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峰是一個精明能干的警察,同樣也是一個豪爽的漢子,兩個人邊吃邊喝,不知不覺地就提到了阿洛。
一說到阿洛,宋峰顯得十分傷感,漸漸說到了二人的往事。兩個人是警校的同學,關系特別的好,就差穿一條褲子了。兩個人畢業后,一起當警察,阿洛在警校的成績好,直接分到了刑警隊,宋峰則是先被分到了派出所。
雖然去的地方不同,兩個人還是經常在一起吃飯、聊天,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阿洛的表現優異,宋峰絲毫也不差,在派出所也破了幾件案子,并且付過一次輕傷。憑著優秀的表現,宋峰升到了派出所副所長,后被調入刑警隊,一直干到隊長的職務。
聊了一陣子,張禹問道:“宋哥,你這年紀了,怎么也不結婚?”
“哪有功夫,隊里天天都有案子,動不動就加班加點,以前他們倒是給我介紹過對象,可經常都見不到面。陪女朋友逛街、看電影什么的,對我來說,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兒。后來干脆,我也不談了,就是一心工作。”宋峰大咧咧地說道。
“人有七情六欲,你這樣可是不成的。”張禹說道。
“看看,你這還說起我來了…行了,咱們也吃飽了,還是干正事吧。”宋峰仿佛不愿意跟人談情感上的事情,直接轉移了話題。
他收拾了茶幾,跟張禹都洗了手,這才重新回到沙發這里就坐。
宋峰打開公文包,從里面掏出來兩個文件袋,跟著說道:“這兩個,一個是阿洛的,一個是孫梅的。阿洛最后辦過的兩個案子,我都看了,一個是一起自殺案,死者是一個小偷;一個是一起搶劫案。這兩個案子,看起來都不是什么大案子…”
說到這,他把阿洛辦案的資料,放到了桌上,接著又道:“孫梅接手的第一個案子,是一個殺人案。死者是一名鎮海大學的女學生叫沈秋,兇手是她的男朋友叫習桐。這個案子,我覺得多少有點蹊蹺…”
“如何蹊蹺?”張禹立刻問道。
“卷宗上的說法是,最先發現死者并報警的人就是兇手習桐,二人屬于同居關系。雙方已經見過父母,感情也很好。最初習桐的說法是,他當天去鎮東區的光明鎮參加志愿者活動,沈秋則是留在家里。習桐本來晚上應該住在光明鎮,可因為當天是兩個人認識戀愛三周年的紀念日,便沒有住下。他晚上六點坐車返回市區,后半夜一點抵達二人所租住的房子,進門之后,發現沈秋已經死了,嚇得他急忙報警。從尸體的死亡時間上判斷,沈秋是死于晚上十一點,跟他到家的時間不符。但是,六點從光明鎮回來,按理說十點前就能到家,習桐用了這么長時間,顯然也是有問題的。習桐的說法是,他所搭乘的出租車在回來的路上,發生了故障,司機短時間無法解決,他只能步行往回走。當地是郊區,并沒有很快再遇到經過出租車,以至于耽誤了時間,再進到市區范圍內的時候,才坐上車。對于習桐所說的這兩輛車,卻都沒有找到。孫梅跟著將目標鎖定在習桐的身上,最終習桐承認,自己在十點就回到住所,發現家里有一個LV女包,習桐認為沈秋背地里和別的男人勾勾搭搭,就質問沈秋,二人發生爭吵,習桐失手將沈秋打死。”宋峰說道。
“這么看的話,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張禹說道。
“表面上看,確實沒有問題,但是從二人同學、家長的相關證詞中顯示,習桐家的條件雖然差了點,卻十分的上進。沈秋的家庭條件不錯,并非嫌貧愛富之人。二人相處了這么久,同學們從來沒有發現沈秋和其他男人如何。而且,追求沈秋的富二代也不少,都被沈秋拒絕。”宋峰說道。
“這樣看的話,那好像就有點問題了。”張禹點了點頭。
宋峰將孫梅的公文袋遞給張禹,張禹接過,打開抽出里面的文件。
翻開第一頁,是死者沈秋的照片,長得很是漂亮,絲毫不在夏月嬋、蕭潔潔之下。接著是兇手習桐的照片,習桐文質彬彬,十分的帥氣,還帶著一股儒雅的味道。這兩個人絕對是一對璧人。
張禹又接著往下看,都是詳細的案情介紹,以及習桐先前的證詞和定案的口供,還有相關人等的證言。
看了這些,張禹說道:“我從習桐的面相上看,應該是一個好人,雖說很多事情不能看表象,可我認為,他不太可能殺人。旁證的證詞也說了,沈秋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對了,那個LV包到底是誰送的,怎么沒見到提及…”
“這也是本案的關鍵之一,這個人始終沒有找到。如果是我辦案的話,一定要將這個人給找到,審清問明之后,才能最終遞交法庭。孫梅也是一個干練的女人,她平常辦案,都十分的謹慎,可在這個案子上,竟然無視了這一點…”說到這里,宋峰頓了頓,接著很是認真的說道:“我懷疑孫梅很有可能包庇了這個人,這個人有九成可能是本案的真正兇手!特別是在這個案件的審理時間節點上,恰巧是阿洛的父親去世,他人又啞巴了,根本無法顧及到這個案子。要不然…他一定會發現本案中的不妥之處,絕不會容許孫梅就這么結案…另外,當時刑警隊因為隊長即將調離,并且跟阿洛做了工作上的交接,阿洛幾乎是刑警隊板上釘釘的下一任隊長…阿洛的事件,令刑警隊內部,有了一個小小的混亂,孫梅這才能夠輕而易舉的蒙混過關…”
“如果真如你這么說,孫梅為了包庇的這個人,都不惜犧牲阿洛。那個人的身份,一定是相當的重要,甚至都有可能跟林場案子背后的黑手,有著莫大的關系。”張禹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說到此,他眼睛一亮,又道:“習桐是失手將沈秋打死,我看卷宗上寫的是過失殺人,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他現在應該還在監獄里沒出來吧,如果找到他,想必一定能夠從他的嘴里問出來些什么。”
“我也是這么想的。”宋峰重重地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