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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終于出現,照入黑暗的一束光

  可惜,理想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出神地撫摸長劍的炎天傾轉目看到她眼神中的光明,一腳踩了過去,將她心中的期待踩在腳下,鞋底碾壓在若雪的臉頰上,他毫不留情地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全身發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賤女人,你是不是在為能夠永遠地擺脫掉我而充滿興奮啊,是不是覺得馬上就能獲得自由獲得重生了啊,是不是惦記著繼續當自己的大小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勸你別做夢了,其實我都是騙你的,像你這樣聽話、漂亮的小綿羊,我怎么舍得放手呢,我還要好好地消受你,好好地蹂躪你,我還沒有聽夠你的悲鳴呢,知道了吧,之前的一切都是騙你的,是我說出來哄你的,我永遠不可能放手,你也再也擺脫不掉我,絕望吧,失落吧,痛苦吧,我就是喜歡為人帶去絕望、失落、痛苦的感覺,哈哈哈,哈哈哈哈。”炎天傾抬起腳,用手拽住納蘭若雪的長發將她提起來,“小寶貝,你的噩夢永遠也不會散去,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擺脫掉我了,你要永遠成為我的玩物,永遠地服從于我,被我奴役,明白了,這就是你的宿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了,謝謝你幫我把神劍取出來哦,以后要一直這么聽話下去知道了嗎。”

  炎天傾張狂地笑,笑的肆無忌憚,笑的前仰后合,打從一開始,他就從沒想過放過納蘭若雪,只是編織一個又一個的謊話,給予一個又一個的希望,讓她一步步地墮入地獄,萬劫不復而已。納蘭若雪幫自己偷得了蜀山的神劍,她已經沒有退路了,一丁點都沒有,自己只要再在背后推她一把,她就永永遠遠地隸屬于自己,永永遠遠地為自己奴役。

  “你…你騙我…你說話不算數。”納蘭若雪不覺得痛,只是覺得傷心,心里面明明早已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可當真相出現在眼前,還是難以接受,最后的那一絲希望幻滅了,她的世界整個崩塌掉,稀里嘩啦,如同摔在地面上的鏡子,永遠無法彌合。

  納蘭若雪又一次哭泣了起來,她的淚就要流干了,身體快要麻木了,炎天傾舔在臉頰上的舌頭甚至都不能為她帶去惡心,她只是無助,無助的哭泣,散亂的長發混著濕咸的風,納蘭若雪放棄了掙扎,只是在心里面渴求:“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求求你了上蒼,我真的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越是祈求,炎天傾就越是開心,越是狂笑,托起若雪的下巴,狠狠甩她的耳光,近在咫尺的目光仿佛地獄的兩扇閘門,他的聲音無情而冷庫:“沒有人能來拯救你的,傻姑娘,從來沒有人能從我炎天傾的手上拯救誰,從來沒有,你就乖乖地成為我的玩物吧,乖乖的供我和我身邊的兄弟們消遣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炎天傾,你說話不算數,我恨你,我恨你。”納蘭若雪最后擠出一抹兇狠,可惜被無情地巴掌淹沒,她的臉頰已經腫的老高,世界在腫起的眼縫中變得狹窄:“盡情地恨我吧,我就是喜歡別人恨我,你們越是恨,我就越是開心,越是快樂。記住,永遠沒有人能夠把你從我身邊帶走,永遠沒有人能從我炎天傾手里救下一個奴隸,永遠沒有,記住這一點。膽敢逃跑的話,我就讓你承受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痛苦。”炎天傾張狂地笑,以此宣誓對若雪的主權,宣誓自己的成功。

  若雪徹底陷入到黑暗當中,除了渴求奇跡的降臨別無他法,可她清楚的知道,莫說炎天傾身邊的這六個氣息不弱的黑袍客,單單一個炎天傾就不是普通人對付的了的,除了掌教和云師叔之外,只怕任何人趕來搭救自己都是送死,有誰會傻到為了自己而送死呢,自己那么傻,那么容易被利用,有誰真的在乎自己呢。

  “少主,時候不早了,該撤了。”身邊的黑袍客出聲提醒。

  “我們走。”

  炎天傾把若雪推給身后的人,自己帶頭徑直往山下走去,尚未走出兩步,前方的林木中傳出窸窣之音,聲音出現在這樣黑暗的夜里,出現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以至于眾人紛紛露出緊張的神色,劍拔弩張,暗自戒備。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到一個瘦消的身影從雜草叢中踱步而出,這個人大概是隱藏在粗壯松樹的樹干后,身穿青色道袍,手中握著一柄花里胡哨的仙劍,站在月色下,顯得沒什么了不起,語氣卻是分外堅定:“把若雪留下,劍可以拿走。”

  “沈…沈飛哥哥!”

  希望降臨在人間。

  沈飛誕生在開皇十三年八月十三日,以羅剎國王子的身份降臨在人間,那個時候他年紀尚小,不怎么記事,依稀記得的面孔大多數為女性,那個時候的沈飛是無憂無慮的,每天快樂地生活沒有任何煩惱。直到五歲那一年,一切徹底改變,就如炎天傾將樊村的一切摧毀殆盡,在那一年,血與火交織在一起,羅剎圣城被無情地攻破,輝煌的宮殿化作廢墟,滅國之戰同時也是滅族之戰,死者不計其數。沈飛依稀記得,倒塌的廢墟中有人向他伸出手,沈飛抓住了,因此獲救。

  之后的八年時間,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方面要學習醫術,為藥人找藥;一方面又要維持生計,保證藥人、大黃狗、自己有飯吃,他每天過得都很累,為此練就了一身高超的醫術,性格也為了適應環境而做出改變。油滑、能忍則忍,不能忍時猛烈爆發,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厲害。沈飛靠著這些行走在江湖中,在每天換藥,嘗試新藥方的同時,填飽了三張嘴。大多數時候,沈飛不喜歡直視對方,因為目光的接觸容易為自己帶來麻煩,他有著豹子一般的眼神,任何人與他對視都會覺得畏懼,可畢竟是小孩子,大人們會不甘示弱地用拳頭還擊;沈飛同時不喜歡看熱鬧,一是因為沒有時間,二來也是不想惹麻煩,他的時間實在是耗不起,也因為此,才會給村里人留下了孤僻的印象;沈飛還不喜歡多管閑事,因為無數次的實踐證明,好人往往沒有好報,管了自己不該管的事,得到的大多數不是贊許,而是厭棄。

  炎天傾的強大,在與六峰高徒對戰的時候,就已經顯露無疑,再加上身邊的六位高手,只怕掌教和云師叔見到這個陣容都要好好考慮考慮,是否能夠單獨迎戰。沈飛沒有考慮的時間,因為當他到來的時候,納蘭若雪即將被帶走,而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義無反顧,從不喜歡惹麻煩的沈飛,為了納蘭若雪不得不惹上麻煩,這是否也是天意的安排。

  沈飛站在風中,衣擺隨風而舞,黑發沖天,單手持劍,兩道劍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如同照亮黑夜的兩盞明燈。他屹立在道路的前方,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帶著慷慨赴死的勇氣。魔教中人心狠手辣,功法玄妙而強大,若不是被逼無奈誰愿意與他們交手,向來油滑的沈飛本來也不想,可是,炎天傾手中握著的是納蘭若雪,為了那個人,他就算再怕惹麻煩也必須勇敢地站出來。因為他聽到了,他聽到若雪在乞求幫助,他看到了若雪臉上的傷痕,他不忍心這樣純潔的女生被壞人帶走,他心里面想,讓若雪受傷的人不得好死。

  沈飛對若雪到底有沒有愛,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當看到炎天傾毆打若雪、折磨若雪的時候,他的心中無比的憤怒,是那種重要的東西被人踐踏而產生的憤怒,因此沈飛站出來的時候,是有怒氣的,敢傷害我的若雪,我叫你不得好死。

  “若雪放下,劍你們可以帶走。”

  寒風中沈飛冷漠地警告,看起來很滑稽,畢竟敵眾我寡,實力懸殊。但魔教的人卻異常戒備,因為沈飛滑稽的舉動而戒備,他們成扇形圍攏過來,就怕有頂尖的高手藏在暗處,伺機下手。

  確認沒有人后,黑衣人報告給了他們的少主,炎天傾聽了之后,眉眼一瞇,露出狠辣的笑容。

  “沈飛,我本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與我有著相同的目標與眼界,想不到也會為了兒女情長而做出這樣傻的舉動,這個女人早已經被我玩壞了,你就算把她帶回去,又能怎么樣呢!”炎天傾手持黑劍向前邁出一步,他本可以無視沈飛徑直飛走,但不可思議的是,沈飛的身上透露出一股極強的殺意,籠罩了他,封死所有離去的角度,以至于炎天傾必須要上前一步,用正面的氣息沖撞來突破沈飛身上的殺意。

  他能夠看出,自己說到“玩壞了”三個字的時候,沈飛的瞳孔驟然緊縮,看起來對納蘭若雪有著不淺的感情。

  立時笑了起來:“你可不要誤會了,是這個女人主動找上我的哦,她天生就下賤的爛貨,這樣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戀的。”

  炎天傾招招手,身后的黑衣人把納蘭若雪帶過來,他捏住若雪的下巴左右看看,不屑道:“臉上寫著下賤兩個字,蠢貨女人。”

  納蘭若雪看到沈飛初時喜悅、繼而緊張,到了現在,感覺有些擔憂了,她不想沈飛為自己孤身犯險,為了沒用的自己白白搭上一條性命。于是道:“沈哥哥,你快走吧,這是我和炎天傾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快走吧,沈飛哥哥。”面對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納蘭若雪居然變得堅強起來,倔強地譏諷他,想要把他譏走。

  這變化讓敏銳的炎天傾感受到,嘴角笑意更甚,暗道:原來還是兩情相悅,那為什么納蘭若雪會救下自己呢,初時花癡的目光可不似假的。

  他很是不解,同時感到好奇,這兩人之間究竟是個什么樣的關系。

  沈飛眉頭微微蹙起,沉了好一會兒,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句話:“留下她,劍可以帶走。”

  被他逗樂了,炎天傾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全身發抖,他捏著若雪的下巴左右看看,厭棄道:“這樣的女人有哪里好。”

  沈飛還是那句話回應他:“把人留下,劍可以帶走。”

  “你要英雄救美”炎天傾望過來,目光狡黠“她并不在意你為什么還要如此呢?”

  “把人放下。”沈飛又一次說。

  “你知道,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扭斷這個小美人的脖子那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炎天傾道。

  “你會后悔那樣做的。”

  “你在威脅我?”

  “是又怎樣。”

  “看不清敵我的力量對比,你不覺得自己很無知嗎?”

  “我沈飛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死又有何懼!”

  ——哪怕死,又有何懼。

  納蘭若雪猛地抬頭,掙脫炎天傾惡心的右手,望向沈飛,腫得老高的眉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沈飛,心臟砰砰直跳。原來沈飛哥哥愿意為了自己而死,原來自己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原來最喜歡自己的那個人一直就默默地守護在身邊。

  她哭泣起來,自認為已經流干的淚水又一次無法自制地涌出,原來自己一直都誤會沈哥哥了,原來自己一直都誤會他了,自己真是傻啊,為了讓他后悔去找炎天傾這個大魔頭,真的無法自拔的時候,才知道沈飛哥哥的真意,真是太傻了,沈飛哥哥,我真的太傻了。

  巨大的痛苦和自責中,若雪露出了一絲釋然地笑,“沈哥哥,人家對不起你,對不起宮月,對不起母親,對不起掌門真人更對不起蜀山,你快快逃走吧,他們人多勢眾,不要為我白白丟了一條性命。”說著,若雪脖頸往前一探,奔著炎天傾鋒利的指甲去了,后者敏銳地感受到,嚇了一跳,速度極快地一攥手,沒讓她得逞,但也因此給了若雪時間,她掙脫開束縛,不動用任何仙力向著沈飛張開雙臂奔跑過去,身后的黑衣人被她的身影擋著,不清楚情況,抽劍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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