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溫侯全我家小之恩。”重新匯合了許太公一行之后,看到自己老父安然無恙,許褚一路上提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再度鄭重的向呂布一禮。
“無妨,此乃皇命。”呂布從赤兔馬上下來,擺了擺手,有些疲憊的坐在地上,這一仗,他們以少勝多,雖然勝了,但自身損耗極大,不止是戰死,活下來的人,也一個個精疲力盡,甚至連赤兔馬都疲憊無比。
“就算如此,溫侯之恩不敢或忘。”許褚搖了搖頭,他是個認死理的人,恩情欠下了,就一定要還。
“讓將士們扎營。”呂布擺了擺手道:“今夜,我等便在此處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
雖然天色尚早,但這些將士顯然已經很難繼續趕路了。
“喏!”許褚點了點頭,開始安排將士們安營扎寨。
“溫侯,之前陛下你那里傳來了書信。”待許褚離開之后,暗衛統領上前,躬身將一卷絲帛送上。
“何事?”呂布接過絲帛。
“陛下命我等牽制紀靈,勿使紀靈返回汾丘,陛下準備率軍聚殲汾丘守軍。”暗衛統領道。
“不好!”呂布聞言目光一瞪,豁然起身,厲聲道:“快派人前去通知子龍,令他務必將紀靈截住!”
此戰雖勝,但紀靈經此一敗怕是不會再在附近盤桓,若讓紀靈回城,那劉協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喏!”暗衛統領連忙應了一聲,前去安排人傳訊。
“麻煩了!”呂布看著天空,苦笑道,他這支人馬,短時間內是很難參戰了,至少得修養兩天,暗衛能不能及時將訊息傳達給趙云?趙云能不能及時作出反應,都是個大問題。
劉協要全力進攻汾丘,呂布自然是樂意的,但眼下能否將紀靈拖住,可就未必了。
看著暗衛統領離開,呂布想了想對著身邊的一名親隨道:“你立刻趕往舞陰,將此事報知陛下,此事要做最壞的打算。”
如果紀靈在趙云抵達之前,先一步退回汾丘,那劉協的計劃就得變一變了,或者放棄,或者聚兵圍困汾丘,斷水絕糧,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
“喏!”親隨聞言答應一聲,拖著疲憊的身軀,從暗衛那里換了一匹戰馬,很快策馬而去。
陽翟,在得知紀靈出兵之后,趙云便立刻點兵出征,一路往陳國方向而去,在接到暗衛傳來的信息之后,趙云已經快要趕到陳國。
“溫侯已經勝了?”看著書信的內容,趙云不禁有些苦笑,這勝的太快,以至于紀靈占據著兵力優勢都沒膽子繼續追擊下去,也讓劉協的計劃生出了變數,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勝的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
“子龍,我們之前探查到有大股部隊往汾丘方向而去,應該便是紀靈的部隊。”樊稠皺眉道:“對方似乎也發現了我軍,按照時間來算,此刻恐怕已經…”
“追!”趙云目光一肅,沉聲道:“哪怕希望再小,未確定之前,也不能放棄。”
“好!”樊稠點了點頭。
當兩人率領著兵馬一路趕到汾丘才城外時,正看到紀靈的部隊入城。
“這…”樊稠一臉苦笑著看向趙云,就差這么一點。
“安營扎寨,將此事告知陛下與溫侯。”趙云吐了口氣,放棄了趁機破門而入的想法,這汾丘城里可是有著近五萬袁軍,就算他們殺進去,城池內非同狂野,騎兵在巷戰之中可沒有什么優勢,這七千余兵馬恐怕很快便會被對方吞的連渣都不剩。
事已至此,只能等待朝廷的下一步命令了。
“陛下,看來,事情變得有些復雜了。”舞陰大營,收到趙云和呂布來信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一早了,看著兩人傳來的書信,賈詡苦笑著看向劉協。
紀靈回城,也代表著賈詡之前所提的能夠迅速攻下汾丘的計策成了泡影,如今再拿汾丘,也只有按照正規的路子,絕水斷糧,一步步將紀靈給逼出來。
“命呂布盡快將手中的事情解決,我等在汾丘城下匯合!”劉協站起身來,肅容道。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讓自己心想事成,既然沒辦法立刻攻下汾丘,那便依照賈詡的說法,圍困汾丘。
“喏。”賈詡躬身道。
當天,劉協率領親衛營離開舞陰大營,一路往汾丘而去。
另一邊,呂布在第三天收到劉協的信之后,將許褚招來。
“不知溫侯喚我有何要事?”許褚躬身道。
“陛下相招,我等將要立刻趕往汾丘,你終究曾為袁術麾下效力,便由你護送家人,自行趕往南陽吧!”紀靈大軍如今龜縮在汾丘城里不出來,這一路無論是去南陽還是去洛陽,都不會再有危險,尋常毛賊什么的,憑借許褚的本事,根本不是問題。
“喏!待某前去交代一聲。”許褚點了點頭,前去將此事告知許太公,不一會兒又回來:“末將已經安排妥當。”
“你也要去?”呂布皺眉看著許褚道。
“不錯!”許褚肅容道:“此番許家得保,全賴陛下,此番既然朝廷要與袁軍決戰,末將必須前去,略盡綿薄之力。”
呂布皺眉道:“那袁術無論如何說,也是你故主…”
呂布在這種事情上,吃了太大的虧,哪怕是到了如今,依舊有不少人拿他過去的事情來詬病。
“溫侯放心,當初為袁術出力,乃是受了袁術脅迫,我也未向那袁術效忠,而且我為他立過不少功勞,如今我許莊與袁術只有仇怨,再無恩情。”許褚肅容道。
哪有這么簡單?
呂布搖了搖頭,他是過來人,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過看許褚一臉堅定的樣子,也沒再多說,當下點了兵馬,又帶上許褚,一路往汾丘方向而去。
當呂布一行抵達汾丘的時候,劉協已經到了,除此之外,還有韓德所率領的舞陰大軍,曹性所率領的舞陽、葉縣大軍,還有魏續所率領的兵馬,加起來,足有五萬大軍,加上趙云和呂布的騎兵,有近六萬兵馬,在汾丘城外,支起了一排排整齊的營寨,看上去,黑壓壓一片,占地絲毫不遜色于汾丘城。
呂布帶著百來人入營,當先讓人前往騎兵營歸隊,而呂布則帶著許褚前去主帳向劉協請罪。
“既然勝了,何罪之有?”劉協已經得知了那一戰的具體情況,這事事先并沒有溝通,消息也沒有及時傳遞,怎么怪也怪不到呂布頭上,而且對劉協來說,雖然沒能趁機攻下汾丘有些遺憾,但呂布領悟了軍魂天賦,對劉協來說,從長遠來看,這收獲可是遠遠大過損失的,他麾下猛將如云,但統帥天賦可不多見。
“謝陛下不醉之恩。”呂布拜道。
“行了,起來吧。”劉協伸手扶起了呂布,扭頭,目光卻看向一旁的許褚,微笑道:“仲康,我們又見面了。”
“罪將許褚,參見陛下。”許褚魁梧的身軀,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拜倒在地,那魁梧的身軀,跪在地上,猶如一座小山匍匐在留些面前,頗具震撼力。
“好了。”劉協伸手將他扶起來:“過去的事情,各為其主,若都要論罪的話,那朕身邊,也無人可用了。”
重新坐在帥位之上,看著許褚,劉協想了想道:“如今朕身邊缺一位禁軍統領,負責朕之安全,一直以來,因禁衛軍桀驁,而溫侯等人雖有勇力,但他們卻要為朕征戰天下,不適合做這禁衛軍統領之職,不知仲康可愿出任?”
禁軍是劉協手中的王牌,每一個不但忠誠度極高,而且實力也都不弱,但禁軍統領之位卻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要知道,禁衛軍人數雖然不多,只有五百之眾,但每一個若論武藝,至少都是三流武將巔峰級別的,本事大的人,自然也比較桀驁,尋常武將,可帶不動這支禁衛軍,呂布、黃忠、趙云這些人本事倒是足夠,但這些人不止是勇將,更是帥將,都是能夠統兵作戰的大將,來給自己當一個禁衛軍統領,太過屈才了,也是因此,禁衛軍統領之位一直空懸或者是由人暫代。
如今許褚既然來了,這個位置自然非他莫屬,以許褚的統帥能力,也只能統帥數百人了,千人都有些吃力,更不用說讓他獨當一面了,但作為禁衛軍統領,許褚的本事卻是足以勝任。
“末將愿意,多謝陛下!”許褚木訥的臉上,沒有絲毫波動,跪在地上躬身拜道。
“恭喜陛下,又添一員大將!”呂布對著劉協躬身笑道。
“是該慶賀一番,不過眼下不適合,待此戰之后,再為仲康接風。”劉協笑著示意許褚起身,扭頭看向呂布道:“接下來,以攻城為主,騎兵不適合攻城,我意溫侯率五千鐵騎屯于后方,若袁術遣使而來,便放他過來,若袁術派來袁軍…溫侯知道當如何做?”
呂布目光一亮,點頭道:“陛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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