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鈴鐺聲響,激起攝魂之音。
楚河識海之內,有翠竹大放青光,將這鈴聲盡數排斥。
楚河卻洋裝出如醉酒般的姿態,步履踉蹌,似乎隨時都會一頭栽倒在地。
咚咚咚咚!
那躲在暗處,以經筒差點收了楚河的喇嘛,卻并未被楚河的這般做派引誘現身,而是集結了一群喇嘛,各自手持法鼓,開始敲打起來。
大鼓、銅鼓、腰鼓、曲柄鼓、羯鼓、嘎巴拉鼓等眾多的法鼓齊鳴,帶著一股震耳欲聾的音浪。
這已經不僅僅是針對魂魄而來的攻擊,強大的音波,形成了沖擊,如同一道道海浪,連綿不絕的朝著楚河拍打。
一股胸悶欲嘔,五臟翻騰之感涌起。
楚河擺出一個背身向下,單腿彎曲向上的姿勢,進入與天地合的狀態,借用龐大的天地之力,來對抗眾多法鼓敲擊,撞擊過來的音浪攻擊。
嗡···!
法螺聲起,配合著法鼓一起,將音浪又拔高了一個層次。
肉眼可見的音波,不斷的掃向十方。
那寶船之外的劍宗弟子,許多都開始吐血狂吼,在音波的沖擊下失去了理智。
傅青博更是全身毛發豎起,周身血紅,如同惡鬼一般,手持巨劍,胡亂劈砍著,許多跑到他身邊的劍宗弟子,都被其斬殺。其中還有不少,是他的直屬后輩。
就在法鼓和法螺的齊鳴中,眾多喇嘛分兩排拍開,一個身披著紅、白、藍三色袈裟,頭戴寶石佛冠,手捧著嘎烏盒的大喇嘛從船艙內走了出來。
他手中的嘎烏盒是似乎是金色質地,卻泛著古韻,看起來十分的古老,盒內端坐著藍色寶石雕琢而成的佛像,一手持金剛杵,一手持著法鈴。
那法鈴還在微微的晃動著,而金剛杵上,一抹抹凝聚到了極致的佛光,正如光斑般匯聚。
即便是已經占據了上風,那大喇嘛也沒有絲毫的大意,沒有靠近楚河,更沒有說什么廢話,而是全力催動著手里的嘎烏盒。
在楚河眼中,那嘎烏盒里的金剛手菩薩雕像,似乎正在無限的放大。
它就像真的降臨了凡塵,出現在了眼前,通天徹地,無法戰勝。
手中法鈴如巨山,金剛杵如巨柱,一舉一動皆有粉碎天地之勢。
換做是一般人,甚至是一般修行者,面對這樣的威勢,早就嚇傻了,哪里還有反抗情緒。
但是楚河現在雖然五臟翻騰,痛苦不堪,理智卻未失。
金剛手菩薩已然入了真佛境,不可能降臨此處,何況天條對于佛門約束力雖然低,但是佛門西天未嘗沒有約束之規,否則任由這些仙佛強者在凡間動手,一不小心世界都會崩毀。
眼前所見,皆為幻象,一切種種,定然是從心而起。
楚河也消化過兩枚舍利子,對于佛門的這些手段,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為什么佛易入魔?
因為都是玩弄人心,心念一起,便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看著那無比高大的金剛手菩薩,楚河長刀一擺,反而手持刀朝著其沖了過去。
越是接近,那佛像反而越小,等到靠近之時,佛像已經重新歸于那大喇嘛手中的嘎烏盒中。而楚河與大喇嘛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三米。
“保護法王!”眾多喇嘛用藏語高喊著。
楚河腳下一跺,手中的刀帶起兇炎,撕碎了擋在前面的阻隔,已經朝著那手捧著嘎烏盒的大喇嘛砍去。
刀砍在了大喇嘛的手掌上。
卻連對方的一絲油皮都沒有刮破。
幾乎就在一瞬間,大喇嘛手掌的嘎烏盒開始虛化,而他本身則開始變藍,就像是與嘎烏盒里的佛像合一了一般。
駕馭著法相,四周都散發出一種令人渾身倦怠的馨香,大喇嘛用手掌擒住楚河的刀。
而就在大喇嘛的身后,浮現出了十四條手臂,加上原本的兩條,竟然多達十六條手臂。
身后的每一條手臂,手掌中都掐著獨特的印訣。
這大喇嘛正是薩迦派的三祖扎巴堅贊,根本法門修的便是無上瑜伽密乘中的喜金剛法。
隨著十四只手掌中的手印變化。
楚河便感覺到身體正在不斷的變重,就像是有一層層的重力,如同大山崩塌一般朝著他壓來。
在外人眼中,楚河的身形正在不斷的彎曲、佝僂,仿佛要屈服跪拜在大喇嘛扎巴堅贊的腳下。
四周的法螺和法鼓的聲音,都開始飄遠,變得虛幻。
楚河卻念頭一動,金丹內隱隱成型的元嬰,擺出了一個雙掌托天向上的姿勢,大自在之意沖刷著楚河的靈魂,反而與那股龐大的重力,產生了猛烈的對沖。
果然重在于意,而不在于形體,楚河猛然一個抬頭,雙眼中電光如疾,讓那大喇嘛扎巴堅贊也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小半步。
楚河卻已經貼身撞了過去。
運刀如風,身旋轉如陀螺。
叮叮叮···!
刀風在扎巴堅贊的身上亂砍著,拉起一道道火星。
已經與佛像合一,運轉喜金剛法相的扎巴堅贊即便不擅長近戰,但是就是站在那里任憑楚河劈砍,楚河似乎也砍不動他。
八荒吞氣!
海量的靈氣匯聚到了楚河的金丹之中。
踏歌而行!
縱橫爭看銀刀出,瀺灂初驚玉花碎。
楚河的修為暴漲到了金丹極限,當刀速達到一定程度,在同一處反復割動,即便是堅硬的法相也露出了一絲絲的裂痕和破綻。
“風來!”楚河站在甲板上高呼。
風便真的來了!大量的敬畏之力在燃燒,然后化作狂風的力量附著在楚河的刀刃之上,讓楚河揮刀的速度更快。
“火來!”
熊熊之火在刀鋒處被點燃。
扎巴堅贊的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十六條手臂重重疊疊的朝著楚河拍來。
他的頭頂也浮現出了五面白骨冠,吞吐著各種氣息,想要將楚河吞下。
“風火絕連城,天開甲光出。引刀成一傲,寒芒竅中來。”
一言而落,楚河同樣一掌推出,卻見那手心之中,仿佛崩裂出了一把仿若虛幻的長槍,唯有一點寒芒,真實無虛。
啪···!
順著楚河刀鋒割裂的傷口,寒芒狠狠的扎了進去。
扎巴堅贊發出一聲痛呼聲,仰頭往后栽倒。
“老子的東西想給就給!不想給,你別想搶!敢搶,就崩了你滿嘴的牙!”咆哮一聲,楚河身體變大,高達十丈,腳下用力一跺。
嘩啦!
整艘寶船從中間斷裂開來,然后朝著下方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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