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帶著徒弟們上樓,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艾倫小姐的房間是在五樓,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的房間不很特別大,但是里面也是一應俱全,床、衣柜、梳妝臺什么都有,還包括一個衛生間,靠窗的位置,還有兩把椅子。
進到房間,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到衛生間,坐到馬桶上方便。
完事之后,起來洗手,邊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當當當......”
艾倫小姐擦了手,出了衛生間,習慣性地說道:“who?”
“是我,艾倫小姐請開門。”門外響起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是張先生。”艾倫小姐聽出是張禹的聲音,立刻將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人正是張禹,張禹面帶微笑,說道:“方便請我進去坐一會么。”
“當然。”艾倫小姐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禹直接走了進去,來到靠窗那邊的椅子上坐下。艾倫小姐關了門,跟著走到張禹旁邊的椅子坐下。
“張先生,你來找我,是不是想要問我,什么會大晚上的出現在那邊別墅的地下室?”艾倫小姐倒也直截了當。
張禹微微一笑,說道:“艾倫小姐真是聰明,沒錯,我正是為了這個而來。”
“突然出了這樣的事兒,張先生為了查出原因,我想你一定會來問我。不瞞張先生說,我因為想念一個人,所以才不自覺地走了過去,算是緬懷吧。”艾倫小姐平和地說道。
“想念一個人......”張禹沉吟一聲,好奇地問道:“不知道是什么人?”
“是我的一個姐姐,她的名字叫作羅妮吉爾,我一說到她的姓氏,我想張先生應該能夠想到,她是吉爾家族的人。羅妮是房主吉爾先生的姐姐,其實也就大兩歲,但是卻要比我大上很多歲,在我小的時候,經常到這里作客,跟羅妮姐姐學習畫畫。”艾倫小姐說到最后,語氣中似乎有點哀傷。
張禹哪能看不出來,疑惑地問道:“這么說,羅妮姐姐已經過世了?”
“她不是過世,而是失蹤。”艾倫小姐說道。
“失蹤......失蹤多久了?”張禹問道。
“很久很久了,印象中......十五年前的......萬圣節前一天,我還來見過她,跟她一起畫畫......她的畫,畫的很好,是我幼年最崇拜的人......”艾倫小姐傷感地說道:“對了,你還記得先前你的弟子們搬下去的那些畫么,那些畫就是羅妮姐姐的作品,其中有幾幅是我最喜歡的,而且也有一幅是我的作品......”
“原來是這樣......”張禹點了點頭,也就明白,為什么當時艾倫小姐看到那些畫時,會那樣的激動,甚至還在夜里突然跑到地下室欣賞。但他還是問道:“不知道,這和那個地下室有什么關系?”
“羅妮姐姐除了畫畫之外,還喜歡跳舞,但她不喜歡那種狂放、激情的樂曲,而是喜歡那種悠揚抒情的樂曲。她經常帶我偷偷的跑去那個別墅,到地下室的舞池跳舞,她的舞姿很美......”艾倫小姐似乎回憶起往事,說話時的語速很慢,又很惆悵,“她還教我跳舞,她說我跳舞的天賦很高,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個舞蹈家......可自從她失蹤之后,我就再也不跳舞、不畫畫了......我清楚的記得,在聽說羅妮姐姐失蹤之后,我特別的著急、特別的擔心,我跑地下室找到,可當我要去那個化妝間的時候,卻被吉爾攔住,他不讓我去那里......今天晚上,看到那些畫,我突然又想到地下室,還有化妝間,于是我決定去看看......當我進去之后,發現里面有昏暗的燈光,柜子的門是開著的,走過去后,我才發現,那里竟然有一條暗道......我當時很緊張的,可又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我總覺得,羅妮姐姐好像在下面,我就走了下去......”
說到這里,艾倫小姐下意識地看向張禹,疑惑地問道:“你怎么也會跑去那里......”
張禹攤手一笑,說道:“因為我發現你有點奇怪,就跟蹤你了......”
他倒是實在,沒有藏著掖著。
“我說的么......”艾倫小姐苦笑一聲,接著感情復雜地說道:“你知道么,當我看到石壁破開,里面露出的洞時,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么感覺?”張禹問道。
“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羅妮姐姐是藏在那里面......”艾倫小姐說道。
“藏在那里......不可能吧......”張禹說道:“你剛剛說,最后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十五年前的事情,如果她藏在那里面,不憋死也得餓死......”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張禹的心頭卻為之一動。他不自覺地想起剛剛看到那個洞的時候,發現的怨氣。只有死人才會留下怨氣。而且自己通過心眼,還發現一個女人被六個男人欺凌,這個女人的相貌模糊,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人。
同樣,還有一件讓張禹疑惑的事情,那就是威爾摩爾竟然強行化掉了那里的怨氣。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我也說不上,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艾倫小姐的背脊靠到了椅子上,不自覺地揚起頭來,看向天花板,“今晚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太詭異了......石壁后面,藏著的到底是什么......即便不是羅妮姐姐,我相信也會跟她有關......”
“為什么你會這么肯定?”張禹又問道。
“說不上,就是一種直覺......”艾倫小姐幽幽地說道。
“直覺......”張禹無奈一笑,說道:“不過今天發生的事兒,確實很怪。你還記得咱們從莊園回來遇到的那具尸體嗎?”
“當然記得。”艾倫小姐點頭,旋即錯愕地說道:“你是說......尸體身上的腐爛和那四個神父身上的腐爛很像......”
作為皇家賭場的權重人物,艾倫小姐的心思也是相當縝密,張禹一提這個茬,她就反應過來。
“沒錯。”張禹點頭說道:“這里面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必然的聯系......我初來乍到,對他們的人際關系,同樣也不清楚,估計是無從追查......”
“要不然,我去查查。”艾倫小姐馬上說道。
張禹遲疑了一下,說道:“算了......”
他跟著站了起來,又道:“我就是一個過客,這里的事情,我并不想摻合其中,以免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對我來說,首要的事情,還是東西方星相風水交流會......好了,事情我已經知道,就不打擾艾倫小姐的休息,晚安......”
說完,張禹朝艾倫小姐很是紳士的點頭一笑,便拔腿朝外面走去。
“你不想摻合,可我卻要摻合,我一定要找到羅妮姐姐的下落。以前我沒有這個能力,但現在我卻是有的......”艾倫小姐看著張禹的后背,小聲說道。
她說的話,張禹能夠聽到,但全當沒有聽到。
走出房間,張禹帶上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在他的心底,也是十分的好奇,尤其是對那個在短時間內布局,引誘他們進到舞廳,又出其不意殺掉四個神父的兇手。
張禹也很想知道這個人的來路,他甚至有一種感覺,這個人極有可能和出手毀掉萊沙鎮教堂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的實力絕不容小覷,又能呼風喚雨,又能施展引雷之術,加上那種那種邪門的法術,張禹能夠認定,自己并沒有把握獲勝。
眼下對方的目標并不是他,所以張禹也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
他雖然不怕麻煩,可敵明我暗,不為自己考慮,還得為追隨自己的這些人考慮呢。
布朗普頓圣堂。
在一間冰冷的地下室內,里面擺放著四張床,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具尸體。沒錯,正是那四個神父的尸體。
尸體的身上,已經沒有了衣服,渾身上下腐爛不堪。這種情況,一般只有人死了很久,尸體才會變成這樣。
地下室內,只有威爾摩爾一個人,其他的人都在外面。
他站在一具尸體前,仔細的查看,看了半天,卻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邪術......”威爾摩爾抬起左臂,挽起衣袖。
在小臂那里,有一塊拳頭大小的潰爛。在和張禹交手時,也就是張禹的七星刀射向圣光的時候,小臂突然潰爛,讓他的手抖了一下,對圣光的支撐,略微減弱,才讓七星刀破了圣光。
當然,哪怕是沒有這略微的減弱,誰也不能確定,七星刀到底能不能破掉圣光。包括威爾摩爾自己,也不愿再做這種嘗試。
他從勃頸上取下那金色的十字架,十字架在腐爛的手臂上一罩,金光散發,潰爛的位置很快消失,手臂變得完好如初。
“我為什么也會這樣......卡梅隆、亨德利、比克、墨菲,加上我......”威爾摩爾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恐懼之色,“石壁里面的......為什么會沒了......是被殺掉雷納的人給帶走了么......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這么快......還有,他帶走那個做什么......”
威爾摩爾的眼睛睜得老大,“幽靈,難道是幽靈......即便真的變成幽靈,又能怎么樣......你以為,我會害怕么......”
想到這里,他猛地一轉身,朝地下室的大門走去。
兩扇門是關著的,他一把將門給推開,此刻的門外,只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正是杰森神父和琳娜修女。
“大主教。”“大主教。”二人看到威爾摩爾出來,馬上躬身施禮。
“杰森,你現在立刻發動所有的心腹手下,去給我找一個人。”威爾摩爾說道。
“什么人?”杰森神父問道。
“吉爾家族的吉爾。”威爾摩爾鄭重地說道。
“是,大主教!”杰森答應一聲,轉身順著走廊離去。
威爾摩爾又看向琳娜修女,說道:“你天一亮就去見約瑟執事,告訴他,任務有變,由他去參加東西方星相風水交流會,今天就去報名登記。”
“大主教......羅馬教廷那邊,不是希望一定要得到最后的勝利么......約瑟執事,怕是......”琳娜修女小心地提醒道。
“出了這種事,我還哪有心思去參加星相風水交流會,羅馬教廷那邊,既然不愿意自折身價,派出紅衣大主教參加,那我作為大區主教,難道就不要面子的么。讓大執事參加,已經算是下了最大的籌碼,約瑟若是輸了,也不能說我們沒有盡力吧。”威爾摩爾正色地說道。
“大主教所言極是。”琳娜修女躬身說道。
為默爾摩不再多言,徑直朝前面走去,琳娜修女將鐵門關上,這才跟在威爾摩爾的身后朝前走去。
再往上走,是威爾摩爾大主教私人神殿,他回到房間休息,在這里也有琳娜修女的房間,只是在一樓。
天一亮,是禮拜的時間,琳娜修女按照威爾摩爾的要求,找到約瑟執事,令約瑟去參加東西方星相風水交流會。
約瑟執事自然不能說什么,只管點頭答應,然后去報名登記。
通常來說,修女在教堂內的地位很低,往往都是神父的玩物。可是琳娜修女在布朗普頓圣堂內的地位卻是極高的,私下里被稱之為二號大執事。有的時候,約瑟的話都未必有這位修女的話管用。
琳娜修女每天的工作很多,比如說教堂的財政工作,需要她嚴格進行監督。另外還有后勤保障工作,采購工作,都少不得琳娜修女的身影。
她辦公的場所是在大教堂最頂層的一間辦公室,這三個部門的文件,都需要她進行批示,而這個工作,通常是大主教的。
一直忙活到下午三點多鐘,琳娜修女突然感覺到右肩膀一震劇痛。
“怎么了......”她下意識地抬起左手摸向右肩,這不摸則已,一摸更痛,令她不由得呲了下牙。
“好端端的......怎么這么疼......”琳娜修女嘀咕著,伸手將身上的袍服解開。
在黑色的袍服內,只有一條黑色文胸,再無其他。她肌膚勝雪,特別的滑膩,不同于一般白人女人那樣的粗糙。
琳娜修女轉頭朝肩膀看去,當她的目光觸及到肩頭的一剎那,忍不住驚叫一聲,“這!”
原來,在她的肩膀上,竟然有一個拳頭大的瘡口,這個瘡口上血糊糊的,除了露出血水之外,還夾雜著大量的惡膿,看在眼里,都叫人作嘔。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琳娜修女嚇得站了起來,臉色瞬間慘白,沒有半點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