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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遠遠沒有結束,鑄成大錯的納蘭若雪(一)

  同夜,納蘭若雪在沈飛曾遭暗算的瀑布邊上,發現了深受重傷,昏迷不醒的炎天傾,確定四下無人,她召喚出紫光神鳥,載著炎天傾來到了明月峰一處隱蔽的仙人洞府當中。這是她母親納蘭明珠在尚未繼任峰主之位的時候用過的仙人洞府,位置雖然不高,但是絕對隱蔽,現在已經廢棄。

  納蘭若雪費力地背起炎天傾,昏迷的人死沉死沉的,幾乎將她累地趴下,可還是堅持將他背入洞府內,之后從身上拿出母親交代隨身攜帶有治傷效果的藥丸,摳開炎天傾的嘴,準備喂他吃下。

  就在這個時候,后者的眼睛驀然睜開,精亮的眼神如燃燒在黑暗中的火把,炎天傾的右手猛然抬起,掐住了納蘭若雪的腕子:“你是誰,有什么目的,為何將我帶到這里!”

  在天上飛行的時候,炎天傾其實已經醒了,只是想看看對方究竟要做些什么,一直跟著來到此處,在納蘭若雪準備喂他吞吃不知名藥丸的時候,才驀然出手控制住她。

  若雪見過炎天傾瘋狂的模樣,看他驀然轉醒,惡言惡語,真是嚇壞了,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別誤會,我只是看你倒在水里,想要為你療傷。”

  “你是蜀山的人為什么要替我這個圣教的人療傷。”炎天傾繼而發問,語氣兇狠,雖然他覺得納蘭若雪不像在撒謊。

  “因為…因為…”納蘭若雪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因為什么!”炎天傾加重了力道。

  若雪疼的呲牙咧嘴,鼓足勇氣說道:“因為…因為我覺得你挺帥的…所以…”

  “挺帥的,哈哈哈哈哈哈!”炎天傾大笑起來,這樣有趣的解釋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不過攥住若雪腕子的手卻松開了,身子往前湊近了一分,若不是有木盔阻擋,臉幾乎與若雪貼在一起,“你又不知道我的面容,憑什么認定我帥。”

  “就是種感覺啦,沒有為什么的。”若雪不好意思地攪緊手指。與對方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熾熱的呼吸吹拂耳鬢,感覺全身都酥酥的,像是可以任由擺布。她哪里知道,炎天傾深諳魔教各派法術,精通男女歡好之術的合歡堂堂主更是他的義母,想讓一個女人臣服,對他來說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你喜歡我?”炎天傾看她面色緋紅,露出一抹壞笑,手往下伸,毒蛇一般在若雪身上游走。本以為像對方這樣的發春少女肯定束手待斃,沒想到納蘭若雪緊張地伸出兩手,用力抓住他不老實的手掌,同時身子往后躲閃,“你,你做什么!你不要胡來啊!”

  “你不是喜歡我?”炎天傾反而湊上去,吞吐的呼吸具有迷情的效果,讓少女懵懂的心思煩躁不安。手抓在若雪兩腿之間,不斷向里伸。

  “不,不要!”若雪仙罡爆發,把炎天傾彈飛出去,看他重重撞中巖壁又露出一絲不忍,“不,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覺得你很帥,不想就這樣放著你路死街頭。”她快速整整發絲,弄平整被撩起來的衣服下擺,炎天傾和自己以前遇到的男人完全不同,直奔主題著實嚇了她一跳。

  炎天傾落地之后,眼中戾氣一閃而過,隨即按捺下來,嘴角擠出一抹笑容,“是我太著急了。”他盤膝坐下,手捂著胸口像是傷口在痛,齜牙咧嘴地說:“怎么稱呼你啊,小妹妹。”

  “傷口又痛了嗎,把這枚丹藥服下吧,對療傷很有作用的。”納蘭若雪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很是關心,卻又有些害怕對方,所以遠遠地把手中的藥丸扔了過去。

  炎天傾故意沒有伸手去接,看著藥丸撞中木盔,掉落在地上。

  “哎呀,你怎么不接住呢。”納蘭若雪有些埋怨,可看到炎天傾痛苦地捂著胸口,又不好意思生氣了,猶豫了一會兒,走上前一邊把掉落在地上的藥丸撿起來,一邊輕輕拍打他的后背,幫他捋順氣息。

  “傷口在痛嗎,把它吃下吧,很有效果的。”納蘭若雪把藥丸遞到炎天傾的嘴邊,后者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張開嘴,把藥丸和納蘭若雪的手指一起吞了進去。

  “喂,你做什么。”納蘭如雪驀然彈起,指著炎天傾嬌嗔道,“你這人怎么這樣的,總是占我便宜。”

  炎天傾不以為意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這么緊張做什么,難道是心里有鬼?”

  “你,你才心里有鬼呢。”納蘭若雪有些慌亂,對方接二連三的挑逗,搞得她心煩意亂,臉頰都紅透了,一甩手負氣而去,“算了,不理你了,藥丸也吃了,這里很安全,你就自行療傷吧。”

  “還不知道你的姓名。”炎天傾問。

  “納蘭若雪。”若雪毫無防備地回答。

  “你姓納蘭?”炎天傾兩眼瞇起。

  “是啊,怎么了?”納蘭若雪毫無所覺。

  炎天傾卻已經記上心頭,露出虛偽的笑容:“這名字真好聽。”接著身體一陣顫抖,像是又難受起來了。

  納蘭若雪看他難受,心立時軟了:“你先療傷吧,我明天帶些吃的來看你。”

  “真的不知該怎樣報答你才好,若雪妹妹。”炎天傾認真地說。

  “我也是覺得你很有風度,才出手相助的。”說完最后一句話,若雪轉身離開了,擰動機扣將洞府的門從外面關上。在洞府石門閉合后,炎天傾面色瞬間冷了下來,像是變了一個人,舌頭一攆,將藏在舌下的藥丸吐了出來,放在手心里碾碎,他從不相信任何人,從不!

  “納蘭若雪…納蘭明珠…納蘭…呵呵,有意思了。”等到外面沒有動靜了,他在山洞里摸索一陣,找到了隱藏的機扣,打開石門。走出洞府后咬破手指寫成血書,接著手一翻,一只黑、紅羽毛間雜的獵鷹出現在手心里。獵鷹的喙如同彎鉤似的,爪子鋒利而有力,瞳孔是深褐色的,眼白血紅如血,爪子上綁著一個精心打造的小鐵管。

  他將血書插入鐵管之中,放手一甩,雄鷹便撲扇翅膀,展翅高飛。

  “去吧,把我的消息帶給他們,去吧。”炎天傾看著雄鷹離去,目光閃爍不定。等到鷹的身影隱沒在云間,轉身走回洞府內,沉重的石門在他身后緩緩落下。

  翌日,玄青殿后院食堂,七小趴在盤子上狼吞虎咽,沈飛和王管家客氣地攀談,互相說些恭維的話,天色尚早,學生們經歷了昨天的苦戰,尚未起床,道童們里外忙活,將菜色在桌子上擺放好。

  這個時候,納蘭若雪打著哈欠,一邊穿衣服,一邊推開女生宿舍的門走了出來。納蘭大小姐嬌生慣養,天資聰慧卻從不用功修煉,這么早起床著實罕見。

  沈飛與若雪四目相對,后者的目光中既沒有厭惡、也沒有欣賞,心虛的很,目光躲閃著打水去了。沈飛慧眼如炬,馬上看出其中大有古怪,主動和她打招呼:“若雪妹妹,早上好啊,今天怎么起的這么早。”

  “沈哥哥,早上好,睡不著覺呢,就起的早些。”納蘭若雪慌張地回答。

  沈飛更堅定了心中的想法,附在王管家耳邊向他耳語了幾句,接著邁步走入飯堂。若雪做賊似地不時回眸,等到王管家往她站立的方向走來的時候,才湊上前說道:“王管家,我今天不在食堂吃了,給我用木盒準備些飯菜可好。”

  胖胖的王管家和藹地笑:“別怪管家我多嘴,馬上就要上課了,小姐您是要去哪啊?”

  “我…我去玄青殿上吃飯,您也知道我和宮月這兩天鬧脾氣,不想和她碰面。”納蘭若雪眼珠亂轉地撒謊。

  “原來是這樣,那好,我這就去給小姐您準備。”

  “誒,等一等。”若雪抓住王管家,央求道,“我也很討厭沈飛,麻煩您低調一點,不要讓那個壞家伙知道了。”

  “放心吧,小姐。”王管家的眼睛瞇成了一道縫。

  找道童拿來了盛納飯菜的食盒,快速地裝填完畢,王管家將食盒交到若雪手中,若雪掂了掂分量,卻又說:“好像少了點,我怕不夠吃呢。”

  “小姐您放心吧,我就是怕您不夠吃,所以特意讓他們增加了飯菜的量。”

  “真的嗎,感覺好輕的。”

  “您放心吧,別說您一個人,就是兩個人一起吃也夠了。”

  “那好,謝謝你了,王管家。”

  “不用謝納蘭小姐。”

  “我走了哦。”納蘭若雪一步步地走到玄青殿上,轉身看王管家沒有跟上來,飛速奔到殿外,召喚紫光神鳥騰空而起。

  在她離去后,沈飛從飯堂內走出來,王管家看到他徑直上前,附在他耳邊說道:“少爺,納蘭小姐帶著飯菜走了,她神色慌張不太對勁。”

  “知道了,有勞管家。”沈飛自囚牛至尊的逆鱗中釋放出剪尾燕,還是那只頭燕,經過六個月的訓練已然訓練有素,除了送信之外還能適應追蹤的工作。

  沈飛拍拍剪尾燕的頭,指著快要消失在天邊的紫色大鳥,說道:“跟上它,看看它去往哪里,回來告訴我。”

  他一松手,剪尾燕便拍打著翅膀飛起來了。

  王管家道:“少爺,若雪小姐畢竟是納蘭峰主的女兒,這樣做是否不妥。”

  “管家你放心吧,若雪神經大條,不會發現被人跟蹤的。”

  “還是少爺您想的周到。”

  “想的再周到也沒有管家您辦事周到。”

  “為少爺辦事,是我王某人分內之事。”

  “放心吧,我記下了。”

  “我王某人不圖任何回報。”

  “謝了,管家。”沈飛看寢室里陸續有人走出,“大家都起床了,你有得忙了。”不等王管家說話,沈飛邁步跨過門檻,“你招呼他們,我先吃飯了。”

  另一邊,納蘭若雪駕馭紫光神鳥到了明月峰上,看雪地上留下腳印以為炎天傾走了,略感失望,但還是擰動了仙人洞府的機扣,等著石門緩緩開啟。看到炎天傾光溜溜地躺在堅硬巖石上,馬上臉紅心跳地蒙住眼睛:“你你你…你這人怎么這樣,都不穿衣服的。”

  炎天傾隨著開啟的石門一道醒來,除了頭上的木盔之外,身上一絲不掛,黑色的長袍和長袍內的褻衣都疊好了當成枕頭使用,納蘭若雪到來的時候,非但沒有害羞,反而站起來展示一下比女人多出的那根肋骨,迎著陽光壞笑道:“我喜歡裸睡,誰知道你這么早就過來了。”

  納蘭若雪想看又不敢看,目光躲閃,冰清玉潔的手指攪緊在一起,討厭啦,“你快把衣服穿上,羞死人了。”她把食盒放在地上,徑自跑到懸崖邊上,撿起石子往山下面坎。心里面亂亂的,炎天傾近乎完美的身材不斷在腦海中兜轉,揮之不去。說來也怪,炎天傾這樣的好戰分子,一生也不知要經歷多少場戰斗,身上卻是完美無瑕,肌肉一寸挨著一寸,光滑無比。

  “哎呦呦,真是羞死人了。”她卻莫名地興奮,腳丫伸到山崖外面,使勁亂踢。

  炎天傾穿好衣服走出來,赤著腳前行,打開食盒看到里面香噴噴的飯菜道:“原來是一大早給我送飯來的,謝謝了。”

  “你還知道謝啊,以后不許裸睡,聽到沒有。”納蘭若雪聽到他腳踩著山上的沙石走到身邊,心中興奮,卻不轉身看他,直到炎天傾與她并排坐下,同樣把腳伸出懸崖。

  “你也還沒吃過早飯吧,一起吃吧。”昨日忙碌沒有察覺,若雪今天才發現炎天傾的身上散發著一股特別的味道,既不是臭也不是香,一股子汗淋淋的味道,說不出來,飄蕩在鼻端并不難以接受,甚至還想多聞一會兒。

  納蘭若雪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居然喜歡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嘴巴噘起來轉過頭,看到白花花的米飯被舉在眼前,聽炎天傾說道:“只有一雙筷子,你先吃吧,你吃完了我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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