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袁本初高掛免戰牌,未有出兵之象。”次日一早,劉協擊鼓升帳,聚集眾將商議軍事之時,負責偵查的趙云躬身道。
“免戰牌?”劉協挑了挑眉,不解道:“朕一直不懂,這免戰牌是誰定下的規矩,一定要遵守?”
黃忠聞言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這免戰牌一開始,只能守城一方用,通常城高墻后,守方不愿出戰,攻城一方也難以攻破城墻,所以不如等對方收了免戰牌,出城再戰勝率會大一些,后來漸漸也有人在兩軍對壘之時用,一般會以三日為限,卻并非一定要遵守,但此時袁紹采取守勢,我軍兵力不及對方,強攻的話,怕是會吃虧。”
郭嘉笑道:“想來接連吃了敗仗,袁紹此時正想恢復士氣,所以才掛出免戰牌。”
“正好,我軍初來,正要修整一番,不過這三天,朕可不能讓那袁本初好過。”劉協笑道:“黃忠。”
“末將在!”黃忠聞言,上前一步拱手道。
“真的神弩營暫于你調遣,三天的時間里,只要袁軍趕冒頭,就給朕射殺,朕倒要看看,那袁紹要如何恢復士氣。”劉協冷笑道。
“喏!”黃忠聞言,目光一亮,興奮道。
神弩營的威力他上一次可是見識過了,雖然只有五百人,但精準的射術加上朝廷配給的神機弩,兩百步內,鮮有不中,而且射速極快,哪怕黃忠的八千神射手論手速都比不上這些神弩營戰士,那神機弩威力極強,但拉弦卻并不費力,甚至連普通弓箭三分之一的力量都用不上,能夠持續作戰,這可是劉協麾下的王牌之一。
“子龍!”劉協扭頭,看向趙云。
“末將在。”趙云上前一步,朗聲道。
“調五千輕騎護航,若那袁術只以步兵追擊,無須理會,但若出動騎兵,你負責保護神弩營安全。”劉協肅容道。
這神弩營雖然只有五百,但在劉協手里,可是絲毫不下于西涼鐵甲的精銳部隊,西涼鐵甲的目標是碾壓沖鋒,披堅執銳,那這神弩營就是用來斬將奪旗的精銳。
“末將領命。”趙云拱手應命一聲,與黃忠一起,領了令箭告辭離去。
“如今青州戰事,太史慈將軍已經收回北海,與袁譚對決于臨淄一帶,不過袁紹主力雖被我軍牽制,但據暗衛傳來的消息,清河、平原一帶世家,以崔家牽頭,又調集了三萬兵馬支援青州,我軍如今與袁紹對峙于此,怕是難以支援,不知諸位有何良策,可助太史慈渡過此劫?”送走了黃忠、趙云之后,劉協看向眾將,將一封書信交給眾將傳閱,皺眉道。
上一次敗了,還能退走膠東,但這一次重新拿下北海之后,若再退走,那民心可就全沒了。
看著暗衛傳回來的密信,一眾將領有些瞪眼,讓他們支援,自然二話不說,但眼下朝廷這邊,顯然拿不出兵馬來馳援青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讓他們如何辦?
劉協也沒指望這幫大老爺們兒能給自己獻策,目光徑直看向郭嘉。
郭嘉微笑道:“陛下何須舍近求遠,莫忘了那泰山臧霸。”
“臧霸?”劉協聞言,皺眉道:“此人當初太史慈退兵膠東之際,便投了曹操,此刻怎會助太史慈?”
“陛下有所不知,那臧霸重實利,當初雖然名義上歸附了曹操,卻是聽調不聽宣,泰山一直以來,都在其掌控之中,坐觀天下大勢,此番我朝接連擊殺陳登、袁術,迫退曹操,又連敗袁紹,只需遣一能言善辯之人前去游說,陳明利害,并許以官爵,定能叫臧霸相助,更何況我朝并非讓他反叛曹操,而是助太史慈將軍一臂之力,安有拒絕之理?”郭嘉微笑道。
劉協聞言,點了點頭,看向眾人道:“不知何人可去?”
“陛下。”劉備站出來,微笑道:“臣愿前往一試,由臣前去,也可向那臧霸表達我朝廷之誠意。”
劉協看著劉備,沉吟片刻后,點頭道:“皇兄若愿前去,自然是再好不過,就準那臧霸泰山太守,虎翼將軍之位,讓他盡快派兵支援太史慈。”
“喏!”劉備躬身一禮,告辭離去。
劉協又與眾人說了一番接下來的目標之后,便遣散眾將。
袁紹大營,一早掛起了免戰牌之后,袁紹只是令眾將安撫將士,準備三日后再與劉協激戰,轅門之上,一名校尉正在巡視營防。
“將軍快看!”一名眼尖的將士突然指著前方道。
“嗯?”守營校尉皺眉,順著那將士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一支人馬出現在袁營外二百步左右的地方,人數不多,大概也就五百人左右,這些人想干什么?
將領有些不解的看著這支兵馬,并不覺得這些人能對營寨產生什么威脅。
“咻咻咻”
耳畔突然響起一陣破空聲,緊跟著校尉眼前便見烏芒一閃,下意識的想要躲避時,卻見咽喉一痛,一枚烏黑的箭簇已經貫穿了他的咽喉,只留下一截箭尾,還在風中不斷顫動。
校尉愕然的瞪著前方,不甘的伸手抓了抓,卻沒能抓到箭桿,雙目瞪著前方,想要呼喊,卻只能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響,聽起來極為滲人。
幾乎是同時,校尉身邊的十幾名守備轅門的將士,盡皆被射殺,竟無人能發出示警之聲。
“五人一隊,繞營而走,人畜不留!”迅速的收起了弩箭,立在前方的神弩營統領冷漠道。
五百神弩營將士沒有說話,只是迅速散開,每五人自發組成一隊,開始繞著袁紹大營飛奔,一枚枚箭簇隔著兩百步的距離射向營寨上的士兵,不時發出一聲聲慘叫之聲。
“敵襲”
凄厲的吼聲在剛剛響起之后,便戛然而止,發出叫聲的將士,無力的一頭自寨墻上栽倒下來,濺起了一蓬塵土。
“嗚”
嗚咽的號角聲中,轅門突然洞開,一隊袁軍在大將韓瓊的帶領下飛奔而出,這韓瓊,乃是河/北槍王韓榮的侄子,一手槍法頗為了得,今日負責大營防御,眼見敵軍不過數百,便敢公然跑來射殺袁營將士,當即大怒,點了三千兵馬,便從營中殺出,定要將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朝廷射手擊殺。
黃忠皺眉,正要喝令神弩營撤退,卻見那神弩營統帥嘴中突然發出一陣陣怪嘯,帶著身邊的幾人飛奔起來,卻并非逃跑,而是一邊飛奔,一邊迅速從箭囊中取出弩箭,不斷朝著追兵射擊,速度竟然絲毫不比追兵慢多少。
“噗噗噗”
不斷有袁軍中箭倒地,附近的神弩營也并未匯合,只是迅速朝著這支追兵射擊,等待神弩營統帥帶著人逃到附近,才匯合了統帥繼續繞營而走,韓榮的追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被射殺,哪怕是在飛奔中,神弩營的將士射出的箭簇也少有落空,只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已經落下了不下百具尸體,而且黃忠愕然的發現,在這支追兵背后,另一邊的神弩營將士也飛快的集結起來,追著袁軍將士放箭,看起來,似乎讓這支追兵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而隨著神弩營的將士越聚越多,袁軍的傷亡速度也更快。
“大膽!”眼見著這支部隊面對這么多追兵,不但沒有倉皇而逃,反而大膽的反擊,偏偏對方跑的極快,一時間,竟然難以追上,眼見周圍的將士不斷中箭倒地,韓瓊心中大怒,仗著戰馬,怒喝一聲,拍馬舞槍殺出陣來,殺向這幫射手。
“聚殲!”神弩營統領見狀,眸子里閃過一抹殺機,迅速扣住神機弩,對著韓榮便是一箭射去,身邊的神弩營將士得令,也是迅速將冒頭直指韓瓊。
韓瓊卻也了得,十幾枚箭簇破空而至,一桿大槍舞動,竟都被他一一蕩開,馬速不減,一路沖殺向那十幾名神弩營將士。
一輪箭簇被盡數擋下,二輪弩箭也被蕩開,眼看著距離已經不到五十步,那神弩營統帥突然厲聲道:“射馬!”
“噗噗噗”
韓瓊槍術了得,卻也沒辦法連戰馬都完全罩住,而這些神弩營的射術相當驚人,只是一瞬間,除了五枚弩箭被韓瓊擋飛之外,剩下的十來枚弩箭盡數沒入戰馬身上,戰馬發出一聲悲鳴,轟然栽倒在地,馬背上韓瓊連忙一撐馬背,飛躍而起。
“射!”
神弩營統領已經重新扣好了一支弩箭,見韓瓊騰空,目光一冷,一箭射出,這一箭正是韓瓊剛剛躍起,精神松懈的那一刻,在韓瓊驚怒的目光中,弩箭輕易地射穿了他握槍的右肩。
“豎子爾敢!”韓瓊大怒,卻在同時,十幾枚弩箭破空射來,勉力揮槍格擋,但肩膀上的傷勢嚴重阻礙了他的發揮,在擋開三枚之后,余下的弩箭盡數落在他身上,身軀連顫,落地時,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地,左手拄槍而立,一臉驚怒的看著這幫射手。
“死!”神弩營統帥冷冷的看著韓瓊,再次扣動弩箭,不等韓瓊再有反應,一枚箭簇已經貫穿了他的顱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