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洲頭,芳草萋萋,遙望黃鶴樓,楚河感慨頗多。
雖然黃鶴樓依舊聳立,往事如同歷歷在目。但是楚河卻清楚的知道,此黃鶴樓非彼黃鶴樓。
夜無非、雪老還有楚河手下新招攬的五名金丹好手,分列在左右兩側。
至于那些筑基期的修士,則遠遠的散開。
白日過當中,午時已過,約定好的時間,東陽離卻未曾現身。
楚河露出一絲冷笑,眼皮也不眨一下便道:“通知上游,準備掘壩!”
“厚土宗和逝水門的修士,都可以一起發力,把整個鸚鵡洲都往下游沖擊十里,化作飛鳳入海擒龍的形象。”
話音還未徹底落下,就見有濁浪排空。
一條蛟龍從江中飛騰而起,長達十幾丈,鱗爪飛揚,好似真龍,唯有頭上的角如牛角,未曾分叉,亦無龍須掛在顎下。
“大膽凡人!私自蓄水,妄圖更改我長江水像,簡直膽大妄為,莫非不怕天譴呼?”蛟龍嘴中發出宛如雷霆的嘯音。天空中烏云密布,隱隱有悶雷炸響,仿佛隨時都有暴雨傾盆而來。
換了一般人,見‘真龍’顯形,自然被嚇的肝膽打顫,也就信了這話,不敢妄為。
但是很不巧,楚河不僅見過真龍,而且勉強還算是長江龍君的毛腳女婿。
更湊巧的是,假扮長江龍君這種事,楚河本人也做過。
所以面對那龐大的蛟龍,楚河卻不緊不慢道:“東陽離!我好意邀你在此一會,解決問題。這便是你的態度么?若果真如此,那我們便沒什么好聊的。你若真是真龍,那我想滔滔江水,你自然能夠定住讓其不動,我做什么,都不該有影響才是。”
那蛟龍身上的鱗片微微炸起,龐大的龍威混雜著渾厚的真元,如同一座山般朝著楚河壓來。
只見他將手中的木杖往地上一杵,那木杖便化作一株梅樹,不斷的膨脹變大,就像是撐開了一個世界般,將東陽離壓下的氣勢,全部擋開。
看雪老的臉色明顯不佳,顯然修為上還是遜色東陽離一籌。只是同等境界之下,若非各方面的差距都極大,倒也不至于形成碾壓之勢。
楚河卻冷著臉,抽出一把細長的鳳頭刺,以真元操控,如同御劍一般朝著虛空刺去。
噗···!
一聲長長的氣鳴聲,東陽離的氣勢被直接刺散。
楚河一招手,那鳳頭刺便重新落回到楚河的手中,閃爍著金光。
蛟龍翻起巨浪,在江中攪動,終于化作一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落在了鸚鵡洲頭,站在了楚河的正對面。
“你這是什么東西?竟然可以刺破龍氣。”東陽離忌憚的看著楚河手中的風頭刺,皺眉問道。
原本自信滿滿的把楚河約出來,想要強行鎮壓楚河,讓楚河放棄改造鸚鵡洲的念頭。
卻實在沒有料到,楚河手下不僅有元嬰期的高手,并且本人也有如此奇寶。
天下萬靈,以龍威最盛,氣勢最強。
而楚河這一支風頭刺,卻能刺破龍威,并且是在楚河修為遠遠弱于東陽離的情況下,這就格外惹人注目了。
楚河手里把玩著鳳頭刺,慢條斯理的說道:“天后以九九根鎮龍釘,封鎖天下龍脈,臣服于玄鐵金鳳之下。”
“我這根鳳頭刺,便是以鎮龍釘和玄鐵金鳳的殘余邊角料制成的,專破龍氣,擁有奇效。”
這鳳頭刺,以楚河的身份地位,自然是弄不到的。這本是武則天將要賞賜給忠心于她的修士之寶,武三思提前獲天后賞賜了三根,念在楚河對其‘忠心耿耿’的份上,便送了楚河一根。倒是正好幫了楚河一個大忙。
見楚河毫不猶豫的將手里的風頭刺遞給雪老,東陽離的眉頭又皺了皺,終于放棄了再動手的打算。
“要如何,你們才肯放棄改變鸚鵡洲的地形?”東陽離問道。語氣傲慢,態度高昂,全然一副施舍的語氣。
楚河嘖嘖有聲的搖搖手指道:“這個問題不該問我,而是要去問武三思武大人,更改鸚鵡洲的形狀,將其化作入海擒龍之飛鳳狀,是武三思大人的決定,我只是一個執行者罷了。”
東陽離聞言,卻冷笑起來:“哈哈!就憑武三思那個蠢貨,也能想出如此膽大包天的主意?若非是你在其中竄說,他只怕連獻上‘寶圖’的念頭都沒有吧!”
楚河聞言,卻忽然一驚。
這東陽離究竟怎么回事?竟然對武三思有如此了解,看起來絕非是在隱世修煉,避世不出。
“小子!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背靠武三思,便可為所欲為。我若要你死,武三思也保不住你。”東陽離緊接著又說了一句道。
楚河聞言,心中的想法就更多了。
“他說武三思保不住我,也就是說,他有把握不會被朝廷的力量所針對。會有這樣的把握···除非他本身就是天后的人!”
“對了!對了!東陽離要施展換胎易形之術,就必須讓天地混沌,陰陽逆轉。如此說來,武則天登基,對他而言十分重要。他會在暗中成為武則天的爪牙,實在是再合理不過了。”
“蛤蟆吹大氣,我就站在這里,你又能奈我何?”楚河心中對此時東陽離的身份,有了揣測,嘴上卻絲毫不松。
東陽離冷笑道:“我現在確實無法奈何你,但是你這些手下,能一天十二個時辰,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么?只要他們一離開,我要殺你,不費吹灰之力。”
楚河聞言,好似被嚇住了一般,咬牙切齒半響,這才說道:“這個計劃,我布置了許久,動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更費盡功夫說服武大人,乃是我進身之階。你如今來此,空口白牙,說讓我放棄,就讓我放棄?”
“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非要保住這鸚鵡洲,我也確實不能讓我這群手下,時時刻刻護著我。但是我可以先推了這鸚鵡洲,到時你即便是殺了我,一切也于事無補。”
楚河這話說的擲地有聲,顯然不止是在放狠話。
東陽離聞言,表情微變,神情中多了幾分鄭重和擔憂。
“你要什么補償?且先說說,我若能做到,便不會推辭。只是···這更改鸚鵡洲之事,卻萬萬不可再為。否則你我不死不休。”此時東陽離的語氣雖然依舊強硬,但是比起最初那仿佛打發叫花子般,要隨便打發了楚河的態度,卻無疑有了很大的改變,是一幅正式談判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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