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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強敵

  風,似乎更大了一些。

  呂布換了一匹戰馬騎上去,這次是長途奔襲,他不知道自己會走多久,不知道何時才是歸途,甚至不知道他的目標在何方,赤兔馬必須保留足夠的體力迎接接下來會更加慘烈的圍堵。

  那不知名的部落之中,大批的牛羊被宰殺,卻沒有帶走,留給了那些失去部落,失去男人、失去父親以及孩子的女人。

  并非呂布突然生了憐憫,女人在草原上,與牛羊并沒有什么區別,留著她們,會成為鮮卑人的累贅,無論地位怎樣低下,一個種族需要繁衍,是離不開女人的,當男人死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女人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了,他們想要繼續存在,這些累贅,他們必須帶著。

  不殺女人,不止是因為仁慈,這是一代代先輩們總結出來的經驗和智慧,自有其道理。

  一夜休整,將士們多是容光煥發,魏延仍舊有些不適,哪怕昨夜趙云已經跟他講過這些道理,但長期故有的觀念突然受到沖擊,是很難在一夜之間徹底顛覆過來的。

  對此,趙云也沒再勸,這只是第一個被他們攻滅的部落,只是一個開始,有很長的時間,讓魏延來適應。

  草原上的部落分布極廣,哪怕是騎兵馳騁,往往走上大半天,都未必能夠看到一個大一些的部落。

  呂布帶著八千騎兵,猶如蝗蟲過境一般,無論大部落,還是散亂的牧民,只要出現在他們視線之中的雄性人類,都會遭到他們的雷霆打擊,一連七天的時間,二十多個大小不一的部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從鮮卑的地圖上抹去。

  這些部落,有的屬于蒲頭,也有一些是歸屬于騫曼的,不過呂布顯然是葷素不忌,這種狀況,直到第八日,他們終于遇到了第一支前來狙擊他們的騎兵,這也是魏延在加入這支軍隊以來,第一次遇上的正面對抗。

  冰冷的朔風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刺骨起來,漢軍將士身上的鎧甲里面也套上了鮮卑人的皮衣來御寒,呂布的目光有些冰冷的看著隔著兩百步外,那面張牙舞爪的青狼旗,卻是有些意外來到這鮮卑之后,第一個出手的,竟然不是身為單于的蒲頭,而是作為競爭者的騫曼。

  呂布沒有選擇游擊的方式來將這支追兵拖垮,他的將士已經連續戰斗了七天,此刻面對的不再是普通牧民,而是鮮卑的精銳騎軍,如果蔡邕這種方式,呂布相信,最先被拖垮的,反而是他們。

  青狼旗下,一名精瘦的漢子越眾而出,呂布二話不說,一枚箭簇已經射過去,卻被對方揮動手中兵刃,將箭簇磕飛,這令呂布微微驚訝,放眼天下,能夠蕩開自己箭簇的人,也不是很多。

  此事呂布才發現,此人手中是一桿奇形怪狀的兵刃,那兵器他倒是認得,名曰鳳翅鎏金鏜,也是十八般武器之一,更重力量,非神力之人不能使用,只是不知胡人中,何時有了這等精巧的兵器。

  此刻對方高高舉起手中的鳳翅鎏金鏜,指著呂布,用并不標準的漢話喊道:“你們漢人,難道只會用這種卑鄙的伎倆來取勝嗎?”

  “若連這一箭都無法避開,有何資格與某較量?”呂布冷哼一聲,方天畫戟往地上一斜,冷聲道:“來人通名。”

  “我乃鮮卑北部宇文部落,宇文拓!”鮮卑猛將看著呂布,厲聲喝道:“漢人將領,可敢與我一戰?”

  “宇文拓?”呂布點點頭,正要說話,一旁的魏延卻是悶哼一聲,拍馬舞刀而出。

  “滾開!”宇文拓眼見沖來一名漢將,卻并非對方主將,眼中閃過一抹不屑,手中鳳翅鎏金鏜隨手一揮,一招橫掃千軍使出。

  “殺!”魏延將古月刀輪圓,使足了力氣一刀迎上去,這些天,他心中始終壓抑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郁氣,平日里殺那些并無太多反抗力量的牧民他不屑為之,如今正碰上鮮卑的主力部隊,多日來積攢下來的郁氣也隨著這一刀劈砍出去。

  兵器碰撞,只聽鐺的一聲巨響,魏延只覺兩只膀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那宇文拓卻也不好受,他沒料到這看起來只是一員漢軍偏將的將領,竟然有這般武藝,托大之下,單手御敵,雖然將魏延的一刀蕩開,他的半邊膀子卻也一陣陣發麻,一時間,竟然無法蓄力,眼睜睜的看著魏延一刀震退之后,迅速撥轉馬頭拉開與他的距離。

  趙云目光一動,卻是看出來魏延非是對方對手,想要動手,卻被呂布止住:“你去為他掠陣,此人武藝不俗,但以魏延本事,要殺他也需要十來合,讓他發泄一下。”

  趙云疑惑的看了呂布一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呂布人性的一面,默默地點了點頭,提槍上前,卻并未加入戰團。

  宇文拓掃了一眼趙云,卻是收起了小視之色,他乃騫曼帳下第一猛將,甚至放眼整個草原,也少有人能接下他隨手一擊,本以為已經無敵于天下,誰知道漢人之中,隨便出來一名偏將,就有如此本事,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可敢再來?”暗中震動了幾下有些發麻的臂膀,宇文拓目光重新落在魏延身上。

  “有何不敢?”魏延正是年少熱血的時候,雖然之前一次交鋒,差點丟了性命,卻也只道對方不過力氣大些,若論武藝,未必就比自己強多少,這一次,卻是謹慎了不少,并未直沖過去,而是緩慢靠近,手中大刀斬出,卻是凝而不發,避免與對方正面碰撞。

  宇文拓與魏延過了幾招,卻見這小子只是與他顫抖,卻并不肯與他正面碰撞,哪里不知道魏延打的什么算盤,當即怒喝一聲:“好小子,膽敢詐我,找死!”

  鳳翅鎏金鏜挑開魏延的大刀,跟著一鏜疾進,直刺中宮,魏延見狀頭皮發麻,也顧不得收刀,一腳踩在馬鐙之上,身體一滑,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死!”宇文拓雙臂猛然發力,原本已經用老的鳳翅鎏金鏜被突如其來的力道往下一壓,朝著魏延砸下去。

  “嘶”

  破空聲起,卻是一桿銀槍破空而至,并未救人,而是直刺宇文拓咽喉,角度刁鉆,力道狠辣,若宇文拓執意要殺魏延,那這一槍,足矣在他殺死魏延的同時,要了他的性命。

  自然不愿意以這種一命換一命的方式來結束這場戰斗的宇文拓此時也只能回身遮擋,從趙云出馬開始,他就一直關注著此人,哪怕與魏延相斗,也留了幾分力氣,此刻回身遮擋,卻沒有絲毫的勉強。

  “叮”

  一聲脆響聲中,宇文拓心道不妙,這看似來勢迅猛的一槍落在他的鳳翅鎏金鏜握桿之上,卻是混不著力,仿佛自己一鏜打在了空處一般,心中暗叫不妙,連忙一個矮身,學著魏延的樣子滑到了馬背后面。

  幾乎是在他低頭的同時,趙云的第二槍帶著撕裂空氣的嘯聲貼著他的頭皮劃過,帶起幾縷黑發,空氣之中,甚至傳來幾聲氣爆之聲。

  “好膽!”宇文拓大怒,不再理會魏延,鳳翅鎏金鏜自下而上,狠狠地砸向趙云的戰馬。

  趙云見狀,連忙一勒戰馬,坐下白馬人立而起,同時一桿銀槍自上而下,一式甩槍式夾帶著一連串細微的氣爆之聲落下來。

  “咣”

  宇文拓連忙舉起鳳翅鎏金鏜迎向趙云,只聽一聲巨響,銀槍回彈,趙云身體猛然后仰,雙腳離鞍,身體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再度落下時,卻是長槍帶著厲嘯之聲刺來,那宇文拓已經準備好橫砸,奈何趙云這一槍來的太快,也太猛,根本來不及多想,只能側身閃避。

  只是這須臾時間,兩人便各自在生死邊緣走了幾圈,其中兇險,看的一旁的魏延有些發怔。

  趙云一槍占據了先機,得勢不讓,手中銀槍一槍快似一槍,每一槍都是攻敵之必救,那宇文拓空有一身神力,本事也不差,但遇上趙云這等以速度和武藝并重的武將,卻是遇上了克星,只能被動防守,每每想要反擊,趙云準能找準時機一槍逼得他不得不防守,交手三十余招,卻是守多攻少,一股郁氣憋在心頭,卻是發作不得,只能通過不斷的怒吼聲來發泄心中的郁悶。

  便在此時,趙云突然一勒馬韁,策馬斜斜沖出幾步,那宇文拓一鏜架空,便絕不對,還沒來得及細想,耳畔卻是傳來一陣破空聲,趙云的銀槍已經照著他腦門兒刺來。

  也是宇文拓了得,危難之際,猛地揮動鳳翅鎏金鏜,攔腰掃過去,用的也是同歸于盡的打法,只要趙云執意殺他,也難逃死亡的命運。

  趙云自然不想跟他同歸于盡,眼見對方豁出命去,也只能勒馬前沖幾步,避開了宇文拓這同歸于盡的一擊,但同時,也等于放掉了宇文拓一名,將之前營造出來的優勢徹底瓦解,宇文拓此時松了這口氣,卻是重振旗鼓,準備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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