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說的這個法子,真的這么好嗎?
未必見得。
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因為我們說的時候,很少考慮外在因素,以及一些其它力量的制衡與干擾。但是做的時候,就需要面對大量的考驗與實際操作上的難題阻礙。
就像很多學生,剛出校門的時候,都有著滿腔的抱負。
都自認為自己滿心胸的想法和創意,只需要一個施展的平臺,更有甚者會直接跑到別人公司去大放厥詞,想要以創意入股,憑白占據一定量的股份。讓別人替他打工,執行他的想法,甚至生出···別人還占了大便宜的錯覺。
但是直到很多年后,他們才會幡然醒悟,創意是最值錢的,卻又往往是最不值錢的。
空有想象,而沒有將之付諸實際的能耐,那就是空中樓閣,想的再美···也只是做夢。
也沒有人會為了你的夢,來付出自己的實際利益,來陪你發瘋。
所以···簡單而言,楚河這就是在放嘴炮。
不過,楚河當然也有他的深意,除了要引起老公爵的注意之外,也為了將來做某些事情打鋪墊。
老公爵也很快的清醒下來。
他剛才只是被代入了書中的情景,很自然的就將對書本的掌握,替換成了對現實的掌握,這才造成了,對楚河這個提議的完美附和。但是冷靜下來之后,他卻又迅速的明白,楚河這些說法,過于單一,缺乏實際價值,并且···真正重要的不是這個計劃,而是真正切實,能夠將這個計劃完美推行、執行的人。
他已經老了,不僅失了血勇,也只剩下一些枯燥的威望,偶爾出來亮相露面,大家給個面子,都很捧場。若是長期跑出來干預插手太多事,只怕就會人憎狗嫌了。
而現任的雄獅公爵,雖然也算得上精明能干,但是難免有時候顯得有些優柔寡斷,過于兒女情懷了些。
若非如此,又怎么會為了一個小兒子,做出那種可能得罪大批舊貴族的安排?
從整體來講,這其實是不符合整個雄獅家族利益的。
至于孫子輩···老者搖了搖頭,唯有嘆息。
老人大抵都容易感嘆,后人一代不如一代。
見老者的眼中逐漸恢復了睿智和清明,楚河也沒有繼續。而是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開始研究別的書籍。
他需要留給老者空間,讓對方將關于他的資料和訊息全都掌握。
然后才會有下一步的接觸。
堂堂雄獅家族,不會隨隨便便啟用一個來歷不清晰的人。
真正的求賢若渴往往都源于走投無路。
在具備充分實力的時候,求全、求穩那才是主流。
果然,過了大約兩天之后,老者重新出現在了楚河的視線范圍內。
對方站在角落里,對楚河進行了好一番打量。
眼神中帶著驚奇、詫異、愕然還有一些莫名的,像是輕視又像是佩服的情緒。
作為一個已經修到七階的神秘者,楚河能夠通過魔能,十分清晰而又準確的捕捉老者散發出來的情緒。
當然了,也有人會好奇,為什么楚河不直接扭曲老者的靈魂,讓老者對他言聽計從,這樣豈不是省事太多了?
哈···!若果真如此,不如直接‘感化’羅德帝國皇帝可好?
才進入這座城市,楚河就已經感受到了好幾個不弱于他,甚至比他更強的魔能凝結點。毫無疑問,那些都是至少七階的神秘者。雖然之前,前任紫水晶伯爵被忽悠的時候,通過那個騙子,知道帝都五階神秘者就是大人物。但是,那應該只是屬于明面上的分劃。
何況,落魄的紫水晶伯爵能接觸到的層面,能與強盛的雄獅家族比?
而更讓楚河不確定的是,城中還有一些隱晦的波動,讓他偶爾心悸。
這也是楚河不敢個人過于放肆,而需當依托于雄獅家族的原因。
“實力進展雖然不慢,但是還遠遠沒到放肆、肆意的時候。而且···在這方宇宙,我還是稍微收斂一點為好。”楚河內心這樣警告著自己。
綜上所述,楚河只是用自己的行動,以正常的方式,拉動著與雄獅家族之間的關系。
而不會直接用充斥暴力的方法,強勢的去扭曲、征服。
“能從一個小小的平民,成為四階的神秘者,你確實天賦非凡。而現在···你更展露了非同一般的政治思維。怎么樣,要不要為雄獅家族工作?我在雄獅家族,也算是有些說話的權利,可以替你找個好差事。”似乎打量夠了,老者終于走了出來,站到楚河面前,用一種平緩而又傲然的態度說道。
楚河的臉上閃爍過一絲詫異,似乎是想了想,略為掙扎后,卻又迅速搖頭道:“很抱歉,我曾經向紫水晶伯爵效忠,現在我是他的下屬。”
楚河拒絕了老者的招攬。
雖然他的目的,是在雄獅家族中,獲得權力,以達到自己收集更多神秘者資料的根本。
但是,早就熟悉權力這一套的楚河,很明白。
他雖然沒有掌握任何的主動權,卻也不能將自己給‘賤賣’了。
假如他現在一口答應下來,那一定會成為雄獅家族的一塊磚,即使他有著非同一般的能力,要想出頭,也得熬個最少三五年。
這時間太長,楚河可等不了。
聽了楚河的答復,老者的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異樣,卻又逐漸歸于古井無波。
“既然是這樣,算我多問了。”顯然這件事,老者就打算這么算了。
人才固然可貴,但是對于龐大的雄獅家族而言,卻也不是不可或缺。
楚河心中也沒有什么失望。
畢竟,他之前的‘戰績’,被隱瞞了許多。
從老者打探來的消息中,他只能算是有些天賦和價值,卻沒有大到真正令他感到震驚甚至是懼怕的程度。
人們只會用最大的代價,來招攬那個令他害怕的人,而不是那個僅僅只是讓他感到欣賞的人。
所以楚河接著又說道:“不提那些。請問您,知道《烏邦三世》這本書的作者是誰嗎?又或者···可還有續作?我近日來,忽然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很想找這位作者,向他多多請教一番。”
楚河的用詞是比較考究的。
對于作者而言,作品無論好壞,那都像是自己的孩子。
別人無論多有本事,想要指手畫腳,都會覺得難受。
所以楚河用了‘請教’一詞,降低了自己的攻擊性。
果然這一句話,正好又撓到了老者心中的癢處。
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了一番后。老者自行拉著楚河和他探討起來。
“我覺得,神秘教皇這個人物很有意思。作者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故意虛化了這個人物,表面上看,既然矛盾又臉譜。但是這卻無意中,透露出了一絲絲作者對這個人物的否定。他正是覺得神秘教皇太過強勢,可能掩蓋了烏邦三世的風頭,所以才選擇了不斷的虛化他,淡化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