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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道士有神鬼莫測之能

  王林低頭掩耳,充滿痛苦,這才知道對方原來如此厲害的,是身懷異能的奇人。

  “楚邪,鬧夠了,快給我停下,別鬧了。”沈飛以同樣有力的聲音勸阻楚邪繼續任性施為,后者見立威已足,從空中落下,重新坐回馬背,兩腿一夾,野馬王往前行去:“我先入城了,一天一夜沒吃飯肚子都餓癟了,別在嘰嘰歪歪個沒完沒了好不好。”毫不在意地表達心中的不滿。

  沈飛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一邊苦笑,一邊對王林說:“王將軍您沒事吧,小弟不懂事,您千萬不要怪罪他了。”

  王林搖了搖頭,腦袋因為剛才的嘯聲嗡嗡作響,到現在仍沒有好轉,扭過頭來看坐在馬背上離去的楚邪,連連揮手命士兵們讓開道路,再往城墻上看,看到堅硬如壁壘的黑色城墻其上赫然發生了凹陷,產生了一個如同被方圓三丈的巨大拳頭攻擊過后留下的清晰印記,心有余悸,暗道:“難怪皇子殿下要把正位讓出來了,這兩個道士都有著一個人對抗一支軍隊的能力,真的很不尋常。”

  轉過頭來,看待沈飛的目光透露出了幾絲諂媚:“沈道尊,你的兄弟心性率直,實在讓人佩服,來,咱們入城吧,吃好喝好,才能夠及早啟程。”

  “是這個道理。”沈飛笑,心說:楚邪誤打誤撞的反而彰顯出了道宗的實力,以后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幾乎都是本色演出,剛剛好。

  經過這一鬧,王林將軍的眼里幾乎全被沈飛溫和的面龐填滿了,連王子殿下拓跋烈都容納不下。誰想到畫面一轉,六道黑影從頭頂上方極速墜落,是納蘭若雪坐著老二到來了。

  冰冷的獠牙和利爪距離頭頂不過半米,王林深感背后冒涼氣,等到看清這從天而降的生物面容時,更是如同五雷轟頂,驚不能言。

  “這…這是什么東西?長了翅膀的狼居然有六只!”卻又驟然感受到鼻端飄來了濃厚的血腥氣,抬眼看時,一張血盆大口已然近在咫尺,獠牙參差,猩紅的舌頭生滿倒刺,舔舐他的面孔,狹長上挑的眼睛一片血紅,目光兇狠,獸毛張牙舞爪,如同巨大的惡魔。

  王林的腦袋一下子空了,感覺世界已經與自己遠去,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就要坐倒在地,幸好沈飛及時攙扶住了他。

  “王將軍,這七頭小狼崽都是在下的寵物,沒有嚇到你吧。”

  “小狼崽?寵物!”王林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深深地望了拓跋烈一眼,心說拓跋烈你可真是找了個好靠山啊。雙腿哆嗦,牙齒打顫,一時半刻還是沒辦法調整好狀態,卻又感受到一絲清涼的力量順著沈飛與自己接觸的右手滑入體內,這才慢慢穩定了心神。

  沈飛拍了老大兩下道:“快躲開,去找若雪,這里沒你什么事情。”老大這才離開,離去之前竟然流露出近似于人類的目光,目光中充斥著不屑,像是在嘲諷王林身為一個將軍,卻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拓跋烈道:“走,王林將軍,咱們進城吧。”

  “走,進城!”車軸碾壓,留下兩行清晰的印記,戰士們拖著疲累的身軀押送重要犯人進入南通城。

  南通城是一座要塞城市,城內居住的都是軍人和其家屬,只有零星幾家商戶存在,據說商戶都是王將軍的娘家人開的,供應一些除了日常生活用品之外的東西。

  帝國對于軍人的待遇非常好,可以說一旦入伍,包括家屬在內吃穿再不用愁。單單新入伍的新兵蛋子,歲入就有十兩銀子,五擔糧食和一匹布,足夠一個小家庭用了,所以帝國男人,都以能夠加入軍隊為榮,誰家一說自家有一個軍人,全村都羨慕的很,是祖上冒青煙積下的德,也由此,拓跋圭的皇權才能如此穩固。

  街道細窄,處處可見碉堡、民房,地面干凈平整,一水的石板路直接通向將軍府。將軍府高大氣派,與破破爛爛的民房形成鮮明的對比。陛下嚴令禁止克扣軍餉,違令者處以斬首極刑,落實到實處卻仍然困難,年入十兩白銀,將軍每人扣一兩就是不小的數額,再加上謊報家眷人數,謊報修繕碉堡的數量等等的招數,錢對將軍來說根本就不是事。

  將軍府修的氣派,深紅色如同獅子開口一般的門廳,祥瑞的鳥獸端坐在屋梁上,打眼望過去,占地百畝,房舍百間。只有一點和金陵城不同,那就是院墻的高度絕對嚴格控制在兩米以下,絕不敢越雷池一步,像令狐府那樣將府上建造成堅固的堡壘,絕不敢這么做。

  夜已深,沈飛他們的到來驚動了城里孩子和婦女,一雙雙驚恐中含著好奇的眼睛從母親的懷抱中顯露出來,顯出溫情的一面。千人軍駕輕就熟地各自回家吃飯睡覺了,再集合的時間是第二天的辰時,令狐懸舟和芊芊姑娘被帶往了將軍府的偏房。王林將軍知道兩人嫌疑犯的身份后本想將他們關押進牢房,被沈飛阻止,好說歹說,安排了府內一間偏房居住,派重兵看守。

  眾人來到主廳,閑聊之中府上廚師以最快的速度準備下了精美的菜色,一一端來以花瓷碗扣了平放在桌上,總共一十二道,再加上甜食和湯水,應該說,雖然來時倉促,但將軍府已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席豐盛的晚宴。

  “深夜趕工,略顯倉促,王子殿下和兩位道尊,就將就將就吧。”王林將軍謙虛地說道。

  “深夜打擾,冒昧至極,王將軍能夠準備下如此精美的飯菜,實在受寵若驚,來,將軍,本王敬你一杯!”

  王林樂呵呵地笑著:“王子殿下,您為陛下辦差,不辭辛苦,實為我等的楷模,應該王某先敬您才對。”

  “那這樣,沈道尊,楚道尊,咱們共同舉杯,痛飲一杯可好。”

  “楚邪他不喝酒,我看就不必強求了。”

  “誰說我不喝酒的,喝,干杯!”

  四人舉杯痛飲,第一杯酒下肚。

  此時,圓形的飯桌上只坐著他們四個人,納蘭若雪并不在側,因為帝國法律將人分成三六九等,其中女人地位落后于男人,凡是大戶人家,男女都是不可同桌的。但也有例外,比如說出身名門的安玲瓏,娘家的地位高,因此在男人家中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起來。

  納蘭若雪坐在旁廳小一號的屋子里面獨自用餐,心中別提多不痛快了,要不是沈飛好言相勸,連連許諾肯定會翻臉的。不過七小倒很得意,來到將軍府,吃的好,喝的好,還能陪著若雪上桌吃飯,不一刻功夫,肚子便撐得圓滾滾的,躺在地上露出肚皮,等著若雪騷弄。府上的下人遠遠看著它們七個兇神惡煞的家伙在納蘭若雪面前溫順的像只小狼狗,都是嘖嘖稱奇。

  話說回來,四個男人圍著一張桌子吃飯,桌上有酒有肉,很快便敞開心扉了,王林問道:“殿下啊,被你抓起來的那兩個人都是謀害三王爺的兇手嗎?怎么還有男有女啊?”

  “兇手已經被沈道尊擊斃了,那兩人都是嫌疑犯,與案件有所牽連而已,拉回京城給父皇親自審訊。”

  “三王爺死了,咱們萬歲爺一定很不高興,只怕金陵城免不了一場浩劫了。”王林對當今萬歲很了解,知道這位爺無法忍受任何人對于皇權一絲一毫的侵犯,說不定會為了殺雞給猴看,給金陵城來個大屠殺,所有與事件有牽連的人連坐,到時候,繁花似錦的金陵就會變成修羅地獄了。

  “父皇確實很不高興,但調動軍隊的目的是因為金陵城那幫人勢力實在太大,不調動軍隊的話,根本沒辦法緝拿他們。”

  “下官聽說,金陵城的地頭蛇是叫令狐懸舟吧。”

  “就是兩名案犯中的那個男的。”

  “你們抓的是他啊!”

  “怎么?王林將軍認識他?”

  “殿下您也知道,南通城與金陵城毗鄰,對于那邊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的,卑職聽說這令狐懸舟從黑道崛起,一路殺伐直至和金陵城原來的三大巨頭并列,最后超越他們成為金陵城王者,其實力不容小覷。”王林話鋒一轉,端起酒杯來:“殿下連如此人物都能緝拿歸案,實在讓王某佩服,佩服啊。”

  拓跋烈同樣端起酒杯,道:“緝拿歸案雖說是做到了,但是路上的太平難以保證,我們大晚上的趕路,急行軍一天一夜到了南通城,就是怕他的人在路上埋伏了劫囚車!”

  “劫囚車?他們敢!帝國軍隊押送的囚車也敢劫,至陛下的威嚴于何處,不要命了嗎!”

  “話是這樣說,但畢竟是出了金陵城了,路上匪徒眾多,若真是發生點什么事情,只要沒有明確的證據也很難將罪責推在他的身上你說是不是。”

  “殿下說的不無道理,要不王某再派一支隊伍協助您押送犯人吧。”

  “不必了,父皇他既然只調派了一支千人軍給本王,本王便只能用這一直隊伍押送嫌犯到達帝都,不能有誤。

  “何不向陛下闡述利弊,重新申請一下。”

  “父皇他老人家心細如發,高瞻遠矚,做出的決定沒有那么容易動搖的。”

  “是啊,皇帝陛下高瞻遠矚,非下屬可以理解。”

  “我提議,咱們共同舉杯,敬當今萬歲一杯如何?”

  “好啊,端起酒杯,敬陛下!”

  又一次共同舉杯,在此之前楚邪已經自顧自地連續飲下多杯烈酒了,斜眼瞅了王林和拓跋烈一眼,心說:敬陛下?相隔十萬八千里的酒桌上還不忘拍馬屁,可真是夠虛偽的。

  皇帝陛下千秋萬代,皇帝陛下高瞻遠矚,皇帝陛下心細如發,一口一個皇帝陛下叫著,那真是比對待爹媽還要親得多了。

  一番痛飲,不懂得運功卸去酒勁的拓跋烈和王林都已經暈暈乎乎的了,說話也越來越大膽起來。

  “沈道尊,是沈道尊吧,聽聞道士都有著通達天地,神鬼莫測之能,不知道能否露兩手給王某開開眼,今后見了人也好給道宗宣揚宣揚。”

  沈飛聽他如此說,單手向上持于胸前,下巴微攏,做出了一個下山以后他自己想出的,道士說話時候的慣例動作,模本是參考和尚的雙手合十:“道宗的威能入城之前,王將軍不是已經見識過了,還有必要再展示一次嗎。”

  王林大概是確實喝多了,酒勁上涌就開始口無遮攔起來:“拳打腳踢是硬功夫,道士會和尚也會,王某想看一些,只有道士會而和尚不會的招數。”

  “王將軍真的想看?”

  “真的想看!”

  “可是我們道宗的本事又不是街頭賣藝的雜耍,怎能誰想看就能看呢。”

  “沈道尊,咱們相識一場,這點面子總要給吧。”

  眼見沈飛面色不變,似乎不準備給這個面子,拓跋烈開口勸道:“道尊,王將軍是軍隊的人,與我拓跋烈算得上同氣連枝了,你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隨便展示兩手給王將軍見識見識吧。”聽意思,是想趁機拉攏王林了。

  以前他身在前線,一心捍衛國家和平,只談軍事不談交情,現在既然打算加入九龍奪嫡的王位爭奪戰,便需要改變往日的風格,積極拉攏所有可以拉攏的勢力,剛好走到王林將軍這里,接觸到一般王子難以接觸的軍隊高官,向他拋出橄欖枝是自然的。

  沈飛明白拓跋烈的意思,他既然開口了自然不可能不給面子,當下道:“既然殿下發話了,那便小露一手,也算是對豐盛晚宴招待的感謝。”信手拈來一片花瓣,放在酒杯中,雙手結印:“五行創生術——水中生花。”下一個時刻,水波蕩漾,平凡無奇的花瓣在光芒映照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為一朵散發出迷人芬芳的鮮花,鮮艷盛開,美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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