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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鏖戰桂平關

  十一月二十二日,清晨,桂平關。

  借著晨光,趟著露水,八萬聯軍在起伏的山道上,迤邐前行。

  桂平關前,是一條狹長的山道,蜿蜒曲折,百轉千回。八萬大軍,成一字縱隊排列,足足延綿數十里,一眼望不到盡頭,黑壓壓的讓人心慌。

  堅定前行的大軍,猶如一條黑色巨龍,蜿蜒盤旋在群山綠水之中。

  乍一看去,竟是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誰又知道,這是一支擇人而噬的虎狼之師,一群意志堅定的冷血殺手。

  走在大軍最前方的,正是清一色的刀盾兵方陣,他們將是攻打關隘的主力部隊。其后,則是一排排的弓箭手方陣和弩手方陣。

  因為山道崎嶇,聯軍無法攜帶大型的攻城器械,只是抬著一排排簡易的云梯。間或的,還有幾具沉重的巨型撞木。

  大軍的最后,才是一萬余精銳騎兵。

  騎兵方陣中間,有一員中年大將,尤其顯眼,劍眉星目,神情堅毅,身披紅袍銀甲,配戴鎏金頭盔,胯下的戰馬,一看就是不同尋常。

  此位中年大將,正是此次負責攻打桂平關的聯軍統帥,也是二十萬聯軍的統兵大將——戰國名將李牧。

  李牧,戰國時期趙國名將,與白起、王翦和廉頗并稱“戰國四大名將”。長平之戰時,李牧還只是趙國北部邊境的一員良將。

  直到戰國末期,李牧才大放異彩。

  李牧先是在趙國北部邊境,抗擊匈奴;后以抵御秦國為主,因在宜安之戰重創秦軍,得到武安君的封號。公元前二二九年,趙王遷中了秦國的離間計,聽信讒言奪取了李牧的兵權,不久后將李牧殺害。

  而離間計的設計者,正是四大名將中的王翦。

  無需贅言,李牧實在是一員不可小覷的名將。

  隨著李牧的現身,戰國四大名將終于全部現身荒野。白起效力于山海城,王翦在秦始皇麾下,廉頗在帝塵麾下,至于李牧的主公,暫時還是一個謎團。

  只知道,是聯軍中的某一位領主。

  聯軍當中有如此大將,也就難怪,他們能夠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攻占過半的桂林郡,幾乎沒有遇到什么像樣的阻礙。

  要知道即便是要馳騁桂林郡全境,怕也是要三四天的時間。這還是因為,桂林郡東西狹長,南北狹窄的緣故。

  李牧遙遙注視著遠方的要塞,若有所思。

  眼前的情景,顯然有些出乎李牧的預料。

  一則,李牧沒想到,關隘之內竟然駐扎著大量的軍隊。按理來說,太平天國已降,無論是太平軍還是山海城大軍,都沒有理由停在關隘才是。

  真要有大軍,又為何不進入桂林郡內?

  一切,都是一個謎團。

  畢竟,歐陽朔的“良苦用心”,怕是沒有幾人能夠知曉。

  二則,李牧更沒想到,敵人似乎早已知道他們的存在。

  山海城的情報體系,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由此,李牧還聯想到一點:既然要塞守軍已經得到消息,那么潯州郡的山海城駐軍,此時怕也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說不定,山海城的援軍,已經在趕來增援的路上。

  由此推之,攻陷桂平關,刻不容緩。因為一旦山海城的援軍趕到,以桂平關的險要,李牧還真沒信心,能夠一舉將此關隘拿下。

  “軍師的謀劃,看來出現了變數啊。”

  李牧喃喃自語,眼神卻是越發的堅定,任何的變數,都不能阻止聯軍實現其戰略目標的決心:桂平關,必須拿下!

  雖然李牧最擅長的是騎兵戰,但是對于攻城拔寨也是毫不含糊。

  狹路相逢,唯有勇者勝。

  要塞之內,城墻之上。

  當來勢洶洶的八萬聯軍,出現在桂平關前的山路上的時候,面對的將是一支嚴陣以待,誓死守衛關隘的鐵血之師。

  在這一刻,山蠻體內的血脈,突然沸騰起來。

  此役,他們將為新的蠻王而戰,證明其忠誠和勇猛。

  一切的失敗和恥辱,都將用敵人的鮮血,得到洗滌。

  戰功,永遠是戰士最大的榮耀。

  老臣裴矩站在城頭中央,注視著遠處的大軍,卻是神情凝重。敵軍的數量,有些超乎他的預料啊。

  整整十倍的軍隊,能夠堅守到何時呢?

  除了桂平關,裴矩所慮者,還有另外一座關卡——宣武關。

  但是對宣武關,他已是愛莫能助。

  事實上,兩座關隘并不在一起,中間隔著數百里路。

  因此,裴矩能做的,就是盡量保住桂平關這座主關隘。對宣武關,裴矩也沒有完全放棄,并未抽調走駐扎在宣武關的五千山蠻戰士。

  畢竟,如果宣武關沒有駐守一兵一卒,敵軍不費吹灰之力拿下宣武關的話,甚至可以直接繞道潯州郡,打桂平關一個措手不及。

  因此,無論是桂平關,還是宣武關,其實都不能輕易失守。這兩座關隘,可謂是山海領此時北面的兩座重要門戶。

  門戶一旦洞開,就是大衰敗之氣象也。

  “嗚”

  伴隨著低沉的號角聲,大戰沒有任何征兆的,突然開啟。

  雙方沒有陣前挑釁,沒有互相的指責和罵戰。

  兩路大軍,自打一開始,就進入最激烈,也是最慘烈的攻防戰。

  裴矩守住桂平關的底氣,一則是山蠻戰士的強悍,二則就是關卡狹窄,不利于聯軍大面積的展開攻擊。

  因此,聯軍空有浩浩大軍,單位時間內能夠投入的兵力卻是有限的。

  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也。

  雄關峻卡,又豈是說說而已。

  現在要考驗的,就是八千山蠻的意志和戰力了。他們必須在敵人連綿不絕的攻擊下,支撐下來,不能有任何的泄氣。

  一旦山蠻出現疲勞,防線就會露出破綻,給敵人以可乘之機。

  沉悶的殺喊之聲,在寂靜的山嶺中回蕩。

  每時每刻,都有人葬身沙場。

  一批接一批的聯軍,被李牧送上前線,又一批接一批地倒下。

  山蠻戰士的強悍,讓所有聯軍士卒為之側目。

  八千山蠻組建的防線,冒著聯軍連綿不斷的箭雨,猶如死神一般,高效而有序地在收割著聯軍將士的生命。

  戰士們神情冷酷,眼神狂熱。

  山蠻統帥石虎,身先士卒,殺敵也是最為勇猛。

  這群山蠻,似乎就是為戰爭而生,任何的敵人,都不會讓他們退卻一步。

  整整一個上午,聯軍前后發起五波猛攻,都是敗下陣來。桂平關城墻腳下,已是壘起一米高的皚皚尸骨。

  同樣的,在箭雨的洗禮下,城墻上的山蠻戰士也是損失慘重。

  山蠻強則強矣,就是太過勇猛,不知變通。殺敵之時,根本就不懂得保護自己,被漫天的箭雨,一一擊殺。

  一千余山蠻戰士,永遠地長眠于桂平關。

  眼看已至午時,李牧根本不想給山蠻留下任何的喘息之機。

  養精蓄銳的大軍,換下傷痕累累的殘部,不間斷地對桂平關發起猛攻。

  前后部隊切換速度之快,讓人嘆為觀止。

  城墻之上的山蠻戰士,只來得及喝口水,吞下一個冷冰冰的饅頭,密密麻麻的敵軍,就通過一架架云梯,再次涌上城頭。

  “兄弟們,殺!”

  石虎吞下最后一口饅頭,提前唐刀,轉身一揮,將一名聯軍士卒的頭顱砍下,在空中灑過長長的血線。

  鮮血濺到山蠻戰士手中的饅頭上,戰士們絲毫不以為意,連擦都不擦,直接帶血吞入腹中。

  蚩尤時代種下的血腥做派,又豈會輕易抹去?

  眼見如此,聯軍士卒無不駭然。

  眼前的敵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群來自地獄的惡鬼。

  未戰,先怯。

  奈何,進攻的號角連綿不絕。

  聯軍士卒只能咬著牙,跟這群“惡鬼”廝殺在一起。

  這一場廝殺,讓天地都為之色變。

  桂平關上空的紅云,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緩緩轉動。無窮無盡的血氣和殺氣,匯入血色漩渦當中,甚是駭人。

  這一戰,既是時間競速,也是雙方意志的比拼。

  面對無窮無盡的攻擊,山蠻戰士猶如不死的戰神一般,體內充滿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毫無疲態。

  眼見晚霞已是在遠方的天際升起,李牧的神情,也是越發的凝重。

  敵軍的頑強,超乎了他的意料。

  由此,李牧甚至想起他此前的老對手,強大的大秦悍卒。

  彼時的秦軍,也是如此的勇猛。

  “沒想到,荒野之中,竟有如此鐵血之軍。”

  李牧一聲嘆息,下令撤兵,準備明日再戰。

  經過一天的攻擊,雖然聯軍損失慘重,足足折損了兩萬五千余人,但是據李牧估算,要塞的駐軍怕是已經傷亡過半。

  剩下的四千殘部,看他們明日如何面對聯軍的強攻。

  一切順利的話,明日午時,便可拿下桂平關。

  李牧的意志,從來沒有如此的堅定。

  軍師說的對,山海城是一條即將騰飛的巨龍,他們必須在這條巨龍騰飛之前,給予其致命一擊。

  否則的話,未來的西南地區,將再無其他領地存活的空間。

  “即便你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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