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蘇青言接到一個很意外的電話,大學室友兼死黨的電話,
原來是有七八個去外地實習的同學現在回來拿畢業證了,她們準備一塊聚聚吃個飯。如果只有死黨一個人,她當然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但這次還有其他同學,她心是不太想去的。
雖說都是同班同學,但大學期間真正跟她玩得來的也就那么幾個人。但架不住死黨的一再央求,再加上對方沒有太多時間再單獨聚一下,她也不好再推脫。
結果久別重逢的兩人到了現場才知道,來的不只有自己的同學,還是男同學的女朋友,女同學的男朋友,而且她們還都不認識。一個照面下來,兩人都有點后悔,但來都已經來了,又不能就這么走了,兩人也只好坐下。
再然后就是避免不了的套路…這場飯到底還是成為了這些同學炫耀的舞臺。
“這是我男朋友,是我們副臺長的兒子。”
“什么名嘴啊,就一小節目,還是剛上線的。”
“我們單位福利還不錯,前兩天聽臺長說給我配一輛車,嗨,其實我是不想要的。”
“真羨慕你們,哪像我啊,只進了一個地方臺,好在我們臺收視率還是遙遙領先的。”
蘇青言和死黨顧念相對無言,自動開啟了屏蔽模式,各自小聲述說著自己這幾個月的經歷。
“哎,青言,聽說你在京城找到了工作?什么單位啊?”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學忽然問蘇青言,眼神看上去是關切,眉宇間卻是展露著掩飾不住的優越感,緊緊的挽著邊上的副臺長兒子。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蘇青言還沒說什么,顧念站了起來。
蘇青言貌美恬靜學習好,難免會招來一些同性們的嫉妒,這位女同學就是其中之一。她哪里會不知道對方問這話的意思,下意識的想要維護她。她不想自己的死黨成為這場聚會炫耀的炮灰。
“顧念,飯還沒吃呢。”邊上一位同學忙拉住她。
“你們這樣就沒意思了,什么事不能緩緩啊?”
“就是啊,這次見面后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其他同學也嚷嚷開來。其中兩個跟顧念玩得還挺好,她就是因為她們在才決定來的,一時也不好真的就這樣走了。
“沒事,來都來了,吃了飯再走吧。”蘇青言也勸道。
“青言,你真的在北京找到了工作啊?”一位男同學有些吃驚的看著她。
蘇青言微微一笑:“工作倒是找到了,但不是你們想象得那樣,是在家視頻網站的文職工作,跟你們比差遠了。”
“文職?”花枝同學故作驚訝,“你怎么找了這樣的工作啊,你在學校的成績不是挺好嗎?連我都當上主持人了,你怎么…”
她后面沒繼續說下去,裝模作樣的搖搖頭,一副惋惜的模樣。
“是啊青言,你說你在視頻網站當主持人還說得過去,怎么做了文職工作啊?”這位同學語氣里透著點難以置信。
這可是蘇青言啊,不管是相貌還是成績都甩她們幾條街啊,怎么就…
“慢慢來吧,總是有機會的。”蘇青言面色坦然,并不在意這些同學們異樣的目光。
“想要在一線城市找到主持人的職位太難了啊,我在上海找的也是文職工作。”顧念看了看花枝同學,嘆道:“在座的這些同學里,我最佩服的還是你,剛跟校草同學分手,馬上又有副臺長兒子追,你的魅力還是這么大啊。”
花枝同學臉色微微一變,眼角余光看到身邊上沒流露出不高興的神色才放下心來。
“青言同學?”副臺上兒子忽然開口,“一直聽小花說起你,今天見到你果然跟傳聞中的一樣漂亮。我們那地方雖然是個小電視臺,但如果你有意的話,我想我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花枝同學臉色再變。
“不用了,謝謝。”蘇青言語氣平淡。
另一位一直對她有意思的男同學也說道:“青言,我可以跟我們臺長…”
不等他說完,蘇青言就打斷道:“謝謝,真不用,我現在挺好的。”
男同學道:“你都已經跟專業偏離了,為什么就不能接受一下同學們的幫助呢?好強也分時候啊。”
“就是啊,你一個文職工作有什么好的呀?跟主持人跟舞臺一點都不搭邊啊。”花枝同學說道。
蘇青言道:“我現在真挺好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花枝同學搖頭惋惜,心里卻是樂開了花,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個自己比她強的地方,不好好打擊一下就沒機會了。
“說起來也真是有意思啊,在學校的時候青言是最優秀的,沒想到出了社會,你卻是最落魄的。唉…人生啊。”
蘇青言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顧念冷眼一豎:“姓花的,你怎么說話呢?”
花枝同學反問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她蘇青言好歹是個傳媒大學的好不好?居然找了一個文職工作?說出去都丟我們學校的臉。我都不好意思說她是我的同學。大家四年真是白讀了。我們好心幫她她還不領情,真是不知好歹。”
“我真是后悔來見你們!”顧念怒從心起,不想跟她一般見識,拉著蘇青言就往外走,“我們走!”
“哎呀你們這是干嘛呀?”其他同學忙追了出去,“大家好不容易見一面,能不能別這樣啊。”
“我又沒說錯。”花枝同學洋洋自得,她邊上的副臺長兒子卻是跟著大家追了出去。她‘哎’了一聲,忙跟了過去,生怕他會被別人拐走似的。
“顧念…蘇青言…你們回來!”兩位同學在樓梯上拉住兩人。
“放開!”顧念冷冷說道:“你要再拉著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話雖這么說,但這些人看向蘇青言的目光還是帶著點異樣。
蘇青言現在的情況跟在學校確實是反差太大了。
“這是…怎么了?”一個聲音從樓下傳來。然后這些人就看到一個端著飯碗的年輕人一臉茫然的看著她們。
“張揚?”蘇青言有點詫異。
“這誰啊?”顧念上下打量張揚。
“我一個同事。”
“文職不都是女的嗎?怎么還有男同事啊?”花枝同學在樓上嘲諷道。
聽到這句,張揚也就猜出來一個大概了,問道:“同學聚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