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隨著袁軍大軍的不斷接近,朝廷軍中,突然響起了嗚咽的號角之聲,便見擋在前方的朝廷兵馬紛紛向兩邊如同潮水般退去,將藏于軍陣之后的東西顯露出來。
“這是…”袁紹坐在馬背上,看著遠處漢軍軍陣后撤后,顯露出來的東西,面色變得愕然起來。
田豐眼角抽搐了兩下,急向袁紹道:“主公,速速下令全軍停止沖鋒,當立刻后撤!”
但見朝廷軍中,一排戰車橫貫東西,雖然樣子有些怪,通體并不復雜,由堅木打造,與記載中的戰車不同,沒有車廂,四個輪子支撐著戰車,但車身與地面之間的距離卻壓得極低。
車寬六尺,前方卻探出無根削尖的木樁,猶如野獸的獠牙一般猙獰的刺向前方,車身之上,也是布滿了一根根倒刺,只是看著,就很有震撼力。
隨著嗚咽的號角聲不斷響起,那些怪異的戰車在將士的奮力推動下,開始朝著袁軍推動。
足足有八百多輛,之前被軍陣遮擋,看不出來,但此刻,隨著前方的軍隊后撤,這八百輛戰車便猙獰的顯露在袁軍軍前,借助著地勢偏高的優勢,戰車在將士的推動下開始加速,如同八百頭猛獸一般沖過來,原本氣勢如虹的軍隊,面對著這八百輛怪獸般的戰車,先前那如虹般的氣勢迅速消散。
這邶城之外,北高南低的地勢為這戰車陣添加了不少助力,車速在不斷加快,轉眼間便與袁軍撞擊在一起。
“嘭”猶如驚濤駭浪拍擊在堅固的磐石之上一般,只是頃刻間,大量的袁軍避無可避的撞擊在逐漸加速的戰車之上,一蓬蓬血霧飛濺,那一根根削尖的木樁,如同獠牙一般輕易地刺穿了袁軍的身體,袁軍的兵器除了能在這戰車之上留下幾道刀痕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戰車!?”袁紹看著眼前的戰況,驚怒莫名,戰車雖然曾經盛極一時,在春秋戰國時代,幾乎成為衡量一個國家軍事力量的標準,但隨著歲月的流逝,時代的變遷,戰車因為種種缺陷,而退出了歷史舞臺,沒想到,今日劉協竟然將之重現,更借助地勢,將戰車的威力發揮到最大。
實際上,這種戰車已經與原本的戰車有了很大的區別,與其說是戰車,劉協更愿意將其命名為沖車,專為破陣用的。
“停止沖鋒,徐徐后退!”袁紹面色變得難看起來,原本整齊的陣型,此刻在戰車的沖擊之下,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不能退!”田豐聞言,面色大變,這個時候一退,那可就徹底完了,那戰車看似威猛,但實際上人力終有窮盡,在年殺了不少袁軍將士之后,速度已經緩慢下來。
最重要的是,袁軍的士氣在戰車的迎頭痛擊下本就不高,此刻一退,很有可能發展成崩潰,這些袁軍就算訓練的再好,那也是新兵吶,莫說是新兵,就算是老兵,在這種情況下,一旦退了,恐怕都可能直接潰散,更何況是沒經歷過多少戰陣的新兵?
事實上,戰車并不可怕,尤其是這種人力戰車,不可能無限制的發起沖鋒,真正可怕的,是它帶來的威懾力以及對士氣的打擊,在雙方開始交鋒的那瞬間,戰車那排山倒海般的沖鋒,足矣在心理上讓袁軍產生無法抵擋的感覺。
但這個時候,最是考教指揮者心里的時候,如果袁紹此刻不被戰車無敵的假象所迷惑,適當做出一些調整的話,雖然士氣失了不少,但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只是袁紹沒有,他直接下了一個最愚蠢的命令,徐徐后撤!
雙方已經打到這個程度,前方的陣型已經在戰車的撞擊下變得支離破碎,這個時候,怎么可能撤,還徐徐后撤,這個時候撤退,只會自亂陣腳,這些新兵,訓練的的確不錯,如果是打順風戰的話,可以無往而不利,但終究不是久經戰陣的老兵,心態和對戰場的了解上,遠非老兵可比,此刻一旦下令后撤,那就等于是自亂陣腳,再想卷土重來,就不可能了。
如果這個時候,朝廷再派出騎兵來趁勢掩殺…田豐不敢再想下去了。
袁紹的命令已經一級一級的傳下去,田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知道,這剛剛開始的一仗,隨著袁紹這條錯誤的命令,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
事實不出田豐預料,隨著袁紹撤退命令的下達,原本后方還算穩定的陣型開始亂起來,而造成混亂的,卻并非因為朝廷的戰車,而是前方目睹了戰車威勢的袁軍將士像受驚的獸群一般四處亂竄,不斷沖擊著后方的軍陣,甚至無需朝廷的軍隊沖擊,袁軍的軍隊已經亂成了一團。
“殺”
趙云重新帶著輕騎從陣中殺出來,同時許褚也在劉協的命令下,率領著鐵甲騎軍從另一側開始對著陷入混亂的袁軍發起了沖鋒。
兩千鐵甲精騎如同一股鋼鐵洪流,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碾壓過來,有袁軍將士見狀或是想要躲開,或是想要奮起反抗,只是已經完全被打亂的陣型,零星的反抗如何能夠對鐵甲精騎產生絲毫影響,只是一瞬間,鐵甲精騎就如同一支鋒利的匕首一般,一頭撞進了袁軍最柔軟的不為,無情的將混亂的袁軍切割開,擋在戰馬前方的袁軍,不是被撞飛,便是被冰冷的馬蹄碾壓而過,踩成了肉糜。
鐵甲精騎就如同犁過荒野的犁,所過之處,袁軍就如同那荒野之中的荒草一般倒了一地,滿目狼藉,而鐵甲精騎在殺出軍陣之后,一路揚長而去,并未停留,鐵甲精騎的戰斗力雖然不俗,但持久力卻不足,難以長時間作戰,這樣規模的大陣,若非袁軍已經自亂陣腳,憑借袁紹對鐵甲精騎的研究和準備的手段,鐵甲精騎可造不成這么大的危害,甚至如果沖得太狠,全軍覆沒都不是沒有可能。
“不要亂,不要亂!”呂曠、呂翔手持兵器,歇斯底里的怒吼著,想要穩住軍心。
但本就因為戰車的沖擊加上袁紹的撤退命令而混亂的戰陣,此時被許褚率領著鐵甲精騎犁地一般犁過一遍,更加混亂的袁軍將士哪里還控制得住,這個時候,新兵和老兵的差距就凸顯出來了,一些老兵知道此時不能亂,還能勉強守住陣腳,而新兵們卻已經徹底慌亂,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不但無法堅守自己的位置,甚至將一些老兵穩住的陣腳給沖散。
趙云率領著輕騎再度出擊,卻并不殺入人群,而是繞著袁軍混亂的軍陣不斷地拋射箭簇,一蓬蓬箭雨落下來,讓袁軍本就已經混亂的陣型變得更加混亂。
袁紹此時也有些慌了神了,狠狠的瞪了田豐一眼,讓田豐郁悶的想要吐血,硬著頭皮道:“主公,此刻當速退往邶城,或可挽回一些劣勢。”
此地距離邶城不遠,如今既然敗局已定,想要重新穩住局勢已經不可能,倒不如退入邶城,借助城池之利,先擋住朝廷兵馬,然后重新整合部隊,或許還能保得一絲元氣。
朝廷的號角聲再度響起,前方的戰車已經被堆積如山的尸體給阻攔住,難以再用,一名名藏于戰車之后的戰士隨著號角聲的響起,飛快的自戰車后方殺出,對著亂成一團的袁軍將士發起了瘋狂的追擊,讓本就混亂的袁軍陣型,變得更加混亂。
“撤”咬牙切齒的看著前方在朝廷軍隊的追擊下,徹底混亂了的袁軍將士,袁紹面色有些發白,就算他不說,此刻已經亂成了一團的袁軍將士也已經開始瘋狂的后撤了。
“追!”劉協在高臺上看的分明,袁軍陣型是徹底亂了,這個時候,可沒什么窮寇莫追的說法了,袁紹這次不自量力的跑來找事,劉協可不準備慣著他。
隨著總攻號角的響起,趙云一馬當先,率領著輕騎殺入了敵陣當中,先一步將敵陣分割開來。
“不要亂!穩住!”呂曠、呂翔兄弟二人在亂軍之中瘋狂的呼喝著,雖然陣型已經徹底亂了,但此刻要撤退,再這么亂下去,恐怕自己都能被自己給玩兒死。
遺憾的是,此刻已經沒人再聽他們二人的指揮,呂曠、呂翔大怒,帶著親兵在人群中來回穿梭,但有不聽號令,胡亂推擠者,便立刻上前,一刀將其斬殺,呂曠親自手持大刀,將一名把同伴推倒的戰士斬殺,就在他準備轉身之際,一股冰冷的殺機突然彌漫全身,耳畔傳來呂翔撕心裂肺的咆哮聲。
“噗噗噗”
一連三枚破空而至的弩箭,射穿了呂曠的身體,魁梧的身軀在馬背上一僵,舉起的大刀無力地垂落,身體也自馬背上滑落下來,被周圍的袁軍將士踩踏而過。
“兄長!”呂翔看的目眥欲裂,瘋狂的拍馬上前,眼看著一群袁軍將士毫無自覺地踩著呂曠的尸體來回踩踏,不禁大怒,此刻也不管什么袍澤,揮槍就殺,頃刻間便將五六名將士斬殺在地。
“噗”一名袁軍眼看呂曠從身邊殺過,將自己的兄弟殺死,不由大怒,追上去就是一刀,將呂曠的馬腿給斬斷。
“還我兄弟命來!”那將士瘋狂的撲向呂曠,兇狠的一刀殺向呂曠,卻被呂曠一槍甩飛,還未等他站穩,一聲聲嗡鳴聲中,六枚箭簇同時射來,在呂曠驚怒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