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安聽理查德笑聲有異,心中一凜,知道自己盯著蒂姆屁股看的行為又讓這只污鸚鵡想入非非——別問非非是誰,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理查德自己也許不是基,但它肯定很想讓張子安變成基——他能理解這種想法,如果可能的話,他也想讓全世界的男人都變成基,這樣全世界的女人就都是他的了…沒毛病!
幸虧張子安在不擺口型的時候臉上總是強作微笑,這幾聲賤笑尚未引起蒂姆和勞倫的懷疑。
他們坐定之后,勞倫立刻說道:“杰夫,我可以叫你杰夫對吧?我和丈夫這次來中國,真的很想親眼見識一下小貓跳舞的樣子,這對我們非常非常重要!可否請你滿足我們這個愿望?”
她和丈夫的四道目光緊緊盯住張子安的臉,殷切期盼著他的回答。小貓會跳舞,這是一切后續合作的基礎,如果這是真的,其他的事都好談。
理查德怕張子安沒聽明白,清晰地重復一遍:“所以你們想看小貓跳舞?”
“是的,如果可以的話。”
張子安微微點頭,理查德配合著說道:“沒問題,這很簡單。”
他站起來,沖著幼貓們拍了三下手。
幼貓們立刻停止了玩耍,齊刷刷地仰起臉望向他。
蒂姆和勞倫的心臟像是被炮彈重重地擊中了!
光看到這一幕,他們就能確定,小貓集體跳舞是真的,絕對是真的!
夫妻倆彼此交換著眼神,均想把此時心中的激動傳達給對方。
接下來,無論是配合還是幼貓們的舞蹈,全都跟視頻中不差分毫…不,這么說并不確切,身臨其境從現場觀看小貓們集體跳舞,要遠比視頻中更加震撼!
蒂姆和勞倫都是愛貓之人,否則也不會將經營貓舍作為畢業的事業來對待,也不會對顧客的養貓資質提出苛刻的要求。看到這群可愛的幼貓搖首擺尾,整齊劃一地翩翩起舞,他們自從出生以來好不容易建立的世界觀都被完全顛覆了!
他們不知道說什么好,不知道想什么好,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這是神馬巫術!
一曲舞畢,幼貓們各歸原位,張子安回身落座。
蒂姆和勞倫拼命鼓掌,手都拍紅了。
“獻丑了,不知二位是否滿意?”理查德問道。
“太神奇了!真的太神奇了!我真是不敢相信!”勞倫激動得語無倫次,“請原諒我們的失態,但這是我們這輩子見過的最神奇的事!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
粗線條的蒂姆更是將英語里表示驚訝的各種詞語排列組合說了個遍!
聽著他們真心實意的贊美,張子安心里美滋滋,表面上還要維持云淡風輕的室外高人風范。
勞倫固然激動,卻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她見時機差不多,氣氛也很融洽,便適時提出了疑問:“杰夫,你是否介意我們請教一下?你是怎么做到如此神奇的事?我們對此真的非常好奇。”
理查德不止一次聽張子安扯淡,便替他扯淡道:“因為我是中國一種古老神秘職業的傳承者——馴貓人。”
“馴貓人?”勞倫和蒂姆異口同聲地重復道。
“是的,所謂馴貓人,可不是教貓如何上廁所那么簡單,而是從古代存續至今的不傳之秘,當今中國仍然掌握這門手藝的人寥寥無幾,而我便是其中之一。至于具體方法…抱歉,祖上留下來的規矩,馴貓手藝只能代代單傳,法不傳六耳,恪于祖訓,恕我無法奉告。”理查德不亢不卑地說道,說完之后它又想了一下,模仿張子安的思路補充了一句:“所以為了不讓這門手藝失傳,我很想找個女朋友…”
張子安真想給它點個贊,這句話說到他的心坎里去了!甚至連他自己都信以為真,認為自己真的是馴貓人,找女朋友的目的更是無比崇高,脫離了低級趣味,而是為了不讓古老的手藝失傳…
勞倫和蒂姆聽到最后是一臉懵逼,怎么還扯上女朋友了?
話雖如此,他們此前從未來過中國,對于中國的了解完全來自于報紙、電視和網絡,其中多有不實和夸張之言。受到媒體宣傳和輿論和影響,他們對中國的了解完全是片面和狹隘的。中國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是強大、神秘,在某些方面又落后于時代,張子安馴貓藝術和將祖訓奉若神明的做法更是加深了這一印象。
他們早就聽說中國留存有許多自古傳承下來的神秘技藝,例如氣功、風水、五行、功夫、針灸、中醫…想來這馴貓之術也是如此,只不過更為罕見、更為神秘。至少張子安不是巫師,而小貓跳舞也不是巫術,這樣他們就放心了,否則讓他們背棄對上帝的信仰而向黑巫術屈服,他們還是無法接受的。
他們沒指望張子安能輕易將秘密拱手相讓,但他們也不會就這樣放棄,否則就白跑一趟了。
“杰夫,請聽我說,我有一個提議,對咱們都有好處。”勞倫注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合作,希望你可以認真考慮一下。”
無論是張子安還是理查德都對這個提議并不意外,畢竟無利不起早,他們姓凱勒,不姓白求恩,大老遠跑來中國,除了親眼見證小貓跳舞的真相以外,一定是別有所圖的。
“請講,我洗耳恭聽。”理查德說。
勞倫與丈夫再次交換了眼神,從彼此的眼睛看到了決心。
“我的意思是,你有我們需要的東西,而我們也有你需要的東西。”勞倫指著嬉鬧的幼貓們說道:“請問杰夫,你這里為何沒有布偶貓?據我們所知,布偶貓在全世界都很受歡迎,中國也不例外。”
事不關心,關心則亂。聽到Ragdoll這個單詞,本來一直在臉上掛著虛假笑容的張子安神情為之一滯,隨即收斂了笑容,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連呼吸都有些異樣。
站在他肩頭的理查德通過爪子感受到他肌肉與呼吸的變化,暫時沒有說話,繼續聽著。在這種時候,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勞倫也注意到他表情的微妙改變,不動聲色地說道:“杰夫,你是中國自古傳承下來的馴貓人,同時又是劍橋大學的博士,一定聰明過人,你能猜到我和丈夫為何將自家的貓舍取名為‘藍色巔峰’么?”
“愿聞其詳。”理查德說。
勞倫向丈夫微微頜首,示意是時候了。
蒂姆打開行李箱的密碼鎖,從里面取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遞給妻子。這是他們出發之前精心準備的東西,終于可以拿出來了。
勞倫接過來,打開之后請張子安看,文件夾里全都是布偶貓的大幅特寫,用單反相機拍攝之后沖洗出來的,每張照片都有12寸大,細節之處纖毫畢現,無論是器材還是拍攝水平都比鄧潔那張avi畫質的柴犬照片強得多,根本沒有可比性。
這也可以證明他們的誠意,沒有敷衍般地用手機拍幾張充數,為了表示正式的意向,一切以紙質文件為準。
張子安看到照片的第一眼,與照片里的雙色布偶貓對上了視線,頓時屏住了呼吸。
好美的藍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