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墟樂園里行進,他們看到了不少的游客。
只是這些游客,幾乎百分七十的都去了地下區域,剩下那一小撮雖然還在地表區域,但幾乎都是去斗狗場的。
戰場、射擊場以及競技場,幾乎都已經接近荒廢。
至于原因嘛,據安格爾了解,大部分是因為外部競爭導致的。
流浪屋在第八鎮開設了一個“模擬競技場”,其位于墓街下方,屬于一個室內的競技場。但占地面積極大,不僅有個人競技,還有團隊競技。
而廢墟戰場其實也是一種“團隊競技”,屬于真人扮演對抗戰。
當流浪屋開設了模擬競技場后,自然就與廢墟戰場形成了競爭關系。
廢墟戰場雖然只是“名字”,但名副其實,這里就是一片廢墟,幾乎沒有任何高科技的手段。
甚至連聯絡都要靠吼,調度全看眼神,有沒有成功“擊斃”敵人,也只有等結束后,看對方身上有沒有沾染上彈藥顏料才知道。
一切極其原始。
而“模擬競技場”就不是這樣,那里不僅范圍大,還能通過全息投影,模擬各種場景。
每個參與者,進入以后都會得到一個全息投影的地圖,且這張地圖還有標注己方人員位置,敵方人數的作用。
戰斗調度,也可以通過競技場上設置的特殊聯絡器進行。
最為關鍵的是,模擬競技場的上方有一個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擊殺榜,每當有人成功“擊殺”敵方成員,擊殺榜上立刻就會顯示。
顯然,競技場上還有縱觀全局的調度員,能夠實時分析不同區域的戰斗結果。
這樣,就不會出現“有沒有擊斃”、“殺人數算誰的”這些問題了。
而面對這樣一個滿是高科技的模擬競技場,自然而然就會讓第八鎮的人拋棄原始至極的廢墟戰場。
當然,也有喜歡這種原始風格的人。
但一兩個人的支持,可沒辦法讓廢墟戰場持續下去。
總之,現在無論是個人競技,還是團隊競技,甚至射擊相關的項目,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模擬競技場”。
一來流浪屋監管,有保證。二來,有高端設備享受,肯定比化身原始人要強太多。
這就導致廢墟樂園的所有“競技”相關,都沒落了。
除了…斗狗場。
但斗狗場沒有沒落,主要還是與賭博有關。
至于廢墟樂園的地下區域,那肯定是不可能沒落的,甚至越做越大,連流浪屋的魔法師偶爾也會過來享受特殊服務。
安格爾在回想著關于廢墟戰場的事情時,他們已經穿過了倒塌的建筑,來到了一片較為平整的區域,也可以稱之為“平原”。
而這里,就是“廢墟戰場”!
整個廢墟戰場外圍都被荊棘鐵網圍著,是當初這里還火熱時,為了避免外人踏入而設置的圍欄。
但現在,這片荊棘圍欄雖然還在,可絕大區域都破碎了。
就在他們不遠處,就有一個破碎的缺口,可以直接踏入其中。
踏進廢墟戰場后,迎來的便是一片破爛的墻壁。
這里雖然大多都是平原,但也有一些沒有爛光的建筑,就比如前面的破爛墻壁。
安格爾遠遠看了眼那片墻壁,默默道:“繞著走。”
一開始格萊普尼爾還有些奇怪,之前安格爾不是說,儀式地點直走就能抵達,為何突然要繞?
等她繞到一側,用余光不經意往廢墟墻壁方向一看,她立刻懂了。
一個穿著皮衣、手拿皮鞭的火辣女郎,正坐在一面廢墟高墻上;而她的正下方,有一個穿著全包裹黑色膠衣,四肢跪地的男子,脖子上還拴著一根狗鏈子。
格萊普尼爾:“…”
玩的好花。
安格爾一邊前走,一邊輕聲道:“據我所知,廢墟戰場也不是完全沒有人。偶爾,地下區域有些客人口味比較特殊,喜歡角色扮演,會挑選一些露天環境,但又害怕被人看到,就會來廢墟戰場。”
畢竟,大家都知道廢墟戰場荒廢了,既空曠又無人。
“偶爾,斗狗場那邊也會派人過來,在這里露天斗狗。”
頓了頓,安格爾又道:“我所挑選的那個儀式地點,附近存在一種名叫暗流犬的生物,它們并不是斗狗場的狗,但它們出現在這,卻是被斗狗時產生的氣息所吸引而來的。”
斗狗多兇猛,氣息很彪悍,很容易吸引一些發情期的狗。
暗流犬便是受到這種吸引而來的。
“暗流犬?”格萊普尼爾:“它們會對儀式產生影響嗎?”
安格爾:“舉辦儀式前,把它們驅趕走就行了。”
暗流犬是一種水犬,它們畏光,喜歡生活在陰暗的地下水中。而恰好地窖里就有一個水洞,到時候把暗流犬驅趕下去,把水洞遮蔽了,就行了。
格萊普尼爾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她相信安格爾的判斷。
沒過多久,他們就抵達了地窖的上方。
這一路他們沒有再遇到其他人,廢墟戰場開頭的那一對男女,看來只是一場意外。
地窖所在地,也是一片破爛廢墟,但比之前那片廢墟墻壁更加破爛,這里甚至沒有一個墻壁,只能看到一些不足半身高的地樁。
而地窖就在一片廢墟碎石下。
也正因為被廢墟破碎的石頭壓住,這才導致多年沒有人來過這里,讓這個地窖滿足了儀式舉辦的前提。
用魔力之手將周圍的碎石清理開后,安格爾推開了遮住地窖的石頭蓋子。
隨著蓋子的偏離,一股發霉腐朽的味道,從下方傳來。
若是仔細傾聽,還能聽到幾道低遠的“汪汪”狗叫,還有窸窣水聲。
他們在地窖口等待了一段時間,等到氣息散盡后,這才順著近乎垂直的梯子,下到了地窖底部。
這個地窖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大的,有好幾個挖出來的隔間。
整體是偏空曠的,但地面卻很濕潤,哪怕周圍還沒有“光亮”,格萊普尼爾已經能聞到地面濃郁的水汽。
就在這時,格萊普尼爾突然聽到安格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先放開思緒,我把周圍的情況投射到你的思維空間中。”
格萊普尼爾沒有詢問安格爾要做什么,而是點點頭。
很快,她便感知到眉心中,融入了一顆幻術節點。
幻術節點一入思維空間,立刻化為了一片幻術投影。
投影呈現出來的,正是當前地窖的實時影像,甚至這片實時影像的“第一視角”,還是格萊普尼爾自己。
換言之,此時哪怕格萊普尼爾不睜眼,她都能通過思維空間里的投影,在地窖里來去自如。
“我之前和小綠聊過,既然儀式地點需要‘無光之間’,那么在儀式開啟前,這里最好不宜見光。”
“而這里一旦要有光,那只能是‘光之祭品’里的光才行。”
也就是說,在儀式開啟前,這里必須要保持持久的黑暗。
安格爾對于周圍黑暗不黑暗,是沒什么所謂的,因為他有上帝視角;但格萊普尼爾不行,所以安格爾另辟蹊徑,直接把地窖的情況以幻術投影到了格萊普尼爾的腦海中。
而且,這個幻象還是實時變化、實時更新的,這就能讓格萊普尼爾哪怕閉眼在這里行動,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如果一點光也不行,那最好把地窖的蓋子也蓋上。”格萊普尼爾道。
安格爾:“已經蓋上了。”
格萊普尼爾雖然沒睜開眼,但還是下意識的抬起頭。而她思維空間的投影,也跟著出現了抬頭的視角。
借此視角看去,果然,地窖的蓋子已經重新蓋上。
格萊普尼爾睜開眼又看了看,嗯…啥都看不見。
只有閉上眼,用思維空間的投影,才能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樣能適應嗎?”安格爾:“如果不適應的話,這里的儀軌,就由我來安置吧。”
雖然這次的儀式比較簡單,但該有的儀軌,還是得有。
包括儀式流程、儀式道具的布置、儀式地點的裝扮、儀式人員的站位…等等,這些都包括在內。
格萊普尼爾搖搖頭:“不用。”
“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我能適應。”格萊普尼爾說著,直接從斗篷里私下了一塊長條布,緊閉雙眼,以布遮蔽。
這樣,她就能純靠顱內視野來行動了。
格萊普尼爾大概適應了一分鐘左右,并且在這個隔間里小范圍的移動了下,確定沒有問題后,這才對安格爾道:“可以了,能‘看’見了。”
安格爾:“能看見,我們就進去。”
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是一個小隔間,前方是有一扇門的,推開以后才是地窖的更深處。
不過,這扇門已經壞了一多半,下面更是被啃出了一個洞。
如無意外,應該就是生活在這里的暗流犬啃的。
“閉上眼后,我的聽覺更加敏銳了。”格萊普尼爾停頓了一下:“我好像聽到了狗叫聲,在左手邊。”
安格爾推開破爛的木門。
外面是一條很狹窄的土道,左邊有兩個隔間,右邊也有一個隔間。
右邊的更大一些,也更密閉。
那里就是安格爾所選定的儀式地點。
而左邊的兩個隔間,其中一個隔間門沒有關,一個黑幽幽的影子鉆了出來,并且朝著格萊普尼爾撲了過來。
如果格萊普尼爾此時是肉眼觀察的話,必然是什么都看不到。但在安格爾的全程顱內視野直播中,她清楚的看到這道黑影的樣子。
整體像是一只紫黑色的細犬,然而眼睛部位已經徹底退化,只剩下一個眼眶,以及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綠豆眼。
但它的嘴巴卻變得更大,里面全是尖利牙齒。
其中有兩個利齒,已經成了“獠牙”,宛如野豬的獠牙,向兩邊翻。
不過,野豬獠牙好歹不會傷到它的口腔。
而這只細犬的兩只巨大獠牙,直接從口腔兩壁刺穿了出去,看上去極為可怖。
如無意外,這就是常年生活在水下的暗流犬了。
這只暗流犬極為兇猛,撲上來也是直接往格萊普尼爾的脖子上咬,顯然是把格萊普尼爾當成獵物了。
然而,格萊普尼爾也不是吃素的。
雖然在夢之晶原里實力萬不存一,但對付起這些毫無智慧的野獸,還是很輕松的。
只見她腳尖一點,以一個極不科學的角度,旋了一下身。便從暗流犬的鎖定視野里消失了。
暗流犬的野獸本能,讓它感覺到了不妙。
但它此時處于半空中,根本沒辦法動彈,哪怕扭身,也只能小幅度扭擺。
就在暗流犬急不可耐的想要落地時,一根拐杖已經如迅雷般,砸在了暗流犬的腦袋上。
隨著“砰”的一聲,暗流犬直接懵了,以頭搶地。
激起如浪紋般的塵埃。
塵埃落定后,暗流犬卻是嗚咽一聲,再也爬不起來了。
不過它還沒有死,只是暈了過去。
原本格萊普尼爾是想要殺死暗流犬的,攻擊目標也鎖定在它的腰部,但想到不久后就會進行儀式。
“血”與“死亡”在任何儀式中,都代表了很重要的符號。
見過血的儀式,和不見血的儀式是有極大差別的。
為了避免因“血”與“死亡”,導致儀式出現偏差,格萊普尼爾最終把攻擊目標從“豆腐腰”,改到了暗流犬的“銅頭”上。
砸頭懵逼不流血。
格萊普尼爾的尺度拿捏的極好。
不過,還沒等格萊普尼爾緩過神來,后方又出現了幾道風動聲。
顱內視野能三百六十度旋轉,能清晰看到,后方又襲來了四只狗,其中三只撲向了她,另外一只朝著安格爾的方向攻去。
而撲向她的三只狗,目標全朝著她的大動脈。
撲向安格爾的狗,則只是和安格爾周旋。
顯然,這幾只暗流犬也有分工,先攻擊“老弱”,等到“老弱”沒了,就能一起攻擊唯一的青壯年。
這種戰術如果是面對的其他人,還是有勝利之機的。
但面對他們,卻是毫無意義。
只見安格爾腳下輕輕一點地,聲音觸動周圍的幻術節點,一道無形的氣浪便迅速擴散開來。
無論是與安格爾周旋的那只暗流犬,還是三只撲向格萊普尼爾的暗流犬,在氣浪之下,全都定住。
下一秒,如定格后的落雨,紛紛踉踉蹌蹌的暈倒在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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