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市素來有東方不夜城之稱,哪怕是冬天,哪怕是后半夜,街上也有不少飯店開門營業,吃飯的人還不少。
冷凌雪找了一家烤肉店,三個人進去點了些烤串和海鮮,韓業為了答謝張禹,少不得要喝上幾杯。
這一天下來,韓業最為疲倦,喝了兩瓶啤酒,眼睛都好睜不開了。張禹提議,先送韓業回去休息,韓業還是牽掛兒子,也不回家,冷凌雪將他送回了醫院。
此刻時間已經不早,都是后半夜三點多了。冷凌雪看向張禹,說道:“你去什么地方?”
“我回大廈就好。”張禹說道。
“回大廈…那天差不多就亮了…”冷凌雪輕輕皺眉。
協和醫院距離雙星大廈可不近,送回去張禹,冷凌雪再自己回家的話,估計不用睡覺,可以直接再回事務所上班了。
“那你自己回家,我打車回大廈。”張禹敦厚地說道。
一聽到張禹憨厚的語氣,冷凌雪忍不住扭頭斜了眼張禹,心中暗說,你在這跟我裝什么蒜呢,之前你跟韓業說話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但她嘴上卻道:“邊上有酒店,要不然我送你去酒店休息一下,早上我再去接你。”
“不用了,我沒帶身份證。”張禹直接搖頭。
自己的身份證是假的,去什么酒店。
冷凌雪皺了皺眉,說道:“那去我家吧,反正也不遠,休息一下,白天去上班也有精神。”
說完,她也不管張禹是否答應,一腳油門,驅車而去。
她家距離協和醫院也就十來分鐘的距離,加上是后半夜,街上沒多少車,一會就到一個略微老舊的小區。
不過這個小區很是不錯,里面只有別墅洋房,并沒有高層電梯房。最高的房子也不過是五層。
車子在一棟洋樓外停下,冷凌雪開門下車,嘴里說道:“到了。”
既然來了,張禹也只能下車,但他還是說道:“冷律師,咱倆萍水相逢,也沒啥交情,你怎么就敢把我領家里呢。”
“有什么不敢的,你還能把我給吃了…”冷凌雪不以為然地來了一句,跟著就朝樓門走去。
樓門是鎖著的,她按了密碼,大門自動開鎖,把門打開,她心中卻也在嘀咕,是啊,自己和張禹萍水相逢,沒啥交情,怎么就直接把這小子給帶回家了。
說句實在話,自己的家里,除了父親之外,還沒有別的男人進來過呢。
冷凌雪的家是在三樓,開門而入,她家的裝修十分典雅,一派歐式風格。房子也大,是三室兩廳的格局。
張禹一進門,故意夸張地說道:“哇!你家里的房子好大啊…”
“不是我的,是租的…這房子,我可買不起…”冷凌雪撇了撇嘴。
張禹以前就是賣房子的,自然知道鎮南區的房價遠高過鎮東區。也就是鎮東區后來發展的快,房價才隨之大漲。而鎮南區的房價,早就突破五萬了。
就這個洋房,這個地段,起步價差不多要八萬一平。
“租…都租這么好的房子…”張禹故意說道。
冷凌雪又斜了張禹一眼,隨即脫下身上張禹的西服外套,撇了過去,跟著指向右側的一個臥室,說道:“你睡那個房間吧…我累了,先回房睡覺了…”
她大咧咧的,倒也不把張禹當外人,直接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張禹看著她進到房間,自己信步走進了冷凌雪指定的房間。房間內有一張大床,張禹也不客氣,脫了衣服直接上床睡覺。
一覺睡過去,天就亮了。
“鈴鈴鈴…”
揣在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張禹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隨即去拿手機。掏出手機一瞧,是褚臻煥打過來的電話。張禹馬上接聽,“喂,你好。”
“小禹啊,是我。”電話里響起褚臻煥的聲音。
“褚叔叔,什么事?”張禹問道。
“興業礦產集團的標書在什么地方,我已經調查出來了。之前是在王家駒的辦公室里,隨著投標結束,又另外備份了兩份,一份送到了鎮南區礦業局,一份放在總經理王家駒的辦公室,原件則是存在檔案室。后來,鎮南區礦業局報備了一份去市礦業局,這樣一來,我直接叫人暗中查看了市礦業局的那份報備,結果發現,報價超過十億的公司,算上雄鹿礦業開發公司一共有八家。”褚臻煥說道。
“這么多…”張禹詫異地說道。
如果說,除了雄鹿礦業開發公司之外,再有個一兩家,兩三家,倒也不算稀奇,在張禹的預料之內。可是有這么多家,著實是叫人意想不到。
“我也沒有想到,如此一來,這個礦山就更加可疑了。另外,我已經讓人秘密調查這些公司,想來今晚之前,就能有個結果。還有就是,我的人昨天也去調查了韓業,發現他兒子出了事,醫院方面已經宣布死亡,卻讓你給救了回來。”褚臻煥說道。
“沒錯。”張禹說道:“好在我之前見過韓業,看出他兒子有生命危險,于是給了他一張護身符,讓他給兒子貼上。怎么說也是一條人命,還能順便接近韓業。”
“那有沒有什么收獲?”褚臻煥問道。
“收獲倒是有一個,那就是韓業現在不過是名義上的公司老板。實際上,公司已經被真發展投資公司接管。昨晚在醫院的時候,韓業和真發展投資公司的總經理趙大發發生摩擦,我認為可以加以利用。”張禹如實說道。
“原來是這樣…如此一來,這個真發展投資公司應該是幕后黑手擺在明面上的主要工具了…如果能夠將他擊破,想來一定能夠咬出來更為高級的人物…”褚臻煥認真地說道。
“確實如此,就連韓業都能看出來,趙大發根本不是公司的真正老板。所以,我打算利用韓業,把那個人給引出來。”張禹說道。
“你打算怎么做?”褚臻煥問道。
“一切得等查看過礦山之后,再做決定。等下我就打算去礦山一趟。”張禹說道。
“白天去的話,是不是容易暴露…”褚臻煥提醒張禹。
“白天晚上都一樣,那么大的山,就算有人守著,又能有幾個人。而且,只有我發現他們的份,沒有他們發現我的份。”張禹自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