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那天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再怪姑爺了…”
小環眼淚汪汪的走過來,摟著柳二小姐的胳膊,搖了搖,可憐兮兮的說道。
這還是她近兩天第一次主動靠近柳二小姐。
柳二小姐回頭看了一眼,問道:“我怎么怪他了?”
“我看到了,姑爺都被你弄哭了呢!”
小丫鬟抹了抹眼淚,說道:“二小姐,你要怪就怪我吧,打我罵我都行,我…,我都沒見過姑爺哭的…”
柳二小姐再次回頭望了一眼,俏臉上也浮現出了些許躊躇。
不過就是隨手送他一個小物件而已,至于感動的熱淚盈眶嗎?
她心中這樣想著,才忽然意識到,好像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送過他什么像樣的東西…,似乎就連不像樣的也沒有。
她看著小環,忽然問道:“我平時對他很不好嗎?”
小丫鬟點了點頭,柳二小姐眉頭微皺。
她又很快搖頭,柳二小姐黛眉稍稍舒展。
“不是很不好,是很很很不好啊…”
再過兩天,就正式的邁入景和四年了,今年的除夕夜定然熱鬧非凡,老夫人已經說了,這個年在這邊過,這自然是李家小少爺的面子。
另外,因為林婉如對他和柳二小姐有恩,所以如儀現在把她當成半個自家人,自然會讓她一起參與夜里的團圓宴。
再加上端午一家,今年的除夕,自是與之前他們一家四口不同的。
李易躺在院子里曬著太陽,經過兩天時間,情緒已經不怎么會受到影響了,他開始逐字逐句的去看那筆記上的內容。
柳二小姐從房內走出來,一揚手,便有一物飛了過來。
李易伸手接住之后,微微一怔,這居然是一只蘋果,而且是削了皮的…
他有些不太明白柳二小姐的意思,給他一個削了皮的蘋果,意思難道是…,要削他?
好像最近除了那件事情瞞著她,不小心在她洗澡的時候闖進她的房間,就沒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了吧?
柳二小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每天一個蘋果…,對身體有好處。”
李易從搖椅上站起來,略有些警惕的看著她,說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說吧。”
柳二小姐皺眉看著他:“什么意思?”
“沒事?”李易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這蘋果難道有毒,還是…你在上面抹了瀉藥?”
“不吃算了!”
柳二小姐一把從他手中搶過蘋果,自顧自的咬了一口,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其是柳二小姐,居然會親手為他削蘋果,要說沒有什么別的用心,打死他都不信。
還好他已經看穿了一切…
李易撇了撇嘴,隨后抬頭看了看,喃喃道:“應該差不多了。”
京都某處勾欄。
“姑娘,昨天拿過去的劇本…”
“我已經看過了,需要改的地方全都標注了出來,改好之后,直接拿給孫老去看就行。”
“姑娘,那邊要求我們多排一些義士俠客的戲…”
“你去和他們說一聲,已經在安排了。”
“城北的吳老昨天不小心從戲臺上摔下去,受了點傷…”
“吳老之前便在京都的勾欄圈子中很有威信,你親自去看看,記得從帳房里支些銀子,別空著手…”
宛若卿從勾欄中走出來的時候,正好是午時,事實上她已經形成了這個時候吃飯的習慣,習慣性的向著某個方向忘了一眼,看到一道人影從那邊走過來的時候,微微一怔。
“巧了。”李易看了看她,笑著說道:“早上去幾個店鋪看了看,路過那邊粥鋪的時候,買了些粥菜,你吃過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點?”
“還,還沒。”
只是一個習慣性的動作,從來沒有想過他真的會從那里出現,宛若卿回過神來之后,微微點頭。
李易點了點頭,說道:“那正好,上去一起吃點吧,剛才買的時候,不小心買多了…”
小樓二層的閣樓之上。
宛若卿看著桌上的粥菜,疑惑道:“怎么買了這么多?”
李易怔了一下,然后回頭看了老方一眼,說道:“本來連他的一份也買了,不知道他已經吃過了,一個人吃就有些多。”
老方點了點頭,揉了揉有些饑餓肚子,點頭道:“是啊,剛才過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
“銀耳蓮子和八寶粥,你要哪一個?”李易拿起一只道:“這家粥鋪的生意還不錯,味道也好。”
“銀耳蓮子吧。”宛若卿點了點頭,說道:“是啊,記得小時候,家里相隔不遠的地方,也有這樣一家粥鋪,不過那時候,要一個月才能吃上一次,這家的味道,和小時候的差不多…”
她其實習慣午時的時候,親自去那里買些粥菜帶回來的,今日本來也是這樣的打算,沒想到…,居然這么巧,巧到連那幾個小菜,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
“那倒是巧了。”李易將筷子遞給她,說道:“吃飯吧,關于勾欄以后的發展,正好我有幾個想法,想和你商量商量。”
聞著粥香的味道,老方吞咽了一口口水,輕輕關上門,走了出去。
本來打算一會只吃兩個雞腿的,現在要吃四個,等到把那粥鋪買下來,他倒要嘗嘗,那銀耳蓮子粥,當真就有那么好喝?
“真是想不到,曾大人已經是京兆尹了,生活居然還是如此儉樸,白粥咸菜,居然也能吃的這么津津有味,實在是令崔某佩服。”
已經舉家搬進京兆尹府的曾仕春抬起頭看了一眼,隨意的伸手道:“錦衣玉食慣了,偶爾吃一吃白粥咸菜,也是別有一番風味,幾位隨便坐。”
略微寒暄了幾句,曾仕春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問道:“崔兄今日親自前來,可是又發生了什么大事?”
崔清明笑了笑,說道:“沒有事情,便不能來這里坐坐了?”
曾仕春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接口,因為他知道,若是沒有什么事情,這位崔家二號人物,是不會輕易來這里的。
果然,崔清明接下來便又開口道:“曾大人曾經在褚公門下受過教導,對褚公的了解定然極深,你覺得,我們到底應該如何去做,才能獲得褚公的全力支持?”
曾仕春挑了挑眉,隨后便面色平靜的說道:“實不相瞞,若是褚公,曾某覺得,動不如靜,貿然拉攏,反倒會適得其反…”
“為何?”崔清明皺眉問道。
曾仕春搖了搖頭,說道:“二十年前,褚公就開始四處游歷講學,不直接參與朝政了,此時去打擾他,反而會引來反感,況且,褚公向來遵循祖制,這些年來,也并未疏離殿下,一旦有事,必然會以朝局為重,以祖制為重,支持殿下,也根本無需拉攏。”
崔清明聞言,思忖了片刻之后,才點了點頭,道:“此言有理。”
“不過,話雖這么說,但若是能獲得褚公的全力相助,便能使天下仕子歸心,重獲諸多朝臣的支持,意義實在重大…”隨后他又嘆了口氣,看著曾仕春,說道:“這兩年來,我方在朝堂上的實力損失慘重,到如今,也就只有曾大人和陳大人,能逆流而上,實屬難得,如若不然,我方士氣,當真要一落千丈,難以挽回了…”
曾仕春搖了搖頭,“曾某也是僥幸而已…”
“曾大人何必自謙…”
接下來,兩人又商議了一些事情,片刻之后,幾道身影走出京兆尹府,其中一人忽而開口,問崔清明道:“我們當真不去褚府了?”
崔清明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曾仕春所言有理,但褚家,我們還是要去,殿下的處境實在不妙,不能再這樣靜下去了…”
“到底還是忍不住了嗎?”府內,曾仕春站在窗前,搖了搖頭,低聲道:“備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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