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泛指由天帝的神國為核心,眾多依附于天庭的神國、仙境為周邊,所組成的龐大世界群。
而天界,就如同凡間的大地,是一片清氣所匯聚的凈土。天庭是國度,是文明,是法度,是生靈集中所聚攏而成的勢力,而天界承載生靈,包容一切。
無論是神國還是仙境又或者佛國,在天界之中,都會更加的堅固,更加的壯闊,同樣也進步、發展的更快。
從建木果實演化的小世界中走出來,楚河三人連同漂浮在一旁的小世界,一起看著瑰麗的天庭。
在一股清氣的依托推動下,天庭越飄越高。
而一些由神力和仙元組成的鎖鏈,卻從天庭內的各個神國、仙境中探出來,似乎抓向遙遠的虛空,似乎是想將整個群體,連同天界固定在原處。只可惜,天界的升騰,源于組成天界的清氣本能,并不受他們控制和要挾。
“走!我們進去!”楚河沒有多余的遲疑或者惆悵。
事已至此,決定早下,臨門一腳時還猶猶豫豫,搞東搞西,那叫不靠譜。
楚河雖然歷來比較浪,但是誰也不能說他不靠譜。
選擇了一個距離建木較近,而與核心神國緊貼著的仙境,楚河帶領著另外兩人和一個懸浮的小世界,同時一頭扎了進去。
就在穿越了界限,進入仙境也是進入天界的一瞬間,一股奇妙的感覺涌上楚河的心頭,此刻就像有兩條決然不同的道理波紋,從他的身上悄然滑過。
與從人間進入建木世界不同。
或許是天界的規則更加顯化,一切更有章法,所以某些差異感,更加的明顯。
而也就在這穿越的一瞬間,仿佛靈感爆炸一樣,無數的奇思妙想涌上心頭,雖然都歸于無,卻讓楚河莫名的對仙道、對神道甚至對巫修之道,都增添了許多感悟。這是天界的特殊性,所附帶的屬性,難怪天界為三界之上界,位于人間之上。
只是這種感覺來得快,去的更快。
下一刻,楚河忽然又體會到了一種,更加陌生,從不曾有過的觸覺。
就好像,整個世界,貫穿古今的長河,都在他的腳下,而他飛行在這條長河之上,俯視著無數年來的歷史滄桑。
這種飛翔、自由的快感,源于靈魂,歸于一種生命的本能。
腳下的人間,竟然仿佛變成了一個陌生的世界,所有凡間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悄然發生了變化,改變了他以往看待它的視角。
這種差別,就像宇航員飛上太空之后,在太空中俯視地球一般。
當然相比之下,進入天界后,俯瞰人間的視角差別,會更大也更玄妙。
在此刻楚河的眼里,他看到許多人的生與死,也看到許多規則遷移和變化,任何一個凡間的生命,在這龐大的···密密麻麻的網絡間,都顯得格外的渺小,卻又無可或缺。所有必然的變化,都會在此之前,牽動更多看似虛無、不起眼的存在,而正是它們,決定了某些看似注定的未來。
因果···或者說是從始到終。
這是一個完整的,卻又時時刻刻都在自我殘缺,自我衍生的循環。
這種感覺很奇妙,會給楚河一種,他已經超脫了世俗,超脫了一切,變得無比高不可攀的錯覺。
但是楚河絕不會沉溺于這種錯覺。而只是記住了人間的這種因果、始終的龐大與復雜,將之烙印在腦海深處,終有一日,會用得著。
視線···至少感官上的觸覺,還在不斷的繼續超脫,脫離原本的視野,楚河看到的也越來越多。
生命的消亡,代表著另一個新的生命的開始。
這是第一個輪回。
也是常人肉眼所看到的第一世界,這個世界是客觀的是,是常態的,是不受主觀意識所操控的。
隨著視線的不斷轉移,所看到的范圍也越來越寬廣,不再局限于一城一池,一山一海,甚至是某一段單獨的時空。
而在此刻,楚河的眼中生死的不再只是生命,哪怕是花草樹木,哪怕是山河湖海,哪怕是建筑殘垣。
這些都有著自己的輪回和生命。
它們有著屬于自己的高度、長度、廣闊。擁有過自己的文明、文化、輝煌。
但是總有一刻,它們的高度可能變成低洼,它們的長度可能變成短小,它們的廣闊變成了狹隘。
文化和文明會湮滅。
繁華和輝煌會蛻變成為蕭條和破敗。
枯榮!
萬物有枯榮,乾坤有定數!
伴隨著升騰的清氣,繼續飛馳,這一刻,楚河感覺自己就像是離開了原本的時空長河,就像是一道激流,在河心之中,拍打到了一塊大大的礁石。在這種猛烈的撞擊下,激流脫離了長河的控制,躍向天空,從此他在那一瞬間,他的視線,躍出了藩籬,進入了全新的境界。
飛升!
這就是一種飛升!
不是肉體上的洗練,不是力量上的轉折,而是一種徹徹底底心靈上的蛻變。
那些精神境界修為不足的,或許在這樣的視覺、觸感沖擊下,會生出無窮的驕傲與自滿,漸漸的變得孤高與自傲,再也無法將自己視為人間所出之生靈。如同一些美分,出了趟國,看了看國外刻意展現的繁華和盛景,便再也瞧不起自己的祖國。卻忘了,自己所誕生之地,同樣擁有著絕不會弱于任何國度的潛力和可能性。
楚河盡可能的感悟著,吸收著‘飛升’所帶來的‘快感’,卻并不沉溺于它,更不會完全信任這種錯覺。
如果人間真的那么‘弱小’,一切都被天界洞悉、看透,那為何末法之時,唯有人間留存?
因為人間才是一切的源頭,才是萬物的根本,才是一切一切的起始之地···或許也是終結之地。
它是唯一徹底、完全的真實,不被否認,不被質疑。
那些繁華、瑰麗的神國仙境,當人們眾口一致的否定它們的存在真實性時···它們是否會跟著人們的否定而煙消云散?
楚河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這種‘飛升’是一種無形卻又有意的洗腦。
尋常‘飛升’者,經歷過了這種洗滌,或許真的會發生觀念上的強大改變和扭轉。
記憶著所有的規則,卻又并不抽離,并不自以為是,高之一等。
所有的超脫感,都只是一種升騰時的錯覺。
就如同坐云霄飛車時,那種直沖天穹時,所產生的···我會飛的錯覺。
強大的不是自身,只是一種世界所限定的規則。
榮耀不歸于自己,根本不值得驕傲。
楚河扭過頭看了看瓤和驪羌仙子。
瓤的表現楚河很滿意,他正張大了嘴,吸收著無處不在的磅礴能量。
外界的一切變化,仿佛與他毫無瓜葛。
而驪羌仙子的表現,就有點不太好了,本就清冷的她,此時正有一種孤傲之氣,在無形中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