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被張南派人叫醒,在知道顏良被太史慈激怒,前去迎戰之后大驚,也顧不得梳洗,連忙起身往轅門的方向飛奔,走到半路,正遇上顏良被一群親衛扶著回來,面色不由一變,上前幾步來到顏良身邊,急道:“將軍無恙否?”
這一次,顏良被太史慈一箭射在了左臂上,就算不用郎中來看,這只左臂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再發力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末將無礙,只是君榮(張南字)他…”顏良苦澀低頭道:“悔不聽先生之言,致使君榮喪命。”
“快請郎中來看。”許攸嘆了口氣,連忙讓人去傳軍中郎中,同時將顏良營入大帳。
一路上,聽完顏良的敘說,許攸微微瞇起了眼睛,進入大帳之后,許攸才沉聲道:“如此說來,那太史慈也不知道這一箭是否命中將軍?”
顏良仔細回憶了一下,搖頭道:“那一箭射來時,轅門幾乎徹底關閉,那太史慈便是箭術通神,也不可能看清楚究竟。”
“如此…”許攸想了想道:“或許有一計可以一試!”
“哦?”顏良聞言,目光一亮:“先生快說,便是拼上這條性命,只要能斬了那太史慈,也在說不惜。”
他現在是恨透了太史慈,只要有機會殺太史慈,他愿意不惜一切代價。
青州軍大營,太史慈得勝而歸,雖然未能斬殺顏良,但張南也是袁紹麾下有數的將領,能夠斬一個張南,也不算虧,回到軍營之后,太史慈一邊與李儒學習八門金鎖陣陣圖,一邊微笑道:“自先生過來之后,我軍可是一掃往日頹廢之氣,此番能夠壓制袁軍,全賴軍師之功。”
“因勢導利爾,不敢貪功。”李儒搖頭笑道,坐在一張椅子上,將陣圖再給太史慈講解一遍后道:“那袁紹麾下,能人輩出,將軍日后若是遇上,可要小心一些,雖說將乃三軍之魄,自當勇猛精進,但似顏良這般明知不敵仍舊逞強者,實非一軍主將作為。”
“慈謹記!”太史慈連忙肅容道。
八門金鎖陣陣型比較繁復,但李儒對此陣研究多年,早已了熟于胸,而將士們只需按照李儒之前劃出來的地方搭建便可,布置起來,卻也不難,只是這陣法之道,尤其是這種靜陣,很多時候用的都是障眼法,身在其中,不明就里的情況下,很容易迷路,哪怕是青州將士也是一樣。
李儒自然不可能教會每一個人八門金鎖陣,如果八門金鎖陣這么容易學,也就不會至今為止,沒幾人用過了。
眼看著陣營逐漸完善,李儒開始按照屯為單位,將軍中將士分開,各自在不同的區域,若無命令,不可隨意越界,整個陣營路線不好記住,但只是周圍一片,要記住卻并不難。
這也是靜陣的弊端,再神妙的陣法,終究是死陣,對方只要了解了內部構造,要破也不難,如果是戰陣的話,可就沒那么簡單了,必須不斷訓練,而且主將也必須對陣法有足夠的了解,將其中的各種精妙變陣施展出來,才能發揮出八門金鎖陣的真正意義。
次日一早,眾人正在李儒的指揮下,開始設置寨墻,這寨墻與以往的寨墻又有些不同,并非一個平面,從外面看上去,似乎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道間隙,看上去怪異無比,但如果有人敢從這些間隙中進去,活著出來的幾率可不高。
“將軍,先生!”一名偏將大步走到兩人身邊,躬身道:“袁軍大營似乎出了些事情,如今營中掛滿了白綾,看樣子,似乎是有大將陣亡。”
“大將陣亡?”太史慈扭頭看了李儒一眼,皺眉道:“可是因為那張南?”
“恐怕不是。”偏將搖了搖頭道:“那張南不過一副將,當無如此陣仗。”
連張南都不夠資格,那在袁軍大營里,恐怕也只有顏良死了才有這等陣仗了。
太史慈與李儒對視一眼,沉聲道:“走,我等且去看看。”
一行人帶著護衛出營,策馬來到袁營之外,太史慈皺眉看著那掛滿白綾的大營,扭頭看向李儒道:“顏良死了!?”
他昨日一箭是瞄著顏良左胸射去的,不過當時轅門關的太快,連太史慈自己也無法確定是否命中,此時頗有些不確定。
“恐怕未必。”李儒看了一眼袁軍寨墻之上一臉警惕的袁軍將士,搖了搖頭?
“那這…作何解釋?”太史慈指著袁軍大營,不解道,這種陣仗,憑一個張南還真不夠資格。
李儒沒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說道:“說句將軍不愿聽的話,若將軍戰死,在敵軍不明真假的情況下,在下會命人秘不發喪,竭力對外保密。”
太史慈皺眉道:“先生是說,此乃敵軍之計策?”
“若此時將軍揮軍攻營,恐怕會正中敵軍算計,入營容易,出營難。”李儒冷冷的瞥了袁軍大營一眼,撥轉馬頭道:“若是將軍不信,可試上一試。”
太史慈聞言苦笑,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哪還敢試,當下跟著李儒回了大營,繼續布置大營,眼下對于他們來說,眼前的顏良所部其實已經沒了太大的威脅,他們真正要面對的,是隨后袁紹的主力大軍。
接下來的幾天,袁軍繼續披麻戴孝,而這邊,太史慈仿佛不知道一般,繼續鞏固營防,雙方仿佛突然之間握手言和了一般,互不侵犯,只有雙方斥候,偶爾相遇,發生一些爭斗。
五天后,顏良終于忍不住,招來許攸,抱怨道:“先生,這都已經五天了,那太史慈怎的自那日之后,一點動靜都沒有?”
“此計…”許攸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怕是難以奏效了。”
“為何?”顏良不解的看向許攸。
“五天前,那太史慈曾來營外觀望,恐怕已經被他看出了破綻,因此遲遲不肯來攻。”許攸嘆了口氣:“算算時間,主公的援軍應該也快到了,將軍稍安勿躁,待援軍抵達之日,任這太史慈如何奸猾,也難逃大軍碾壓。”
但愿吧。
顏良無奈,只得令人撤了白綾,緊閉轅門,一邊等待援軍,一邊養傷,如此,又過了七日之后,袁紹的援軍終于抵達了。
“末將張郃,參見顏良將軍,見過軍師!”大營中,張郃對著顏良與許攸拜道,雖然同為河北四庭柱,但這其中,也有高下之分,顏良文丑跟隨袁紹最早,也最得袁紹信任,而且武藝也較之張郃、高覽高出一籌,地位自然也要高出不少。
“雋義此番帶來了多少兵馬?”看到張郃,顏良卻是大喜過望,張郃武藝就算不如自己,相差也有數,而且張郃昔日曾在鞠義手下,頗通軍事,此番有他來相助,對于攻破青州軍,勝算自然更大了幾分。
“回將軍,末將此番帶了三萬兵馬前來助陣,此外,主公大軍,三日后便會抵達。”張郃連忙拱手道。
“主公也要來?”顏良臉色一苦,這一次,平陵之戰,他可是已經拖了太久,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袁紹前前后后投入了五萬兵力,到現在卻只剩下這點兒,顯然已經引起了袁紹的不滿。
雖說太史慈那邊損失也不小,但顏良可是袁紹麾下第一猛將,這樣的戰績,實在交不出手。
“不錯。”張郃點了點頭道。
一旁的許攸倒是沒什么表情,反正這一仗的主將并非自己,到時候袁紹便是怪罪,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顏良眉頭緊皺,自己這么長時間,卻未能夠拿下平陵,身為袁紹麾下第一猛將,這樣的戰績,實在拿不出手,看了看張郃,咬牙道:“雋義,我擬立刻出兵,不知雋義以為如何?”
張郃躬身道:“但憑將軍吩咐。”
顏良狠狠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張郃的肩膀道:“有勞雋義去點齊兵馬,我們這便出兵。”
“將軍的傷勢…”張郃皺眉,看向顏良的肩膀道。
“些許小傷,不礙事,若不能在主公大軍抵達之前斬殺那太史慈,還有何顏面去見主公?”顏良聞言,有些憤憤不平道。
如果對面的是呂布那樣的名將也就罷了,偏偏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太史慈,卻將他這河北第一猛將給拖在這里這么長時間不得寸進,這事傳出去,他顏良臉上無光,那太史慈卻要踏著他的肩膀成名,這讓他如何能忍?
“喏!”張郃聞言,也不再追究,當下交接了印信,又派人前去傳令三軍,準備開戰,顏良拿了印信,又將營中殘軍集合起來,與援軍編在一起,請許攸做軍師,張郃為副將,三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朝著青州大營開過去。
青州軍營,站在瞭望臺上,太史慈已經接到了袁軍出兵的消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一次,面對的是三倍于己的敵軍,雖說對八門金鎖陣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否真如李儒所說那般神妙,還要戰爭來檢驗了,看了看臺下的李儒一眼,揮動令旗,厲聲道:“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