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么辦!”
山寨之中,數十人圍著獨眼男子,神色焦急。
一人想了想,立刻道:“要不,我們走后面的小路!”
獨眼男子搖了搖頭,沉聲道:“你們忘了上一次嗎,那條小路現在肯定也被他們堵住了。”
不少人聞言,身體一個哆嗦,上次幾個人趁著那些人從前面進來,想要偷偷從后面的小路溜走,結果被打了個半死,在樹上吊了好幾個時辰…
又有一人咬牙道:“那我們就和他們拼了,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獨眼男子看了看他,問道:“你覺得我們有這個本事,你難道忘了上上一次的事情?”
他話音剛落,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上上一次,也就是那些光頭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們全寨子幾十個人沖上去,愣是被對方三個人打到爬都爬不起來,那拳腳快的,人的眼睛都看不清…
可怕的不是那些光頭,而是那幾個光頭帶來的人。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那他們還能做什么,等死嗎?
“你們不用慌!”那獨眼男子沉聲說道:“想搶我們,不是看他們想要什么,而是看我們有什么,幾個月沒開張了,你們說,我們寨子里還有什么?”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對啊!”
“大哥說的很對!”
“我們什么都沒有,怕什么?”
這幾個月行情不好,他們連開張都沒開張,近一個月,又趕上官府剿匪嚴打,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如今寨子里都快要斷糧了,每天喝的粥里面連米都沒有,他們還怕什么,那些人搶不著東西,總不會搶人吧!
打過兩次交道,再加上和附近的同行交換的情報,他們心中早就清楚,這些光頭很有原則,只搶東西不殺人,若是乖乖奉上財物,他們甚至都不會傷人,寨子里窮,沒有東西,也不能怪他們啊…
大哥到底是大哥,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質,諸位山賊心中立刻對獨眼男子升起了敬仰之心。
獨眼男子看了看眾人,沉聲道:“一會兒眼睛都給我放亮一點,誰要是給我捅了婁子,寨規伺候!”
“里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不要反抗,爭取寬大處理…”
寨子之外,一個光頭看著手拿紙筒的另一個光頭,有些羨慕的說道:“你都喊了好一會了,能不能也讓我喊一會兒?”
“好吧好吧…”那光頭將手里的紙筒遞給同伴,搖頭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里…”光頭乙接過紙筒,深吸口氣,剛剛喊出一個字,寨門從里面打開。
他將一大口氣又憋了回去,臉色漲紅,捂著胸口,額頭上冒出細汗,眼中幾欲噴火。
數十名山賊站成兩排,從寨子里面走出來,走在前面的獨眼男子轉頭向后方看了一眼,眾人立刻躬身高聲道:“諸位大哥好!”
獨眼男子走到手拿紙筒的光頭面前,恭敬的說道:“諸位英雄來了,里面請,里面請…”
雖然他們來這里是找麻煩的,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此人笑的這么燦爛,他心中剛才那口氣就算是再不順心里再憋屈,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為難他。
光頭乙斜眼瞥了這些人一眼,大步走進寨子。
所有人都走進山寨之后,他才回過頭,看著那獨眼男子,問道:“知道…”
“知道…,知道,都知道!”獨眼男子猛地點了點頭,看了看身后,說道,“還不快把東西搬出來!”
一名山賊立刻小跑進屋里,將一個袋子背出來,放在那個光頭面前。
兩次要說的話都憋了回去,那光頭拍了拍胸膛,順了順氣,問道:“這是什…”
獨眼男子立刻說道:“這是寨子里僅存的一點兒糧食了,您要是不嫌棄,就收下吧,幾個月沒開張了,日子難過,實在是沒什么東西能夠孝敬您…”
那光頭喘了幾口氣,瞪著他,怒道:“閉嘴,從現在開始,不許說話!”
“為…”獨眼男子剛想問為什么,看到那光頭開始轉身拔刀,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此刻,已經有幾人在寨子里巡視了一圈回來,搖了搖頭,說道:“真的什么東西都沒有。”
“什么東西都沒有…”那光頭瞇起眼睛看著獨眼男子,說道:“不是還有他們嗎…”
看到那光頭“色瞇瞇”的眼神,獨眼男子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捂住屁股。
“大哥…”
他只說了兩個字,那光頭便死死的盯著他的嘴,目光不善。
獨眼男子愣了愣,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驚恐,捂著屁股的手猛地收回來,飛快的捂住嘴。
“帶走!”
光頭揮了揮手,立刻便有人走上前,將包括獨眼男子在內,所有山賊用繩子綁著穿起來。
那光頭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走錯路不要緊,以后好好改造,還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他走到宅子之外,回頭說道:“換下一個山頭!”
蜀州剿匪的成績喜人,速度之快,剿匪之徹底,簡直前所未有。
兩個月的時間,蜀州境內,便看不到任何山賊盜匪的蹤跡了。
這么多賊匪,便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從此再也沒有在百姓的眼中出現過。
有人說他們棄惡揚善從了良。
也有人說他們被趕到深山喂了狼。
還有人說他們逃到混亂之地重新占山為王。
不管他們的結局如何,自景國開國以來,蜀州數十年的匪患,終于被徹底清除,初到蜀州,深受百姓愛戴與敬仰的景王殿下,肅吏治,清賊寇,一手拉開了新時代的序幕。
混亂之地深處,某處山中。
數十座房屋錯落而立。
一人匆匆忙忙的跑進某處房屋,驚慌道:“殿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屋內,兩名男子正談笑對酌,左側之人皺眉看了他一眼,問道:“何事驚慌?”
“殿下,我們在蜀州留下的那些人,被官府全都拔除,一個…,一個也不剩了!”
“什么!”那男子猛地站起身,脫口道:“這怎么可能,難道他們知道了!”
他當初雖然從蜀州逃離,但在那里還是留了后手,有不少手下偽裝成山賊,此事除了幾個親信之外,并無人知道,蜀州山賊盜匪多如牛毛,那些人怎么可能被全部拔除?
“應該不是。”那下人搖了搖頭,說道:“屬下也是剛剛得知,蜀州七縣,前些日子進行了一場徹底的剿匪,蜀州境內的山賊盜匪,在短短的兩個月內,近乎一個不剩…”
“竟有此事?”那男子一臉狐疑,隨后轉身看向身旁的另一人。
那人臉上同樣浮現出極度疑惑之色,喃喃道:“不可能,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沒有人匯報…”
男子看著他,問道:“你們上一次接觸到蜀州的信徒是什么時候?”
“三個月前。”那人回了一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臉色微變。
三個月沒有信徒聯系,這幾乎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居然剿匪剿的這么徹底…”一旁的男子臉色陰沉,剿匪之事他也做過,深知完成此事的難度,問道:“到底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那下人抬頭看著他,舔了舔嘴唇,緩緩開口道:“景王。”
“景王?”那男子怔了怔,面色更加疑惑:“誰是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