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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護劍有功,蜀山的少年英雄

  “她那人就這樣,我一出去,就看到一道劍光騰起,想必是當先去找云師叔了。”莫君如撇撇嘴,“真是個不善于表達的人啊。”

  納蘭若雪沉默了一會兒,鼓足勇氣道:“沈哥哥,我愿意做小。”

  她這一句話,著實讓君如一驚,已到吼邊的茶水噴出,從凳子上站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若雪,后者臉頰紅紅的,目光之中卻顯得無比堅定。

  沈飛也是嚇了一跳,知道一定是自己脫口而出,喊出了宮月的名字讓若雪傷心了,努力抬起頭,觸摸若雪的臉頰:“傻姑娘,別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的天啊,沈飛你真是艷福不淺啊。”莫君如沒好氣地說,“明月峰獨女愿意給你做小,你是不是做了一場夢,笑醒過來的。”她的語氣中含著酸意,雖然默認了若雪對沈飛的感情,也自問自己不可能像若雪那般無微不至地照顧沈飛,可是莫君如與沈飛之間多少還是存在著一絲特別的感情的,這絲感情來源于沈飛極致的帥以及長久相處產生的依賴。

  “去去去,胡說什…咳咳咳”知道繼續說下去,自己肯定沒好果子吃,沈飛故意使出苦肉計,話說到一半當先咳嗽起來。

  莫君如立時不再挖苦他了,閉上嘴,繼續喝自己的茶。屋子里陷入尷尬的沉默。

  君如心里想,“若雪啊,若雪,就說沈飛救了你一命,你也不至于自賤到如此地步,甘愿給他做小吧。這家伙何德何能,怎么配啊。更何況,你這樣高風亮節,不是把其他的姐妹都比下去了嗎,真是的。”

  同樣是大小姐脾氣,若雪和君如又有所不同,君如是彪悍,天第一我第二的彪悍,誰不服從我就懲罰誰;若雪是任性,仗著母親的愛護任性胡鬧,這一次碰到炎天傾這么個大惡人,任性的毛病改了很多,可還是想起一出就是一出。

  不過兩人相比較,若雪比君如可愛多了,是那種值得被男人疼,值得擁在懷里寵愛的類型;而莫君如這只母老虎,只怕誰碰誰倒霉了。其實沈飛已經想得很清楚,讓自己一見鐘情的是冷宮月,讓自己在生活中產生好感的是納蘭若雪,對于君如,大概只是由于慣常在一起,接觸的機會比較多,又是干柴烈火的類型,所以碰撞出一絲絲火花,這并不是愛,或者喜歡,君如也不是自己能接受的了的類型,雖然持有玄女劍之后,她越長越漂亮,到現在無論是氣質還是樣貌都已凌駕于納蘭如雪之上,直追冷宮月,可是那天生的性格實在不敢恭維,如果自己和她在一起,必定過上生不如死,整天吵架的生活,根本就不合適。

  沈飛的想法君如不會知曉,她對沈飛還是含著曖昧在的,只不過不像納蘭若雪這般瘋狂、堅定罷了。明月峰峰主的獨女納蘭若雪連的小妾都愿意做了,對于沈飛的執念確實沒人比的上。

  一直趴在窗外偷聽的納蘭明珠,聽到女兒如此說的時候心都快碎了,無奈嘆息:“女兒啊,女兒,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何苦如此作踐自己呢。”

  自認沒辦法左右寶貝女兒的想法,她干脆甩袖離開了,“你這邊說不動,宮月那邊卻還是可以的。既然你真心喜歡沈飛,那我只能勸宮月退出了。”她這樣想著,覺得這是現下最好的解決辦法。

  此次納蘭如雪犯下大錯,被云師叔和掌門真人庇護下來,納蘭明珠是承認這份人情的,所以才在主峰之上呆了這么久。人情不急著還,早晚主峰也有用到她的時候。

  尷尬的沉默中,云師叔從外面走入,那股獨一無二的特殊寒氣沒有進入到屋內,卻已讓沈飛激動不已,納蘭若雪握著沈飛的手,能夠感受到宮月到來時,對方手指的顫抖,又一次深深失望,單論在沈飛心中的重要程度,自己和莫君如加起來,只怕也比不過一個站在山峰上足不沾地的冷宮月。

  云師叔徑直來到病床前,納蘭若雪站起向他行禮:“師叔。”

  君如在茶桌旁向他師父問安。

  云師叔點點頭,道:“醒了?”

  不等其他人回答,沈飛率先張口道:“師叔…勞煩您了。”他的聲音依舊軟綿綿的,顯得底氣不足,不過能夠醒來已經很好。云師叔坐下了,用仙力凝結在手指上切開沈飛右手手腕上纏著的繃帶。繃帶打開,里面的肌膚已經恢復如初,肯定是童子金身起到的作用,云師叔稍感心安,從那一日的表現來看,師叔本以為沈飛皮膚上的傷痕會再也回復不了。

  手指搭在上面為他診脈,屋子里保持安靜,兩女大氣不出就怕干擾了他。許久后,云師叔把沈飛的手放下了,拍了兩下:“氣息還很弱,不過性命已然無憂,再忍一忍,明天我再過來為你取下全身的繃帶,好給身體一個充分的恢復適應的時間。”

  “有勞了,師叔。”沈飛由衷感謝。

  “沈飛啊,你這次護劍有功,成了蜀山的英雄,你師父要大大獎勵你呢。”云師叔提前透露些風聲出來。

  “英雄?護劍有功?”沈飛當日一心想著救下納蘭若雪,可從沒想過要當什么英雄。

  “恩,你將鈞天劍留在山上,又斬掉炎天傾一臂,可以說是為蜀山立下了大功,現在你的事跡已經傳遍蜀中千山,人盡皆知,是山上的少年英雄了。”云師叔語氣激昂地說。

  “師叔,你是不是故意逗我開心啊。”沈飛還是不能接受。

  “你問問她們。”云師叔指指若雪和君如,后者馬上答道:“是啊,沈飛哥哥,你為蜀山立下奇功,英勇的事跡已經傳遍諸峰,聽小道消息,就算你醒不過來了,掌教也要追封于你呢。”

  “咳咳。”云師叔沒好氣地打斷她,“會不會說話。”

  “追封,醒不過來了?我的天啊,你們這是要把我當成烈士來對待啊。”沈飛氣的張大嘴巴,可能是動作太大了,牽動傷口以致疼痛,身體一陣顫抖。

  若雪趕忙上前關心他,幫助他平靜下來。

  “你這丫頭,真是不會說話。”云師叔沒好氣地撇了君如一眼,對沈飛笑道,“哎,之前你傷勢太重,我們都以為你醒不過來了,所以想著死后總要體面一些,你的靈牌由山上最頂級的木雕大師完成,就放在睿兒的旁邊,你看這是多大的光榮啊。”

  “死后…靈牌…”沈飛吐血,經歷了漫長的海上航行之后,在這一對師徒的語言攻擊下身亡——KO!

  哈哈,開玩笑的!不過沈飛是真的被氣的不輕,心說老子還沒死呢,你們就要把我追封為烈士了,有沒有搞錯。當下連續咳嗽起來,這次是真的咳嗽,被這一老一少,一對活寶師徒氣得快要背過氣去。要說這一對師徒也真是搭配,都那么不著調,不靠譜,遙想若干年前在樊村莫府,莫君如只是隨便往前邁出了一小步,便接受了仙人的傳承,她與云師叔之間的緣分也真是不淺。

  莫君如趁機反唇相譏道:“師父,你還說我餒,你看你把沈飛氣的。”

  云師叔撓撓頭,也感覺不好意思,語調忽的提起,打算將之前的誤會一筆帶過:“總之是好事情,你的幸福日子就要到來了,沈飛!”

  后者無可奈何,心說:在我過上好日子之前,可別被你們師徒兩人氣死了才好。

  驀然想到了什么,沈飛開口詢問:“白羽呢,怎么一直沒見到白羽的蹤影。”

  “哎。”提及白羽,眾人同時露出難言的神色。

  “怎么了?”他們越是這樣沈飛就越著急。

  還是莫君如沉了沉說道:“白羽哥哥已經不飲不食二十三天了,在后山宗祠長跪不起。”

  “連魔教入侵的時候也沒有起來嗎?”沈飛真的擔心白羽,因為炎天傾是白羽的執念,他的到來會讓邵白羽已經穩固的心境重新生出波瀾。

  “沒有。”君如回答,“白羽哥哥一動不動的跪著,身上已經落滿灰了,我每天都去看他,真是心疼死了。”

  “正常人不飲不食七天已經是極限,白羽堅持了二十多天,師父還不肯松口,難道要看著白羽死去嗎?”沈飛同時想到,“原來已經睡了二十多天了,怎么自己這么多天沒吃過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

  “那還不是還魂丹的功效。”云師叔露出得意神色,“一粒還魂丹下肚,別說二十天不吃飯,就是半年不飲不食也餓不死,這可是十年才出一爐的靈丹妙藥啊。”

  “師叔,既然此丹如此神奇,您何不…”

  “我就算給他,他也不會要的。如果白羽收下了,這番堅定地執著就會被打破,二十多天的努力前功盡棄。”

  “師父真是狠心。”

  “你應該最了解自己師父的脾氣。”

  “哎。”沈飛問,“師叔,那師父那邊可有了打算。”

  “他還在猶豫,沒辦法,此事事關重大。”云師叔回答道,“白羽是要解開兩儀無相劍在七峰之上的封印,將神劍的力量徹底釋放出來,究竟會因此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實在說不好,所以你師父才會那樣糾結的。”

  “師父思慮深遠,弟子明白。不過這般耗下去,白羽可能會撐不住的。”

  “你們師徒間的事情,我們外人插不進手的。”云師叔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要不要把你師父喊過來,你跟他說說?”

  “不必,等明天繃帶拆除,我親自去向師父請安。”沈飛道。

  “求他是沒用的。”

  “盡人事,知天命。”

  “也好,反正是你們師徒間的事情。”云師叔向君如揮揮手道,“這里沒你什么事了,跟我走吧。”

  “什么叫沒我什么事了,師父你到底會不會說話啊。”莫君如嘟著嘴抱怨,“沈飛好不容易醒了,我還想陪他多呆一會兒,說會兒話呢。”

  “去去去,若雪陪了沈飛這么久,她才是最想和沈飛說話的人,你瞎湊什么熱鬧。”云師叔上來不由分說地拽住莫君如的手腕,“跟我走,別打擾沈飛休息。”

  “師父,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的。”莫君如拼命掙扎,奈何云師叔的右手像鐵箍似的,根本掙脫不得。

  “我是讓你識趣一點,懂不懂。”一老一少離開了屋子,在他們離去之前,屋外面的那道寒意當先遠去了,可以想見宮月的心意。屋子里恢復了安靜,納蘭若雪坐回床邊,看著繃帶中的沈飛,抽泣起來。

  “傻姑娘,我都醒了,怎么還難過上了,不想我醒啊。”沈飛調笑她。

  “才不是呢。”若雪用手絹抹著眼淚,“人家就是惱你傻,當時徑自離去不就好了,干嘛非要過來蹚這趟渾水。”

  “你才傻餒,一個女孩子遇到難事要及時說與身邊人,怎么能自己埋在心里呢。我早看出你不對勁,所以讓王管家和燕兒盯著你,果然發現了問題,可惜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步,你已經將鈞天劍取出來了。記住,以后再遇到犯難的事情,一定和我、和宮月、和你母親說出來,聽到沒有。”沈飛忍不住教訓她兩句,畢竟這件事情,如雪做的實在是有問題,險些將自己,將蜀山的神劍一起折了進去。

  “只要是你說的,無論什么我都答應。”鼓起勇氣,若雪一下子撲到了沈飛懷里,肌膚間相隔粗糙的繃帶,卻也能夠依稀感受到對方的體溫,“以后我什么事都和你說,好不好。你可不能嫌我煩哦。”

  “我怎么會嫌你煩呢。”沈飛本想推脫幾句,可是話到嘴邊還是應承下來,面對這樣天真無邪的女人,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絕呢。淚打濕了他胸前的繃帶,沈飛筆挺地躺著,不敢稍稍動作。雖然平時膽子很大,可在這方面,他真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害怕自己的一時沖動會給若雪帶去傷害,害怕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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