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張禹輕輕點頭,隨即說道:“邰兄,當年的報警記錄,你們警方應該都有保存吧?”
“有的。在我這次帶來的卷宗里面就有。”邰萬年說道。
“既然有記錄,那就好辦。我看不如這樣,你現在就給洪都警方打個電話,請那邊的人馬上進行調查,看看其他丟了孩子的家庭,有沒有收到20萬。”張禹馬上說道。
“這個…這個很重要么…”邰萬年露出好奇之色。
“很重要!”張禹鄭重地點頭,隨即又道:“記住,查的時候,最好不要搞得動靜很大…”
“我明白,這就打電話。”邰萬年答應一聲,跟著掏出手機,直接撥了崔洋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里面響起一個長者慈和的聲音,“喂,萬年么。”
“洋叔,是我。我已經到鎮海了,并且跟這邊的警方碰了面。”邰萬年說道。
“這就好…這就好…”崔洋說道。
在他看來,邰萬年給他打電話,就是報平安的。畢竟剛下飛機,能有什么特別的事兒。
然而,邰萬年接著就道:“我這邊有一件重要的事兒,想要麻煩洋叔幫忙查一下。”
“哦?”崔洋明顯愣了一下,不解地說道:“你這剛下飛機,怎么就有重要的事情了。”
“是這樣的,我到了之后,就跟這邊的人在車上進行討論研究。咱們這卷宗上面,最后不是記載著一個細節說,說是有一家走失孩子的報了警,原因是家里莫名其妙的被人丟進來二十萬。當時警方分析,有可能是好心人的幫助,也沒有進行深究。鎮海的警方懷疑,這里面好像有什么問題,所以建議咱們針對此事展開調查,是不是所有丟失孩子的人家,都得到了這筆錢。”邰萬年如實說道。
“還能有這樣的事兒么…”崔洋覺得這種事,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我也不清楚,但這終究是一個疑點,所以希望洋叔能幫個忙,讓人查一下。”邰萬年懇切地說道。
“行,我知道了,不過這大晚上的,也沒法讓人去查。等到明天一早,我就下達任務。”崔洋說道。
“就別明天早上了,現在才九點來鐘,也不算晚。再者說,就算不是挨門挨戶的去找人,起碼先把要去的人家都給確認下來,這也方便明天天亮行動啊。要不然,就給我們二組下令,我讓人去辦。”邰萬年直接說道。
“行行行…既然是你要查的事情,又這么著急,那就讓你們二組去查吧。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說。”崔洋故作不耐煩的說道。
“您給下個文件就成,畢竟這種事情,也需要地方上進行配合,另外還得去調取檔案,還需要保密。沒有您老的批文,辦事肯定不順。”邰萬年腆著臉說道。
“好好…我現在就回局里加個班,給你寫個批文,讓你的人來拿吧。”崔洋說道。
“多謝洋叔,我這就讓人去拿。”邰萬年笑呵呵地說道。
掛了電話,他隨即又給自己組里的人打了個電話,告訴今天晚上就別休息了,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干,等自己回到洪都之后,給大伙吃飯。
具體怎么做,邰萬年安排的十分詳細,先去崔洋那里拿批文,然后去檔案室拿卷宗,將當年丟失孩子的家庭,全都翻出來。能夠直接聯系上的,那就直接聯系,如果聯系不上的,再去找地方上的警察進行配合。總而言之,一定要把這些家有沒有收到二十萬的事情搞清楚。
當然,這件事不能整出太大的動靜,越隱秘越好。
安排完之后,邰萬年掛斷電話,然后看向張禹,說道:“老弟,你說這事很重要,到底是怎么個重要?”
“現在我也不敢確定,如果只是一兩家,可能就是遇到了好心人,這條線索根本沒有用。可如果每家每戶都收到了,那能夠說明,是這個團伙買孩子的錢了。”張禹認真地說道。
“買孩子的錢!”…宋峰和邰萬年聽了這話,都不由得一愣,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邰萬年跟著說道:“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拐賣集團搶走了孩子,然后再一家給二十萬,算是買孩子的錢,怎么可能呢…”
“不瞞你們說,我現在有一種直覺,那就是不管膠帶殺人案,還是拐孩子的案子,其實都是一伙人做的。這伙人雖然惡貫滿盈,喪盡天良,卻有著一個原則,那就是掩耳盜鈴,不敢明目張膽的損陰德,以免直接遭來報應。就好像那些女死者,遇害之后,根本不需要被送回來,引來警方的注意,但他們還是將尸體盡可能的給送回去了。做到了從哪里來,回到哪里去。所以,我才會猜測,這二十萬極有可能被這伙人當成了買孩子的錢,算是自我贖罪。”張禹慢條斯理地說道。
“干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還想不遭報應!我看他們離報應的時候不遠了!”邰萬年恨恨地說道。
“天理循環,天公地道,我看這個報應,真的是不遠了!”張禹肯定地說道。
前面開車的宋峰,則是說道:“這伙人,時隔二十年又出來作案,還想著不遭報應…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們干的這么大,膽子也未免太大的了吧…要是沒有點圖謀,真的有點說不過去…”
張禹搖頭一笑,說道:“我現在…”
剛說到這里,他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鈴鈴鈴…鈴鈴鈴…”
張禹立刻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王胖子的電話號碼。
料想王杰應該是到了警局,他順手接聽,“喂,王杰么。”
“師叔,我已經帶著阿狗到鎮南警局了,你下來接我吧。”果不其然,電話里響起了王杰的聲音。
“我剛剛有事出去了一趟,馬上就能回來。你在警局門外等我,咱們一會見。”張禹說道。
“在外面啊…那、那我就在路邊等你了…”王杰說道。
“一會見。”張禹說完,就掛了電話。
車子一直都在行駛,在張禹掛斷電話之后,坐在他邊上邰萬年說道:“剛剛你想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