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波旬這是在試探。
楚河這個時候,要做的就不是否認,而是一口應下來,肯定對方的推論,結束這個話題。
“這倒也是個好辦法,你這個道門修士···怕也是個妖道吧!聽說正道修士順應天道,萬法自然。唯有妖道,才會損不足以補有余,強行掠奪一切,用以填補自身。”波旬說道。
楚河卻道:“我等本就是‘域外天魔’,早已不入正道,修不成正果,何必執著于其它?三千大道,殊途同歸,以吾等迷霧生命之本質,只怕也唯有妖魔之道,更加的契合吧!”
波旬哈哈笑著,道了幾聲‘是極’,卻明顯言不由衷。
接下來就是一番相互瘋狂試探,用各種言語進行交鋒,各自打探對方的底氣還有目的。
楚河隱晦試探出,波旬雖然被封為魔主,卻有心修個佛祖正途,進而求得混元大羅的境界,最終達到超出大謎團,真正獨立,逍遙無窮的目的。
而對方之所以會主動與他攀談,不僅僅是想要結個善緣,同時也是想看看,楚河這個與他有著‘相同屬性’的迷霧生命,是否擁有什么不得了的新發現和新手段,可以對他有所幫助。
雖然得到了兩層答案,但是楚河卻并不信任。
楚河敢用自己的三尺紅纓槍做保證打賭,波旬絕沒有說出全部的實話。
而楚河也向波旬透露出,自己想要加入截教的心思。
言道封神之后,截教式微。
若是他能在大謎團世界更進一步,就能在另一方宇宙顯化更多不凡。
最終若能打動通天教主,收他入門墻,傳承截教衣缽,那想來便大道可期。
兩個家伙心懷鬼胎,心中卻都想的甚多。
相比起來,楚河是有點落入下風的。
因為就眼前的境界來說,他不如波旬。
所以,波旬要如同牛皮糖似的緊緊粘著他,他也無法可想,只能任由對方粘著。
好處也不是沒有。
在波旬的‘幫助’下,楚河印符散出的更快了,短短時間內,楚河便溝通了上百個不同的迷霧生命世界。
也就等于給自己的主神空間,開放了上百個不同的副本。
這無疑是讓整個主神空間的結構豐富起來。
由原本的全都擠在一個世界里,既各自發展,卻又各自為了資源,不得不發生內斗。轉而變成了多個世界,可以多向進行,大大的緩解了主神空間內的緊張局勢。
“有了這么多世界當備胎,我倒是可以大肆的發展契約者了。不過這個波旬總是跟著我,也是麻煩,萬一被他瞧出了主神空間的奧秘,說不定又會生出什么波折的。我當找個辦法,將他給支開。”楚河心中想著,決定兵行險著。
故而在于對方的交談中,忽然話鋒一轉,變得有些八卦和好奇道:“我聽聞在那方宇宙,有紀元之末這種說法,仿佛是宇宙因為文明和法則,衍生到了極致,變無可變,便要一切歸零,然后重新推倒重來。”
“您貴為魔主,或許能知道什么內幕消息?”
波旬聞言,稍稍一愣,卻也還是說道:“這也是古怪之處,其實那個宇宙的特殊之處,也就在于此處。”
“你可能知道的不多,但其實,整個無窮虛無,有那么多的大宇宙演化。大部分的宇宙,其實都是有真正的宇宙本源意志存在的,而這意志,有些類似于我們的大謎團。有些對宇宙內看管的比我們還要嚴苛,有些松一些,卻也有限。”
“當然還有一些特別的宇宙,他們的宇宙本源意志被污染了,甚至會墮落到被他自己孕育的生靈殺死,不得不重新演化和孕育。”
“這些宇宙本源意志存在的作用,就是平息宇宙內的波瀾。當文明演變到一定程度,就會遭到一定程度的削弱和打擊,用血祭眾生的方式,來無限延長紀元之末的到來。”
波旬的解釋或許稍微有點玄乎。
楚河翻譯一下,其意思便是,每一個大宇宙都相當于一個人,而所有的生靈和文明,就像是這個宇宙內的細菌。當細菌積累到一定程度,有些病變之時,宇宙本身就會選擇手術切除,將癌變的部分直接切掉,自己得以存活下去。
而不用聽波旬的解說,楚河也知道。
他所存在、出生的宇宙不同。
那里只有冥冥無知,至高至公的天道,卻并無真正有智慧,能判斷,完整靈智的宇宙本源意識。
對于他們的宇宙而言,一切的癌變,都會任由發生、發展,直到最后崩盤。
整個宇宙都會崩潰,然后再在廢墟中,新生一個宇宙。
兩個宇宙之間,劃分先后,有紀元之別,卻已然不同,不再是同一個體系,更不會是同樣的文明。
“正是因為沒有阻礙,所以那個宇宙才是特殊的,才能有超越宇宙本身限制的力量誕生。”波旬終究還是在楚河的引導下,露出了一點口風。
楚河能夠感覺到,他語氣中不僅僅有著向往。
更有著一種強烈的掠奪、侵占,甚至是···取代的欲望。
“他···想做什么?”楚河心中有點猜測,基于迷霧生命的本質,他的這個猜測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楚河還有些不敢相信,波旬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難不成,你想幫忙解決那方宇宙,紀元之末的問題?”
“若你真能辦到,說不定那位傳說中的道祖,也會出現收你做弟子。”波旬故意用輕巧的斷句,取消了問話中的那股逼問味道。
但是楚河很明白,這是波旬的還擊,也是對方對楚河真實目的的刺探。
“果然!他懷疑我,他其實一直都在猜測,我是不是在為紀元之末做打算。應該一開始就是,我主動引起這個話題,就是為了印證這個猜測。”
“不過,他會這么輕易的懷疑我,有這方面的傾向。那應該是···佛門,又或者佛祖,對他提過類似的要求。”
“不錯,他是佛門眼中的‘域外天魔’,是域外生命。如果論增加一個宇宙的可能性,他再合適不過。”
“看情況,波旬拒絕了···他為什么拒絕?如果如他所說,他求的是所謂正道,不會拒絕才是。”
“那么看來···我之前的那個想法,說不定是真的。”楚河強忍住自己的情緒,繼續平淡的與對方交談,心中卻早已是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