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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魔教烈弓堂

  “自飛鳥之后又出現了猛虎,你們烈弓堂是動物園啊!”有了與飛鳥箭戰斗的經歷,葉飛并不覺得面前的大老虎能夠給自己帶來太多的麻煩,忍不住拿它戲謔打趣。

  合歡兒的聲音卻焦急地傳來:“葉飛,飛鳥箭是靈動之箭,擅長偷襲;而猛虎箭則是暴虐之箭,擅長殺戮和沖鋒,你要小心啊。”

  “殺戮和沖鋒?”葉飛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眼前的老虎看起來和那只大鳥沒什么兩樣,都是由仙力聚集而成。

  直到老虎撲到近處才看出端倪,他居然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老虎的身軀也是越來越大,張牙舞爪,鐵尾亂掃,眼露兇光,比真老虎更強。

  “快躲開!”合歡兒大聲地呼喊。

  葉飛覺得沒什么厲害,但合歡兒吶喊的聲音不像做偽,猶豫了一下還是向后退開了。猛虎箭筆直射進地面,“轟”的一聲,竟是炸出一個三米深圓洞。

  “有這么厲害?”葉飛震驚之余,卻看到仙力化成的猛虎已然從地洞中跳出,張牙舞爪地威脅他,像是隨時可能再撲上來。

  “這個厲害了!”大鳥從天空中急速俯沖啄擊葉飛,老虎也行動起來向著葉飛猛撲,一者來自天空,一者來自地面,兩面夾擊。

  葉飛左躲右閃驚險萬分地避開它們的攻擊,以一招圓之道將一虎一鳥同時擊潰。

  “你看吧,沒什么了不起。”葉飛露出勝利的笑容,合歡兒卻提醒他道:“別托大了,趕緊沖過去拿下弁慶,繼續拖下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葉飛不明白合歡兒此言何意,畢竟從弁慶剛才的攻擊手段來看,其實就是精深一點的仙力外放,算不上特別厲害的招數。

  他望向弁慶,發現對方沒有因為他的詆毀而動搖半分,拉動弓弦射出了第三支無形箭——巨象箭!

  不愧是殺手,弁慶是個冷漠而不喜歡表達的人,殺招頻出不多做解釋。

  這一次無形箭矢化作一頭巨象從天而降,雷霆萬鈞地沖向葉飛。

  和之前感受不一樣的是,巨象箭離弓之后,葉飛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仿佛周邊的氣流被鎖定了,幸好他明了君子望氣術,才破開氣機的封鎖向后退卻。

  龐大的巨象從天而降,正好撞進葉飛剛才站立的地方,“轟!”產生的爆炸比猛虎箭射來的時候強了十倍,騰起的煙塵有十幾米高,飛沙走石全部像子彈一樣具有破壞力,都被葉飛的護體罡氣一一擋下。

  “這么大的力道?”葉飛看著煙塵中的坑洞,發現巨象箭射出的大坑比之猛虎箭大了至少三倍,深度驚人,若被它撞中肯定要受重傷的。

  心中慶幸,葉飛雙手握劍等著巨象出洞,沒想到怎么都等不來。

  “原來如此,巨象箭重在攻擊力,不像飛鳥箭和猛虎箭可以自由行動。”葉飛馬上明悟。

  “正解。”那一箭過后,百里弓的弓弦居然沒有收回,仍然被弁慶的雙手拉動保持伸張的狀態,像是隨時可以第二次發箭,“飛鳥箭、猛虎箭還有巨象箭,在無形箭中統稱為擬態之箭,是烈弓堂的絕技之一。它們的威力不在于單獨的進擊,而是數量取勝,葉飛你要小心了!”

  肉眼可見的,藍色的罡氣從弁慶體內涌出,這道罡氣可不是赤橙黃綠青藍紫所代表的初級罡氣,而是一種天空的湛藍與澄凈,仿佛是超越彩虹七色的一種特別的罡氣。

  隨著力量的升騰,弁慶氣勢大漲,以他為中心方圓五米的虛空中出現一個又一個肉眼可見的光團,每一個光團都代表了一支無形氣箭。

  “單獨的擬態箭是不厲害,可是數量多了呢!”弁慶的笑容異常自信,讓葉飛感受到深深的壓力。他只需拉動弓弦,身體周圍便出現了一個個氣團,每一個氣團都代表了一支無形箭。

  “我的天啊,弓箭還能這么用嗎!”葉飛驚呆了,看氣團的數量在三十個以上,如果全部化作老虎、飛鳥和巨象,他可承受不了,“還是合歡兒說的對啊,對付烈弓堂的高手需要一招制敵,拖得越久對自己越不利。”

  可惜已經晚了!隨著弓弦越繃越緊,弁慶周圍的氣團不斷成形,從天而降,一齊向著葉飛沖來了。

  無形氣箭所化之箭羽!

  殺到半空就已化出老虎、飛鳥、巨象的形態,多方夾擊猛攻過來。這一招太夸張了,從天而降的獸群遮蔽了日光,葉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他現在面臨兩個選擇:一是戰,和擬態箭群正面交鋒,拼個你死我活;二是退,退到遠處暫避其鋒。

  兩邊猶豫的時候葉飛看到更多的光團在弁慶周圍凝聚成形,而他有力的雙手則拉動弓弦,等到弓弦繃緊的時候就是進攻開始的時刻。

  葉飛驚呆了,難以置信弁慶只要拉緊弓弦,就可以源源不斷地制造無形箭群,創造大范圍的攻擊術。

  “太強大了,難怪合歡兒說魔教兩宗三堂沒有高下之分,每一派都有其特別之處。”

  看著源源不斷生出的無形箭群,葉飛失去了戰斗的欲望,往后退了一步消失在原地。

  “躲是行不通的。”弁慶雙手持弓調整方向,在葉飛出現的時候松開弓弦,“錚”的一聲,無形箭雨一擁而上,猛撲葉飛落腳之處。

  葉飛剛剛現身馬上又消失,將縮地成寸用到了極致。

  幾乎所有進入化幽境界的仙人都能夠觸碰到空間系法術的門檻,而空間系法術最基本的應用就是縮地成寸。只需要往前邁出一步或者后退一步,就能出現在空間的不同坐標位置上。

  同樣是空間系法術的使用者,弁慶對葉飛出現的位置能夠做出精準的預判,由此主動出擊施加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的擬態箭分為三種,其中飛鳥箭和猛虎箭是不會隨著時間散去的,只有巨象箭一招不中會立刻爆炸消失。

  弁慶明顯看出短時間內無法解決了葉飛,所以使用的更多的是飛鳥箭和猛虎箭,導致天上的無形箭獸越來越多,分布各處等著葉飛出現立刻進行攻擊。

  弁慶另一強大之處在于他體內的仙力儲備深不見底,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源源不斷地供給仙力任由揮霍。要知道,每一只擬態箭都是極大量仙力的聚集體啊,弁慶如此肆無忌憚的使用,體內仙力儲備令人咋舌。

  葉飛一邊使用縮地成寸躲閃,一邊思考著對策,他心想:弁慶體內的仙力仿佛沒有窮盡一樣,有點強啊。隨著擬態箭產生的生物越來越多,自己活動的空間被逐漸壓縮,會越發處于不利的境地。

  該怎么辦好呢!

  目前來看,弁慶唯一的弱點在于他每次進攻都要拉動弓弦,動作幅度比之揮劍大很多。可是他似乎早有對策,多次進攻下來,召回了幾只飛鳥和猛虎護在身邊,以防偷襲。

  “厲害,真是厲害!這才是第九支箭而已,后面不知道還有怎樣厲害的招數了。”葉飛深深嘆息,“雖然很想看到十五支箭的全貌,可是這場決斗已到了必須結束的時候,再拖下去自己會越來越被動,可能陰溝里翻船。”戰斗到此時,對于弁慶的攻擊手段葉飛已然有了了解,葉飛知道再拖下去對他很不利,必須趁早解決了弁慶,而且是一招制敵。

  已經沒辦法看到烈弓堂十五支箭的全貌了。

  “葉飛,烈弓堂高手擅長進攻不擅長防守,你要主動進攻他才能有勝算啊。”合歡兒焦急的吶喊,此時她身上的繩子已經掙斷,站在山下指揮葉飛,看樣子比葉飛還著急,“殺了他,用有去無還,一擊必殺!”

  合歡兒像個拳擊手一樣憑空出拳,葉飛心說:你和弁慶是有多大的仇啊,要致對方于死地。

  葉飛留心地望向弁慶,發現合歡兒大喊著要殺死他的時候,弁慶的面部表情少有的短暫失控,雖然很快就穩定下來,但這絲失控已然說明了什么。

  “看來他兩人之間的事不簡單啊!”葉飛心里想。

  問世間情為何為,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弁慶的樣子不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之人,反而合歡兒不像是什么正經人。弁慶一直追著合歡兒不放,是不是另有隱情呢!

  “等到將你降服,我要問個清楚。”葉飛出現在弁慶身后,后者馬上調整姿勢,三十支無形氣箭飛了過來,在半空中化作飛鳥和猛虎,殺氣騰騰。

  這一次葉飛沒有再躲,而是雙手持劍屹立原地,體內的罡氣爆發,赤紅的顏色壓制住了弁慶的天藍。天藍色的罡氣無論如何特別,在最頂級的赤紅罡氣面前都被壓低一籌。

  周圍的樹木都被沸騰的罡氣推倒了,飛沙走石,日月星辰被爭去光芒。

  “好哦葉飛,好哦!殺掉他!”

  葉飛雙手持劍,虎目生兇光注視著弁慶,此時的他距離弁慶五十丈遠:“烈弓堂的弓手本是最頂級的刺客,你不該現身的。”

  葉飛墊步上前,雙手持劍從后向前揮,人劍合一匹練一般往弁慶站立的地方去了。無形氣箭被他人劍合一形成的罡氣外衣一一逼退。

  弁慶站在原地不動,瞳孔中葉飛的影子越來越近,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出現。烈烈山風吹動他束身的弓衣,弁慶頭上的發髻散落了,瀑布般的長發傾瀉,烏黑亮麗。

  他一手握著弓身,一手拉動弓弦,巨大的百里弓在他手中如同玩具一樣輕松隨意的揮舞。弁慶調整了長弓的位置,瞄準了葉飛。

  圍繞在身邊的氣團互相之間生出莫名的聯系,藍色的光織成了一張網,將所有氣團連接在一起,最后與主弓相連,一支特別的無形箭就此誕生。

  這支箭與之前的氣箭團完全不同,新誕生的無形箭是箭矢的形態,長有一尺半,金色的箭身,內部蘊含著爆炸性的能量。

  “咻!”弦震箭出,無形箭矢向著匹練般殺來的葉飛沖了過去,兩者在半空中碰撞,“轟”巨大的爆炸出現,澎湃的氣流沖向四面八方,弁慶站在擾動的氣流中紋絲不動,靜心觀察敵人的位置,雙手拉緊弓弦隨時可以射箭。

  某一個時刻,空間中生出一絲異常的波動,弁慶馬上調轉矛頭對著異常波動出現的地方射箭,卻撲了個空。心中一警,左右尋找葉飛,看到葉飛出現在遠山之上向他舉劍。

  弁慶微微蹙眉,不明白葉飛為何不趁著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拉近與他的距離,是要借助地勢再用一次剛才的招數?亦或者葉飛還想將戰局再拖下去。

  只見遠山上的葉飛氣勢逼人地向他舉劍,像是在宣戰,像是在宣示對合歡兒的主權。

  弁慶怒了,手一松弓弦狂震,無形箭出。這一次弁慶傾盡全力,無形箭以超高速度沖向葉飛,弦音仍在,箭矢已經刺破了葉飛的身體。然而徑直穿過了,撞擊在遠方的山石上,造成山體的崩塌。

  “障影之術!”弁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你說的對。”鋒利的朝花夕拾劍頂住了弁慶的后腰,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他的身體刺穿,葉飛的聲音近在咫尺,透著森森的寒意,“你輸了!”

  “好哦,葉飛,贏嘍!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合歡兒開心地跳起來,美麗的臉樂開了花。

  弁慶僵在原地,不知是不是打算繼續反抗,葉飛將劍刃往前捅了捅,逼著他道,“你輸了,愿賭服輸,放下弓我要和你談談!”

  “呵呵。”

  “我知道你是個驕傲的人,可輸了就是輸了,不要做傻事。”

  “知道上一代魔教教主水君月出身為何嗎。”弁慶幽幽地說,雖然輸了,氣度卻絲毫不減。

  “你告訴我。”

  “蚩尤堂!魔教傳承千年,蚩尤堂是專門培養教主的堂口,代代傳承,直到炎真出現才打破了這種格局。所以我主動幫助炎真,因為只有幫助炎真,才能和擁有王劍九龍的教主傳人正面交鋒。”

  “你想說什么?”

  “你的手段不賴,我輸了。”毫無征兆地,弁慶忽然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的血肉瞬間扎進劍刃之中,溫熱的血像噴泉那樣涌出。

  “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葉飛驚呆了,慌忙抽劍可惜造成了更大量的噴血。

  “殺手被抓后需要立刻自裁,以防止泄露門派內的秘密,這是烈弓堂的規矩。”

  “你傻不傻!”換做別人,如此情況發生肯定任由弁慶死去,敬重他是一條漢子。葉飛是個大夫而且善于煉丹,直接從芥子袋中翻出了兩枚珍貴的仙丹準備給弁慶服用。

  卻沒想到半路上遭到合歡兒的攔截,“你做什么!”

  “死就死了,為什么要救他。”

  “你看不出弁慶對你有情?”

  “那又怎樣,他是個變態,人家討厭死他了。”

  “真是無情的女人,給我躲開,我葉飛要做什么輪不到你管。”當下就要推開合歡兒,可是對方怎會容許葉飛醫治弁慶,身體一轉用了一招鎖手術,準備困住葉飛不讓他施援,后者直接仙力震爆把合歡兒彈飛了,將手中的仙丹順利送入弁慶嘴里。

  弁慶血液流失過多已然陷入昏迷之中,半睡半醒的時候見到無情的合歡兒要致他于死地,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葉飛總算看出了端倪,他大夫的身份起到了作用,隨著仙丹入喉,弁慶身上的傷勢逐漸復原,合歡兒再沖上來也沒用了,竟然直接拔劍戳弁慶的脖子。

  “最毒婦人心,你這個瘋婆娘!”葉飛用手抓住了合歡兒揮過來的劍刃,雖然有罡氣護體,手掌還是被刺穿了,鮮血順著掌心流向寶劍,再滴在地上。

  合歡兒目光一變,幾次抽劍不得,終究是放下了殺弁慶的念頭。

  “告訴我真相。”葉飛幽幽地說。

  “哎!”合歡兒原地坐下,雙手抱頭哭泣起來。

  開皇十三年,合歡兒和弁慶同日降生,兩人背后的家族是世交,又同一時間降生,如同雙生子一樣被給予厚望,得到家族長輩們的祝福。

  剛剛滿月兩家便商定,讓他們結下了娃娃親。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那個時候雖然不知道娃娃親的意思,但都認定對方是自己的親人。五歲的時候,弁慶被烈弓堂堂主看重,收為弟子進入烈弓堂學藝;合歡兒被合歡堂堂主看重,收為弟子進入合歡堂學藝。

  兩人同時拜在魔教門下,雖然分屬不同的門派,但仍彼此接近。初來乍到無依無靠,他們互相取暖,關系近一步加深。

  變化發生在他們十歲的時候,這一年合歡兒已經有了小成,需要接受門派內更精深的功法了。合歡堂堂主為合歡兒找來了五個男奴,讓合歡兒在他們身上練功。

  合歡堂鉆研的是男女合歡之術,練功講究的自然是陰陽調和,男女搭配。不知怎的,這個消息被弁慶知道了,正在門派中練功的他直接沖了過來,將合歡兒練功的那幾個男奴全部殺了。

  弁慶的理由很簡單,合歡兒從小和自己結了娃娃親,除了自己任何的男人都不能碰她。

  誰都不知道,弁慶小小的年紀為什么懂得那么多大人的事情,或許是合歡兒太優秀了吧,或許是弁慶一根筋太執著,反正他認準的事情不會變。

  之后為合歡兒練功的幾批男奴又相繼被弁慶殺死,合歡堂堂主無奈,干脆讓弁慶成了合歡兒練功的引子。

  你沒看錯,弁慶其實和合歡兒早有關系,所謂的處子之身,完璧無瑕啊都是假的,合歡堂合歡術練至大成,怎可能是完璧無瑕之身。

  兩人小小的年紀就共同領悟男女合歡之術,合歡兒還好,她練的就是這門功夫,弁慶陽剛的身體正是她所需,功法日漸精深,容貌越發靚麗,隨著年紀長大而出落的美艷動人。

  弁慶不一樣,弁慶練的是烈弓堂功法,他是個殺手。殺手講究的是靜心養氣,穩準狠地刺殺目標。自從成為合歡兒練功的引子之后,弁慶不單單本門功法生疏了,而且身體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變得格外消瘦。

  想想那些被榨干的男奴就知道,繼續修煉下去弁慶會成為什么樣子。

  雖然他努力堅持,可是繼續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被活活榨成人干,總歸是受不住了。

  于是某一天夜里,弁慶逃離了合歡兒的居所,逃離了合歡堂。他逃跑的時候非常狼狽,三更半夜衣服單薄,滿身的汗被風一吹立刻感冒了。回到門派內睡了三天三夜才好轉,要知道仙人是不得病的,一旦生病都是內部出了問題,很可能九死一生。

  弁慶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從此之后再也不敢出現在合歡兒面前,練什么男女合歡之術了。

  可是他又不放心,畢竟合歡兒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又與他有過肌膚之親,弁慶是真的喜歡對方的。

  于是他開始藏在暗處偷偷觀瞧對方,當看到合歡兒又要用其他男人練功的時候立刻氣不打一處來,張弓搭箭就把那幾個男奴射殺了。

  往后的日子一直如此,合歡兒不能與任何男人親密接觸,一旦被弁慶看到了,那個接觸合歡兒的男人一定活不過當天。

  弁慶是烈弓堂最出色的暗殺者,他善于潛行,善于弓箭。對于神出鬼沒的他合歡兒一點辦法都沒有,合歡堂堂主為此多次找到烈弓堂堂主協商,可是對方也拿這個資質優越的弟子沒有辦法。

  從此之后,合歡兒每次練功都只能躲在合歡堂特有的密室里,在那如同監牢一般的鐵盒子里放縱自己的陰陽合歡之術,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一開始合歡兒還想找弁慶談談,后來她越來越討厭弁慶,甚至恨極了弁慶,找到各種方法要致弁慶于死地,可惜對方實力太強都沒有成功,直到葉飛出現。合歡兒從葉飛身上看到了殺死弁慶的可能,經常糾纏葉飛希望弁慶以葉飛為目標,造成兩人的互殺,她的計劃本來成功了,卻沒想到最后時刻葉飛將弁慶救了。

  昆侖山特有的熱風吹卷,皓月當空照耀,燃燒的火堆不是為了取暖,而是讓空氣中的潮濕稍稍降低一些。

  弁慶幽幽醒來的時候,看到葉飛坐在自己身邊,合歡兒坐在火堆的那一頭不說話。

  “你為什么要救我?”弁慶氣息很弱,畢竟烈弓堂的功法善攻不善守,被葉飛從身后捅了一劍已然流血太多了。

  “你和合歡兒的恩怨我都知道了,想要從中說個和,你同意嗎。”葉飛象征性地往火堆里添著柴火。

  “沒什么好說的,合歡兒本是我弁慶的妻子,又與我有過肌膚之親,我該對她負責。”

  “兄弟,恕我直言!合歡兒這樣的女人你管不住的,她的一生當中不可能只有你一個男人。你兩人的關系就像是手中的沙,抓的越緊,漏的越多,甚至產生怨恨。

  暈倒之前的事情你應該有些印象吧,合歡兒毫不留情地向你揮劍,證明她對你的恨已到了何等熾烈的地步。”

  “你是要奪我所愛嗎。”

  “兄弟,不是所有人都將合歡兒當成寶的。合歡兒接觸我,是為了利用我殺死你,我敢說你死之后她再也不愿理多看我一眼;而我接觸合歡兒,則是要利用合歡兒去見她的師父,我有事要和合歡堂堂主商量。”

  “你說真的?”

  “我答應合歡兒充當六天的保鏢,卻沒答應為她殺人,所以在最后時刻救了你!救你是因為覺得這件事情另有隱情,同時敬重你的手段,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一統魔教的旅途剛剛起步,不能直接把烈弓堂最強的弟子殺了,由此得罪了烈弓堂。”

  “持有王證的人進入昆侖山,果然是為了教主的位置啊。”

  “當然。”

  “可惜我不會支持你的,更不能幫助你。”

  “不需要,你只要不給我搗亂就好。”

  “至于合歡兒。”隔著火堆,弁慶望向對方,目光之中有著深深的期待,可惜合歡兒將頭撇向一邊。弁慶苦笑,“我放不下他。”

  “兄弟,聽我一句話吧,你這樣每天糾纏著對誰都不是好事。合歡兒能夠利用我殺你,也可以利用其他人,每天被自己的心上人怨恨,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如果能放下我早就放下了,我的心被她傷透了,也只能孤獨的舔舐傷口。”

  “你為什么不試著修煉合歡派的法術呢。”

  “合歡派的法術我不喜歡,因為我的心里只有合歡兒一個人,再也裝不下其他女人。”

  “你這是何苦!”

  “我愛她。”

  “愛我?你管這叫愛?”合歡兒終于開口了,一肚子的怨氣,“三更半夜丟盔棄甲的逃跑像個逃兵一樣也叫愛?不敢靠近我,怕我吃了你也叫愛?時時刻刻看著我,像是看管犯人一樣也叫愛?我看你最愛的是自己吧!如果真的愛我,就應該為了我犧牲一切,哪怕身體被掏空又能如何!你更愛的是自己的事業,是自己的前途,是烈弓堂的功法,卻又不愿意放過我。其實我早就想明白了,你之所以殺死所有接近我的男人根本不是想繼續跟我好,而是怕我將你不行的事情說出去,你怕丟人!”

  “合歡兒!”弁慶向她伸出手,可惜身體無力馬上倒下了,倒在火堆旁止不住的咳嗽。

  合歡兒站起了躲得遠遠的:“我說的不對嗎!你為什么不敢接近我,為什么那一天突然逃走,你敢不敢告訴葉飛你逃走時候的狼狽樣子,你是怕我在別的男人面前嘲笑你,讓你抬不起頭來,所以才一直監視我再殺人滅口對吧。

  你這個虛偽自私的小人。”

  “合歡兒。”弁慶又一次伸出手,聲嘶力竭。

  “你已經不中用了弁慶,已經被累壞了,看你那瘦巴巴的樣子,承認吧!”

  “合歡兒!”

  所謂旁觀者清,聽合歡兒如此一說,葉飛想想還真有可能。

  弁慶如果真有能力,不會說始終藏在暗處不敢見合歡兒。他肯定是身體有什么隱疾所以再也不出現了,可是又擔心合歡兒將他的隱疾說出來,所以把所有接近合歡兒的男子全部殺死。

  表面上是因愛生恨,其實是出于保護自己隱私的目的。

  看來真相之下還有真相啊。

  “合歡兒,你給我住口,住口!”弁慶心虛地望向葉飛,他的目光進一步加深了葉飛的判斷。其實葉飛早就覺得奇怪了,因為弁慶的身子骨實在太弱了,像他這個級別的高手不可能被自己從身后捅一劍就傷的沒辦法治了,服用仙丹都不能立竿見影的好轉。

  事實證明,可能弁慶身子骨就是弱,大概與早年被合歡兒掏空了有關系。他確實非常善于進攻,可是底氣已經不足了,根基由于合歡兒的事情而衰弱,一旦受傷就不容易好。

  “原來如此。”看到葉飛的臉上壞壞的笑容,弁慶羞憤難耐就要當場自殺。

  合歡兒哈哈大笑:“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虛偽愛面子的男人!擔心我將你的難言之隱說出去,從而一直以愛為名監視我,殘忍的殺死所有與我接近的男人。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弁慶!”

  “不管怎么說,他應該是愛你的,對吧弁慶!”葉飛阻止了弁慶自殺的行為,向他微笑,“別做傻事,不值得。今天終于把話說開了,以后也就沒什么好遮遮掩掩,弁慶你以后不要再纏著合歡兒了,聽我一句。”

  “我不是因為…”

  “停!男人沒必要撒謊,爺們一點。”

  弁慶終于低下頭不出聲了,葉飛笑意更甚:“作為交換條件,我葉飛將以大夫的身份醫治你,幫你恢復男人的雄風。”

  “你說什么!”弁慶和合歡兒同時大驚。

  “其實你的癥狀我早就看出來了,體虛多汗,恢復力差,都是肝腎透支的癥狀,大概是年紀太小就被合歡兒糟蹋導致的。但是并非無藥可治,是你這些年始終遮遮掩掩地耽誤了病情,今日只要你答應不再糾纏合歡兒,我保證將你醫治好。”

  “你說真的?”弁慶終于不再掩飾了。

  “說到做到。”

  “我信你。”

  兩人說話的時候,合歡兒的表情變得怪怪的,目光在弁慶身上上下掃視,像是在垂涎。撇開身體強弱不說,弁慶絕對是個大帥哥。

  葉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轉過頭對她說:“你的歪腦筋就不要動了,弁慶即便調理好了身子也再不能近女色,更不能靠近你,否則肯定還會變成渣渣,而且是最渣最渣的那種,連藥渣都比不上。”

  “切,你在胡說什么!”合歡兒戳之以鼻。

  “就這么說定了,五天之內將你調理好。”

  葉飛和藥人學了整整八年的醫術,這八年時間除了每天給身邊人診病,還要費盡心機地醫治藥人身上的頑疾,長久的鍛煉將葉飛的醫術磨煉得相當高超,否則也不能研制出仙界少有的頂級丹藥。

  大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看了弁慶的病情葉飛就在疑惑,弁慶身子骨弱的不正常,體內肯定是早有病灶;聽了合歡兒的話才恍然大悟,弁慶的頑疾在于肝腎。

  肝是解毒的,腎是排毒的,葉飛幾乎可以想到弁慶早年為了滿足合歡兒,一方面透支腎臟,夜夜操勞;一方面服用不靠譜的丹藥強行增加體力,導致肝腎進入虛弱狀態。

  本來肝腎的恢復力很強,只要看看大夫就能夠調理過來,可惜弁慶實在太愛面子,生怕被別人看出自己的隱疾,所以一直拖到現在,導致身體瘦巴巴的,抵抗力極差。

  連續兩天,葉飛每天為弁慶施針一個時辰,再為他藥浴一個時辰,接下來的時間讓他靜養。

  之所以沒有用丹藥調理,因為丹藥是各種藥材的集合體,藥草本身可以治病也具有一定毒性,吃多了丹藥會導致肝腎負擔加大。葉飛通過施針打開弁慶全身的毛孔,再讓他藥浴將藥性通過肌膚透入他的身體,兩天時間一到,弁慶的面色已經好轉很多,肌底的黃色褪去不少。

  如此神奇的藥效令弁慶百感交集,跪在地上向葉飛叩頭,直呼:“在世華佗,大恩大德以命相報。”

  千萬別覺得他的行為很夸張,想想男人的尊嚴是什么,想想對男人而言什么東西是最重要的,為什么皇宮中的太監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一輩子被人瞧不起。

  想明白了這些,就知道弁慶為什么對葉飛感恩戴德了,可以這樣說,葉飛不僅打開了弁慶的心結,也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本來弁慶對葉飛的態度還是勁勁的,現在直接將葉飛視作恩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著弁慶身體轉好,合歡兒也是樂開了花,狐目之中放射出妖艷貪婪的光芒,水波一樣的眼神止不住的在弁慶身上流連,這個男人本來是她最鐘愛的,可惜日后鬧地不可開交。

  弁慶卻開始躲避她,開始厭惡他。葉飛說的沒錯,弁慶之所以不讓其他男人接近合歡兒完全是自尊心作祟,他生怕合歡兒將自己身上的隱疾說出去,每當有男人接近合歡兒,他都在想象兩人在偷偷地議論他,議論他的身體,所以將合歡兒身邊的男人全部殺死。可能他確實喜歡合歡兒,但更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

  這些年過來,特別是這兩天的事情,合歡兒的行為傷透了弁慶的心,弁慶已經看出來了,在合歡兒眼里他就和那些用來練功的男奴沒什么區別,完全就是工具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即便再糾纏下去也沒什么好處。

  兩天過來,合歡兒對弁慶越來越感興趣,時不時地靠近他噓寒問暖;弁慶則距離合歡兒越來越遠,恨不得與她再也不要相見。

  合歡兒在他身上討了個沒趣,又將目光放在葉飛身上,可是葉飛已然知道她的本性,對于合歡兒自然也是繞道而行。

  合歡兒在兩個大帥哥那里都吃了癟,可是她的臉皮是真的厚,繼續對他們狂轟濫炸,似乎在她眼里強扭的瓜才是甜的。

  到了第三天藥浴結束的時候,弁慶已然感受到自己脫胎換骨般的變化,又一次對著葉飛深深叩拜下去。

  夜里兩人躺在房頂上聊天,從弁慶口中葉飛知道了很多魔教的秘密。

  原來魔教雖有兩宗三堂之分,但魔教教主大多數來自于蚩尤堂,這是因為蚩尤堂的功法最容易得到王劍九龍的認可,而只有擁有王劍九龍的人,才能獲得和蜀山一戰的力量。

  由于蚩尤堂盛產教主,所以堂口非常隱蔽,坐落于群山之中,即便是威勢無雙的炎真都不敢隨便觸犯蚩尤堂的威嚴。傳說,蚩尤堂堂口雖然沒有建設在昆侖山地穴之中,可是門內有一條地道通向地穴,可以從中汲取炎力為己所用。蚩尤堂最出色的弟子到了一定年紀就會進入昆侖山地穴,在其中閉關,等到出關之時已可勝任教主之位。

  蚩尤堂功法駁雜,與蜀山的仙術有些類似,以五行相生相克的法術為主,與專長暗殺的烈弓堂和專長魅惑的合歡堂完全不同。

  蚩尤堂人除了尊奉魔教的教典還有著自己的規矩,行事低調有原則。近四十年,由于出身蚩尤堂的水君月弄丟了教主王證王劍九龍,導致蚩尤堂在魔教之中有些抬不起頭來,他們便干脆關閉堂口,脫離了教派事務,對于炎真的胡作非為聽之任之,只要不過分打壓,就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

  蚩尤堂中潛藏著不少高手,炎真當年想要敲打敲打他們,沒想到反而吃了虧,自此再沒有干涉蚩尤堂內部的事物。

  至于烈弓堂,弁慶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烈弓堂專長暗殺之術,門人修行的仙力與尋常的仙力不同,這種仙力寧靜厚重,發動的時候也不會產生劇烈的能量波動,適合暗殺者使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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