小母龍,追了她一整天。”

  “九龍,原來你是這樣的龍嗎?”

  “我是的葉飛。”

  “我看錯你了九龍。”

  “少廢話,憋了一萬年了,渴求愛情咋了!”

  天啟十五年,圣教的軍隊和向往自由的諸王降臨在蜀山方栦峰,龐大的龍軀從云中現,寬厚的脊背上攢動著密密麻麻的人影,他們有的穿著麒麟服,有的穿著黑色的大髦。

  九龍龐大的身軀遮蔽了太陽的光輝,恐怖的龍吟宛若雷霆霹靂炸裂,葉飛手持王劍屹立龍頭之上,明艷動人的合歡兒以及雍容華貴的紅娘緊隨身后。他舉劍,蒼穹分開,大地崩碎,蓋世的威壓兜頭罩下,籠罩了蜀山七座主峰。

  蜀山的上仙們很快做出回應,千萬道霓虹出現,圣光大道直通云霄。方白羽和蜀山的上仙們行走在光明的大道上,仿佛打完了這場硬仗就能橫跨天地,直上天庭。

  舉劍。

  曾經的少年向著對方舉劍,對視的目光中憤恨已然減少,取而代之的是惺惺相惜。炎天傾死了,若這一場硬仗再打完,一定會變得孤獨且寂寞吧。

  葉飛故意在昆侖山修整了整整三個月時間,直到約定日期的最后一天方才趕來,就是想讓彼此抓緊最后的時間交代后事。誰都知道,這一場戰斗是非你死,即我死的終極之戰。

  太陽在天空中散發著熾熱的光輝,云層攢動,仿佛更高的地方有人在偷看,葉飛和方白羽對峙良久一言不發,彼此交織的氣息在無聲的激撞。

  他們都是人間的極致,是能夠享受所有贊美之詞的君王,兩人的對峙形成震撼的景觀,令蜀山山腳的村民們終生難忘。

  他們只見到黑衣的君王站立在赤紅色的巨龍頭頂,手中握著一把燃燒的火劍,左右跟隨著六只一身白色皮毛長著翅膀的狼獸,身后攢動著各式各樣散發著強大氣息的人影。

  黑衣君王的身上被一股赤紅色的氣團包裹,那股氣團呈現出高度聚合的狀態,仿佛有雷霆和霹靂在其間爆裂,氣團分出一線直沖云霄,將藍天捅了個窟窿,仿佛要逆天而起。

  站在地上看不清黑衣君王的長相,只是覺得那個人身上存在著一股特別的氣質,一股不服輸的勇氣。

  與他相對而立的是蜀山的掌門,當今天下最高之人方白羽。方白羽他們見過很多次了,經常乘著仙光在頭頂飛來飛去,與那黑衣的君王對立,方白羽在氣勢上似乎更勝一籌。

  一身長衣素白,黑色的發絲聚攏在頭冠下,純白的眸子覆蓋著潔凈的綢緞,腰間挎著三把絕世好劍,藍色的光團和黃色的光團圍繞著旋轉,仿佛是庇護他的精靈。

  站在黃金大道上,一只美麗的火鳥飽吸太陽的光輝從天而降乖巧地落在方白羽身邊,另有一只拖著炎尾的紅色小鳥站在白羽肩頭,從遠處看可謂豐神俊逸,氣度不凡。

  山風吹拂,黑衣的君王和白衣的掌門站在與天比肩的位置上,身上的氣息是熾熱的也是狂暴的,兩人同是九州的君王,同是天地之間最優秀的人,互相舉劍因為陣營不同,因為理念不合。相對的目光中卻又有著惺惺相惜的感覺,仿佛這一戰雖然等了很久,卻又在本心里非常拒絕。

  然而,天下第一終歸只有一個,一山不容二虎,兩人終究是要分個勝負的。

  “或許,單挑更好一點。”

  “換個地方。”

  龍軀一震,站在龍背上的修士們御劍飛起,九龍載著葉飛直上九天,去向九州更高的地方;方白羽晚一步起飛,他抬起頭被日光灼痛了眼,宛若鳥兒那般張開雙臂,似乎在擁抱渴望已久的勝利。鴻鵠飛起,載著方白羽去向天空的極致,兩人之間的戰斗一定要遠離人群,因為隨隨便便的招數都會給九州帶來永不磨滅的災難。

  飛上藍天,飛過白云,鴻鵠鳥追了上來與九龍并駕齊驅,葉飛和方白羽不約而同的向著一個地方前行,那個地方只有他們兩人才知曉其存在,云師叔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想到多年前南山月下爽朗開心的笑聲,眼淚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流下。

  曾經的少年終成末路,成年人的無奈你們永遠不懂!

  紅娘雙手交匯于胸前,真誠地祈禱道:“葉飛,你可一定要贏啊,我們還要回到昆侖山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呢。”

  降落在黑暗的天域下,葉飛和方白羽走過空曠寂靜的神殿,手中劍嗡嗡的鳴動著,仿佛在渴求著即將到來的廝殺。隨著劍神殿三個字映入眼簾,墻壁上的壁畫清晰奪目宛若活了過來,圍繞著兩人旋轉,神殿外面的茶樹林全部燃燒起來,熊熊的烈火將璀璨星域下寂靜沉睡了上萬年甚至更久時間的寂靜化作烏有。

  歷史的畫面融入了葉飛和方白羽的身體,兩人醍醐灌頂走過神殿冗長的走廊,來到它的盡頭,在魔王水君月和天之一仙項浩陽曾經決戰的地方佇立。葉飛看到了,被他丟棄的鈞天劍已經不在了,是被人拿走了吧,是誰拿走的呢!

  卻也只是念頭一閃而過,馬上將目光對準了方白羽,準備全身心的迎接最后的決戰。

  兩人靜默的佇立,明明正值旭日東升的時間,頭頂星海卻清晰可見并觸手可及。神殿之上寫滿了古樸,殿柱上留下的劍痕代表了曾經戰況的激烈,永遠不會磨滅。

  萬物有始有終,有因有果。

  蜀山掌門和圣教教主在蜀山圣地劍神殿決戰,已成為了宿命的必然,唯二的見證者是一人一牛。

  凈靈和尚雙手合十佇立殿外,即便相隔萬米也能看清葉飛和方白羽的一舉一動,青牛上仙站在凈靈和尚旁邊,一人一牛仿佛早就認識,仿佛都在等待著最后決戰的到來。

  星海璀璨而平靜,燃燒的茶樹林宛若盛大的煙火,長達萬米的神殿中孤高地佇立著雙王的身影。

  兩人同時舉劍,狂風肆虐向著四方奔涌,龍吟鳳鳴,天下為攻!

  “轟隆隆!”紅與白交織,蓋世的領域兜頭罩下,始一出手便都用出了領域的絕招,因為占盡先機是取勝的關鍵。

  唯我獨尊的領域與光明璀璨的領域將世界分割成了紅白兩色,蓋世的威壓降臨宛若千軍萬馬向你沖來,而神圣的光卻將千軍萬馬全部抵擋住了,甚至反沖過來。

  從領域的威力來說,光明璀璨略勝一籌,因為唯我獨尊空有氣勢和壓力卻無法形成實體的傷害,而光明璀璨中的光照能夠形成實體化的殺傷力,以有形攻無形,無形必敗。

  短暫的僵持后,光明璀璨就吞沒了唯我獨尊的地盤,向著葉飛傾軋過來。

  萬丈光海之中,葉飛是唯一的一點紅,他將唯我獨尊的領域融入劍中,增強了出劍之時的氣勢和力量。

  九龍嘶吼,王炎吞吐,一線炎氣直沖云霄,終于是將光明璀璨撕裂出一道縫隙。

  葉飛雙手持劍,墊步上前,身上赤紅色的罡氣與九龍的王炎交相呼應,風一般的速度向著方白羽沖了過來。

  視線中,一片光明的世界下,紅色的劍撕裂了光明的幕布斬向方白羽。

  百戰之劍,無所不破!

  如果任由它的威力爆發,只怕方白羽都難以應對,幸好有萬丈光明作為阻礙,減弱了王劍前行的速度。

  “滄浪!”方白羽和葉飛對了一劍,鴻鵠神劍正是九龍的克星,九龍王炎對它無效,甚至能夠被它吸取。

  葉飛和方白羽的眸子無限逼近了,雪白的緞帶滑落,失去了瞳孔的眼睛宛若混沌未分,正是這雙眼睛造成了方白羽的與眾不同,讓他和葉飛分道揚鑣。

  “滄浪!”兩人一擊過后向后飛退,葉飛手中劍劃過地面穩下身形,在后退路上留下了一條清晰的劍痕。

  白羽紛飛,神圣的翅膀在方白羽身后張開,他猛烈振翅飛到空中,然后從天而降用出一招一瀉千里。

  “刷!”這一劍借助從天而降的地利,速度快的不可思議,萬丈劍光傾瀉而下,如天河璀璨奔涌。

  “滄浪!”葉飛逆天出劍與方白羽的一瀉千里硬碰硬,沒能完全抵消它的威力,肩膀被刺破,灼熱的鮮血噴涌而出。

  葉飛卻不知痛,傷勢雖重但在童子金身的復原能力下,恢復傷勢也不過片刻時間。他改為單手持劍,左手向著方白羽揮出,成千上萬片血紅的花瓣同時刺下,就要將方白羽千刀萬剮,萬劍穿心。

  “劍道極致——萬物皆可為刃!”

  “轟轟轟!”方白羽以光翅庇護身體,仍然遭到花瓣云瘋狂的攻擊,一對翅膀幾乎被撕碎了,往后一步施展縮地成寸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拉開了與葉飛之間的距離。

  擦干嘴角的鮮血,方白羽看著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用光明填滿了它們:“唯我獨尊的領域加上萬物皆可為刃的劍意,難怪能夠刺穿光明璀璨領域,撕爛我純凈的翅膀。

  你果然很有心意,葉飛!”

  葉飛擺了一個金雞獨立式,黑色的瞳孔望向天空逐漸轉紅,“唯我獨尊的領域或許比不上你的光明璀璨,但是唯我獨尊的領域力量能夠施加在劍鋒上,讓我的出劍更加沉重,配合萬物皆可為刃的劍意,即便是你也難以承受。”

  “明明占據優勢,為何還要動用血脈中的狂暴之力?”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占據優勢之后就要不斷追加優勢,將優勢積累擴大直至將你徹底壓垮。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就要來了,方白羽你做好準備吧。”

  “看來你是要速戰速決了!”

  “我有著童子金身護體,你能夠召喚光明修復傷勢,如果不能給予致命傷害的話,咱倆打起來只會沒完沒了!只有速戰速決,才能快速分出勝負。”

  “那么著急干什么,打個幾天幾夜又有何妨?”

  沉默,像是心中產生了掙扎,葉飛沉了許久方才幽幽地回到“與兄弟對劍的滋味并不好受,所以速戰速決吧,這樣痛快點。”

  方白羽目光一變,平靜的外表下流露出一絲異樣的表情,“你還認我這個兄弟嗎?”

  “起碼我們曾經是兄弟!”

  “可是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

  “如果是我站在你的位置,可能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更何況,冰雪女王將當年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訴我了,冷宮月是主動赴死的,為了蜀山的昌盛飲下了石化的毒酒,她的死不怪你,要怪就怪李婷希那個心腸歹毒的婆娘。”

  這次輪到方白羽沉默了,他怎么都想不到當年的真相居然因為冰雪女王的復活而向葉飛解釋清楚,一時之間五味雜陳,激烈的情緒涌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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