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
雪獅子費力地從一大塊生牛腩上撕咬下一塊帶著血水的牛肉,隨便嚼了嚼就咽下去。
“這個臭男人,買牛腩干嗎不買那種預先切成一塊一塊的?就是為了便宜幾塊錢,害得老娘這么費勁!”
不過雪獅子好歹還有的吃,其他需要吃飯的精靈已經餓了快兩天了,它們不愿像雪獅子一樣茹毛飲血,也不愿意自降身價去偷偷吃普通貓糧狗糧,只能忍饑挨餓。
這是張子安沉睡的第二天,精靈們的生活已經亂成一鍋粥,平時飯來張口的它們不僅要餓肚子,還要反過來伺候他。
受低氣壓影響,天氣越來越悶熱,如果只是平靜地睡覺倒還好,但張子安似乎在夢中很掙扎,不時地皺眉、磨牙、哼唧、翻身,表情很不輕松,額頭經常是汗津津的。
在昨天,精靈們就注意到他的嘴唇干得快要裂口子了,想辦法給他倒了杯水,然后讓π喂給他,但由于他的嘴閉得很緊,一杯水倒是有多半杯灑出來了。
一開始大家還七嘴八舌地想辦法,但后來該說的都說了,該嘗試的辦法都嘗試了,張子安卻一直沒有醒,理查德甚至湊到他鼻子旁邊放了個屁,指望把他熏醒,結果還是失敗了。
星海一直趴在床邊,與他一樣沉睡不醒,但它睡得很安靜。
店員們把一樓的衛生打理得很好,沒有察覺什么異狀,起碼暫時沒有。
張子安的手機響過幾次,是有人找他商量蟲災的對策,都被理查德偽裝他的聲音給敷衍過去了。
谷奶奶還上門找過他,聽店員們說他出門了,這才遺憾地回去,還嘀咕地抱怨小安子怎么選擇這時候突然出門。
精靈們已經把能想到的對策都說完了,后來都陷入了沉默,就這樣安靜地待在二樓,或者趴臥,或者心煩意亂地踱來踱去。
平時有張子安在的時候,永遠不會這么無聊,他一會兒跟理查德和雪獅子斗嘴,一會兒為老茶燒水沏茶,一會兒又被菲娜指使著忙前忙后,抽時間還要跟星海玩捉迷藏,難得閑下來坐下歇一會兒,也是坐在書桌旁幫π檢查一下錯字和語句不通順之處…
飛瑪斯和世華相對來說可以自得其樂,不需要他太多的陪伴,但他作為飛瑪斯的經濟人要與電影圈的人打交道,閱讀他們發來的劇本以及拍攝合約,同時世華是用他的身份跟直播平臺簽約的,所以還要跟直播平臺商談商業合作事宜,之后還要跟飛瑪斯和世華反饋。
唯一不需要他操心的只有弗拉基米爾,盡管如此…
趴在窗臺上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的弗拉基米爾突然一激靈站起來,“喵了個咪的!我就知道這幫…”
它回頭看了一眼飛瑪斯,改口道:“我就知道這條白狗不可輕信!這才剛過了幾天,就悍然撕毀停戰協定,竟敢再次發動圍剿!”
其他精靈不清楚什么情況,也跳上窗臺輪流往外看,只見一條白狗趁著傍晚的夜色沿著墻根悄悄溜到了附近,正在鬼鬼祟祟地打量周圍的建筑,像是在尋找寵物店的位置。
它們不認識這條狗,但聽弗拉基米爾和張子安念叨過它的形貌,所以猜出它正是和弗拉基米爾針鋒相對的那只精靈。
流浪狗和流浪貓已經在張子安的主持下簽定了臨時停戰協定,約定好在蟲災的問題解決前,流浪狗不會再次踏入濱海市市區鬧事,但眼下蟲災的威脅尚存,為什么它又來了?
老茶勸道:“先不要急,它似乎是單槍匹馬而來,聽聽它有何說辭,再做決定不遲。”
弗拉基米爾其實也看出來了,對方并不像是要打架的樣子,但因為張子安沉睡不醒令它心頭焦躁,倒是很想找茬兒跟對方打一架,借此發泄一下火氣。
“你來干什么?想刺探我軍的情報?”它站在窗口喝道。
小白聞聲抬頭,看到了才能對頭,沉聲說道:“我有事要說。”
弗拉基米爾見其他精靈沒有反對的意思,慨然一揮爪子,“那你就上來吧,諒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小白此次是悄悄進城的,趁著人們忙于對付毛毛蟲,顧不上流浪狗,就孤身一人前來談判。
它見附近沒人,先跳上五菱神光的車頂,又借力跳上了窗臺。
開口講話之前,它掃視室內,不禁心頭凜然。
它以為強敵只有弗拉基米爾一只貓,卻沒想到小小的一間房子里,居然云集著這么多精靈,而且每只精靈看上去都并非易與之輩,最麻煩的還大部分都是貓…
狗倒是也有,不過那條德牧顯然并不在意小白的出現,只是抬頭看了它一眼,又擔憂地趴下來注視著床上的張子安。
“如果想打入我軍內部,然后分化我們,那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弗拉基米爾警告道,“我們允許你進屋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不妨先說說你為什么沒有遵守停戰協議,擅自進入濱海市區?”
小白哼了一聲,“我沒有遵守停戰協議?明明是你們沒有遵守,說好的每天送吃的過去呢?說好的每天來結算垃圾費?現在兄弟們已經餓了兩天,餓得眼珠子都紅了,我費盡口舌才勸它們稍安勿躁,由我自己前來交涉,你反倒說我們沒遵守協議?血口噴人也不能這樣!”
流浪狗們這兩天的情況很不妙,已經吃慣了干凈狗糧和雞腿的它們,突然失去了食物的來源,又只能去垃圾場里刨食,引起了它們極大的抵觸,甚至險些發生嘩變…
這就是所謂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畢竟它們跟著小白混是為了吃香的喝辣的,不像流浪貓那樣是出于共同的信念而集結在一起。
流浪狗們嘗到拾荒的甜頭,現在撿垃圾撿得不亦樂乎,但它們辛苦撿來的垃圾這兩天突然沒人負責回收了,無論撿得多的還是撿得少的,為了填飽肚子都只能回垃圾場刨食,這種落差誰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