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沒有直接回宮,難得出來散散心,他又不是宅男,宮中環境再好,也是個大一點的籠子,時間長了,也會覺得憋悶。
這長安城經歷了整個大漢朝的興衰,幾百年風雨下來,雖然飽經滄桑,卻有一股歷史沉淀下來的厚重感,尤其是看著這座屬于自己的城池,在自己的經營和打理下,逐漸從凋零到如今,雖不說繁花似錦,但比之劉協初來之時那股蕭條敗落的景象,如今的長安城隱隱已經透著一股興盛之意。
那種成就感所帶來的喜悅,卻是常人難以體會的。
當然,也得益于募將令的傳播,帶動了長安的經濟發展,不少嗅覺敏銳的商販看到了其中的機遇,紛紛趕來趁著長安還是比較落敗之際,搶先一步趕來建立店鋪,這應該算是最早的投資模式了吧。
不過終究是虛假的繁華,要想將這些繁華給留住,還需要不短時間的努力呢。
“衛忠啊,我們這是走到哪兒了?”一番暢游,倒是頗為盡興,到了傍晚,劉協看了看天色,也是時候該回宮了,扭頭看向身旁的衛忠詢問道。
“這…”衛忠聞言,臉色不由一變,扭頭看向身邊的牛耿。
“這不還在長安嗎?”牛耿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樸實。
“這么說來,朕這是迷路了?”劉協無語道,長安城說大不大,但說小的話,你步行是別想在一天之內繞完大街小巷的,以往劉協就算出宮,也都是在朱雀、青龍這兩條貫穿長安的主干道之上,像今天這般深入民間還是頭一次,至于衛忠和牛耿,一個被自小邁入宮中,從洛陽跟過來,另一個卻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來到長安也就半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識路。
劉協暗叫失策,早知道就該帶個熟悉長安環境的侍衛一起出來的。
“去找附近的巡城將士詢問一番吧。”劉協無語的看了兩人一眼,倒是沒有太擔憂,畢竟左右還在這長安城里面。
“喏。”衛忠點點頭,暗道自己該提前做好功課才對。
“嗚嗚~”
三人轉過一道街角的時候,正看到幾個壯漢拖著一個少女正往一處偏僻的小巷走去。
“攔住他們!”劉協目光一冷,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會在自己眼前發生,遇不上也就罷了,既然給自己遇上了,身為天子,劉協卻是不容許自己眼前發生這些事情。
“喏!”衛忠、牛耿目光俱是一冷,大步上前,便要開打,莫看衛忠生的瘦弱,但他的武力值可是被劉協強行提到了極限,等閑壯漢哪里是他對手,一把拎住一名大漢的領子便拖出來。
正要動手,卻有人比他出手更快,卻并非牛耿,而是從另一條道路中出現兩道身影,對面劫持女子的賊人還有五人,但這兩條身影一出,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劉協甚至沒看清楚對方的手段,那五名賊人就已經痛呼倒地。
此時劉協才看清兩人長相,一名已經是年過五旬的老者,另一個卻是壯年,那壯年身材精瘦,頗有些冷厲之感,一雙目光看過來,令人不寒而栗,如同毒蛇一般,倒是那老者往那里一站,頗有些氣度,讓人望而生敬,劉協看到此老,卻有些難言的熟悉感。
一股記憶涌上心頭,在腦海中一一呈現,劉協眼中閃過一抹奇光,脫口叫道:“王師!?”
老者也早看到劉協,聽到劉協如此一叫,仔細打量劉協面容,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之色,連忙幾步搶上前來,拱手道:“老臣不知陛下當面,未能及時認出,望陛下恕罪!”
一旁的壯漢以及被劫持的少女此刻也有些驚訝的看向劉協,那少女竟然也是熟人,正是今日在悅來客棧之中遇到的呂布之女,呂靈雎。
“靈雎見過陛下。”雖然還有些懵懂,不過今天在蔡琰那里知道了不少東西,此刻既然知道了劉協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敢太放肆,連忙上前行禮道。
“王師不必多禮。”劉協伸手,將王越扶起來,看著老者飽經滄桑的面容,心中不免泛起幾分酸楚。
這老者,便是劉協前身以及其兄長劉辯的劍術啟蒙老師,天下第一劍客,劍師王越!
當年洛陽大亂,何進與十常侍亂斗,正是王越為了保護劉協車架出逃,以一人之力,力斗亂軍,隨后便不知所蹤。
有人說,王越是個官迷,被士大夫所輕賤,甚至包括劉協這具身體的前任也是如此認為,對王越多有鄙夷,但換劉協這里,卻是嗤之以鼻。
想當官有什么不對?這就官迷了?也就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不缺前程的士大夫階層才會有這種奇葩的言論,學得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別說在封建時代,就算是開明的現代,王越這種心思也沒什么奇怪的,怎的就被當時的士人所不齒?
反正今天既然意外遇到王越,劉協是不準備放這位當今天下劍術第一人離開了。
“洛陽一別,朕時長思念王師,本欲著人去尋找,只是…”劉協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與王師分別之后,朝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朕也是最近才得了自由。”
“陛下…”王越聞言,不禁哽咽道:“老臣無能護衛陛下,實乃死罪。”
“王師莫要這般說,當時之勢,王師已然盡力。”劉協微笑道。
“史阿,快來見過陛下。”王越心中感動,此刻才發覺自己的弟子還跪在身后,連忙招呼其前來拜見劉協。
“陛下,這便是老臣弟子,跟臣學了幾手劍術。”王越向劉協微笑道。
“能被王師看重,伸手定然不差。”劉協打量了史阿幾眼,雖然沒有王越那般宗師氣度,但身上那股子凌厲勁也非常人可比。
扭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呂靈雎,再度伸手將她扶起,卻驚訝的發現呂靈雎身體精神似乎有些萎靡,不由好奇道:“朕聽聞呂姑娘伸手不凡,等閑三五個壯漢也近不得身,不知何以會落得如此地步?”
呂靈雎聞言,面色發紅,有心將手臂從劉協手中抽出來,奈何身體發軟,用力一掙,不但沒有掙脫,反而差點倒進劉協懷里,不由咬牙道:“這幫賊子不知用了什么卑鄙的伎倆,令我渾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