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開太學么?
看著蔡琰離開的方向,劉協皺眉思索著,自董卓遷都洛陽之后,太學就名存實亡了,所謂太學,便是為那些世家子弟開設的學院,可以理解為求學之地,也可以理解為世家子弟鍍金的地方,一般朝廷用人,會首先考慮太學院,如果太學院沒有適合的人才,才會由各地舉薦出來的孝廉中甄選合適的人才。。..。
重開太學院,看起來,似乎是在向士人釋放一個妥協的信號,但實際上,與劉協的理念并不沖突,雖然如今劉協提拔了不少寒‘門’人才,但實際上,大部分官職依舊是由世家子弟來擔任。
這個時代,九成以上的人才,都出自世家,莫說朝廷,任何一方勢力,想要發展壯大,想要正常運轉,都不可能撇開世家。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這句話說的太好了。
“就先刊印論語吧。”劉協扭頭,看向蒲元笑道。
選擇論語為第一步推廣的教材,一是因為論語畢竟知道的人多,就算是鄉野村夫,也大多知道有這么一部書,容易讓人接受,二則是簡單,通篇都沒有太多生僻的東西,而且只要是個認字的,都能教授,在這件事情上面,不要指望世家會大力支持,不給暗中使絆子,已經是燒高香了。
而劉協如今手中,能夠拿出來去教授這些東西的人可不多,總不能讓賈詡這樣的人才跑去鄉間傳授學問吧。
所以重立太學,然后從太學院中挑選一些適合的人才洗腦,填充到自己的隊伍之中,如今劉協治下縣城都有近兩百個,若以鄉來計算的話,那得上千了,就算每縣只需要開一個學堂,加起來所需要的人力也是個不小的數目。
所以降低教授者的‘門’檻,反正論語的話,只需要識字,能夠給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講解就行了,最重要的,就是教人識字,在此之后,縣學才會真正教一些比較高級的學問,一般鄉學的授課時間在一年,只要能夠默寫論語什么的,就可以畢業,然后進入鄉學,才會接受正式的教育。
而劉協也有這一年的時間來整理,研究這縣學主要學得東西,術算就是最重要的一環,除此之外,還會將一些工匠、商人之類的東西融進去,而縣學,也是未來為劉協培養管理人才的地方,從這里出來的人才,很難出現那種智謀出眾,王佐天下的大才,但一定能夠做實事,能夠完美的將朝廷頒發下來的政令做好。
雖然不像郭嘉、賈詡這類有著輔國能力的,但卻是運轉天下所必不可少的,個人的能力或許并不出眾,但卻能構成朝廷管理天下的基石,就算賈詡、郭嘉之后,劉協招攬不到類似頂尖的人才,只要這些人在,縣學之中,源源不絕的提供類似的人才,朝廷就只會越發穩固。
至于更往上的郡學,就是深入研究了,同樣不大可能出現頂尖之者,卻能培養出某一領域的頂尖人才,比如術算一學,縣學中教的都是基本的運算和運用,但到了郡學,就是更深入的研究了,深入到各行各業,比如工匠如何做才能更出效率,木軌的承重極限,改進方向,再比如金融,雖然這個時代的金融比較原始,但正是因此,才有更好的發展空間,這里是培養社會‘精’英的地方,也是日后推動大漢朝前進的根本力量。
至于最終,就是將太學融入三學之中,作為郡學的一個升遷之地,只要入了太學,就相當于有了功名,會在軍中或是官場上掛上一個名譽頭銜,專‘門’為國家各行各業制定前進方向。
當然,這些東西真要一點點實現,難度不小,目前劉協要做的還是第一步,重立太學,然后創辦鄉學。
鄉學實際上沒必要太過擔心世家的反應,劉協也沒準備親自出面,而是要以商業的手段,在各地建立書院,這并不觸犯律法,劉協要做的,就是到時候保駕護航,避免世家從中作梗,等時機成熟之后,再興建縣學,到時候阻力肯定會大,但有了鄉學打下的根基以后,就不用太擔心縣學的問題了,這是關乎國家未來興衰的根本,也是科舉取士的雛形,必須穩中求勝,等到縣學第一批學子達到要求的時候,劉協就不用太在乎世家的態度了,哪怕所有世家集體罷工,劉協到時候也有充足的人才迅速補充上去。
這一次,工部之行對劉協來說收獲頗豐,讓衛忠帶了十本已經裝訂成冊的論語后,劉協滿意的離開了工部。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衛忠,一會兒去讓人請文和…”劉協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遂改口道:“算了,明天再說吧。”
賈詡也是隨著劉協一路奔‘波’,他可不像劉協體魄強健,還是讓他好好休息一番再來商議吧。
華燈初上的時候,劉協在闊別一年之后,再次回到了承明殿。
“陛下。”呂靈雎帶著橋氏姐妹還有毓秀與婉兒早已等在了殿中,劉協回宮之后,齊齊向劉協施禮。
嗯,很和諧。
看了幾人一眼之后,劉協心中稍稍松了口氣,作為劉協名義上的第一個‘女’人,兩人之間的感情摻雜的東西其實不多,算不上患難夫妻,但卻也是陪著劉協從最艱苦的日子一步步走過來的,跟橋氏姐妹自然是不同的。
“經年不見,愛妃瘦了,不過卻也更美了。”左右無人,劉協在呂靈雎有些嗔怪和羞澀的目光中,狠狠地將她擁住,沒有如自己想象般為難橋氏姐妹,然后一哭二鬧三上吊,看起來與橋氏姐妹處的還算平和,這讓劉協很欣慰,卻也難免有些愧疚,畢竟作為自己名義上的第一個‘女’人,但在真正的夫妻之實上面,反而落于人后,要說呂靈雎心中沒有些許情緒,劉協是不信的,但此刻卻能壓住這些情緒,很得體的照顧到劉協的感受,這對于呂靈雎而言,可是很不容易,也更讓人生憐。
“陛下,妹妹們還看著。”呂靈雎有些不安的扭動著嬌軀,輕聲道。
“都是自家人,無妨。”劉協朗笑一聲,湊到呂靈雎耳邊,輕聲道:“今夜,朕要愛妃‘侍’寢。”
呂靈雎身軀一顫,眼眶有些紅,也有些嬌羞,雖然劉協的聲音,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但在這么多人面前,還是不免有些羞赧,連忙輕聲道:“聽聞陛下一回了長安,便又是上朝,后來又去了工部,滴水未進,妾身已經讓人備了御膳,都是陛下喜歡吃的東西,這便讓人送來。”
“也好。”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劉協笑著放開了呂靈雎的嬌軀,扭頭看向橋氏姐妹道:“這承明殿,可還滿意?”
橋氏姐妹正羨慕的看著呂靈雎,此刻聞言,橋穎連忙點頭道:“陛下的宮殿,構思之巧妙,氣魄之雄渾,裝飾之高雅,實乃妾身生平僅見,便是天上的瓊樓‘玉’宇,也不過如此吧。”
高達十丈的宮殿,還有那隨處可見的琉璃窗戶,能夠清晰地倒印人影的琉璃鏡,以及雅致卻并不顯得奢華的布局裝飾,置身其間,讓從未見過如此建筑的姐妹生出一種置身天堂的不真實感覺。
“陛下,這長安這么好,為何日后還要遷都洛陽?”橋蓉的想法就簡單多了,長安無論城池布局還是繁榮程度,亦或是這承明殿的震撼,都遠非洛陽可比,不明白劉協為何好好地長安不待,偏偏要遷都洛陽。
“蓉兒不得放肆!”不等劉協說話,呂靈雎已經杏目一瞪,語氣頗重的道:“此乃國家大事,陛下要如何決定,自有道理,我等只需為陛下打理好這皇宮便可,外面的事,自由眾位臣公為陛下謀劃,我等不得多言。”
平日里,就算橋穎說話都不怎么聽的橋蓉,此刻對著呂靈雎卻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呂靈雎一聲呵斥,竟然乖巧的站在一旁,不敢再說話,眼眶有些紅。
劉協這才發現,一年不見,呂靈雎身上在不知不覺之間,多了幾分氣場,這種氣場,對劉協來說,自然毫無影響,但對橋氏姐妹,對宮人‘侍’婢的時候,卻十分清晰,有幾分懾人的威勢。
這就是所謂的大‘婦’氣場吧!
劉協看了看緘口不言的橋氏姐妹,心中有些樂,沒想到呂靈雎還有幾分‘女’強人的潛質。
“好了,穎兒和蓉兒畢竟剛剛入宮,這規矩以后慢慢教,莫要將她們嚇壞了。”劉協心中有些樂,這一次卻也沒有去刻意維護橋蓉,宮中不同外面,自然該有規矩,而且既然呂靈雎有這方面的潛力,劉協自然也愿意去維護。
“走吧,這承明殿自建成以來,朕也未曾住過幾日,今夜我等便在頂層用膳,也讓穎兒與蓉兒見一見這長安城夜景。”看著不說話的眾‘女’,劉協笑道。
“喏!”呂靈雎幾‘女’聞言,答應了一聲承明殿頂層,除了必要的護欄和承重墻之外,基本上都是以玻璃搭建,站在頂層之上,整個長安城乃至周邊的景物,都能盡收眼底,頂上的天窗打開之后,更能欣賞夜空,可是難得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