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這個推測是真的,那豈不是說,被拉普拉斯放在記憶之森里的那些準時身,都有可能已經被夢游仙境轉化,成為了和梅姬類似的特殊NPC?
那這可就是一個“大項目”了。
要知道,拉普拉斯的準時身,就安格爾能數出來的,都有幾十種。蟬翼妖精、幻彩精靈、月光女妖、紅土矮人、鷹身人、深淵魅魔…等等。
還有更多的,甚至是安格爾都沒聽說過,完全沒見過的種族。
這些都變成NPC了?
安格爾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拉普拉斯還沒說什么,格萊普尼爾倒是率先開口道:“說起來,我之前去過記憶之森一趟…是夢之晶原的記憶之森。”
“夢之晶原的記憶之森里,內部空間環境和外界的差不多,但里面的準時身,一個也沒有了。”
“我之前以為,準時身不能被夢海螺拉入夢之晶原,所以也沒在意。但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我錯了,準時身其實已經來到了夢之晶原,只是它們和夢游仙境的權能結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安格爾所說的,特殊的天賦子民。”
安格爾:“記憶之森里的準時身,屬于活物嗎?”
拉普拉斯沉吟片刻,搖搖頭:“不算。準時身只是一種受到記憶之森法則影響的記憶統合體,只有當它們成為真正的時身,才能算作活物。”
記憶統合體,看上去像是真實的,但其實連肉身都沒有。只是在記憶之森的法則、以及拉普拉斯的特殊能力影響下,被物質化的一個外殼。
“如果只是一個沒有活性的外殼,夢海螺應該可以將它們拉入夢之晶原。”安格爾判斷道。
“那就是說,我的準時身真的成為了天賦子民?”拉普拉斯低聲道。
安格爾:“…要不,你看看這個梅姬,是不是你記憶中的珍寶人魚。”
話畢,在拉普拉斯與格萊普尼爾的注視下,安格爾通過幻術,將梅姬與讓娜初見時的場面,完全的復刻了一遍。
“梅姬,是你記憶中的那個梅姬嗎?”等到幻術演繹完畢,安格爾這才開口詢問道。
拉普拉斯沉默著,點了點頭。
梅姬的長相,和她自己創造的那具準時身容貌一模一樣。
安格爾:“那我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你的準時身估計真的成為了特殊NPC。”
得出這個結論后,現場沉默了好一會,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最終還是安格爾打破了沉默:“這個結果已成定局,目前也看不出好壞…不過,既然它們是拉普拉斯的準時身,那會不會她們更親近你?”
譬如說,拉普拉斯進入銀珊瑚島后,梅姬直接給開小灶?
拉普拉斯搖搖頭:“準時身里,只有它們自己的記憶畫面,并沒有與我有關的記憶。所以,我就算遇到了它們,它們也不認得我。”
安格爾:“這么說的話,你的準時身轉變為特殊NPC,對我們好像也沒有什么太大的益處?”
“益處?”拉普拉斯想了想:“如果以通關副本的角度來說,估計沒有太大的幫助。就像是這個小珍寶塔…梅姬的記憶里,雖然有小珍寶塔這個概念,但她并沒有見過小珍寶塔,里面有什么東西,她自己也不知道,更不可能出現一百二十層的試煉。”
小珍寶塔的試煉,是夢游仙境這個權能,結合了梅姬的記憶,所創造出來的一個副本。
這算是一個“原創”副本,只是套了一個珍寶人魚的背景故事。
哪怕拉普拉斯知道梅姬的所有記憶,可讓她去闖關小珍寶塔,估計也沒有任何幫助。
就像是如今讓娜所闖的“密室逃脫”副本,這個華麗大廳的密室,拉普拉斯就完全沒看到過。
雖然在拉普拉斯看來,這個密室逃脫副本也很簡單,但這只是第一層副本,她闖過馬戲團副本,知道這些副本坑很多,實力不是絕對的評判標準。讓她來說的話,她自己反正是沒信心闖過小珍寶塔的副本…畢竟,一百二十層呢。
這時,格萊普尼爾突然道:“雖然在副本通關上,給不了太多的幫助;但就梅姬的人設上,她很符合準時身的特征。”
安格爾:“人設?特征?”
他能聽懂每一個詞的意思,但結合起來,就有些懵逼了。
格萊普尼爾看了拉普拉斯一眼,見后者輕輕點點頭,格萊普尼爾方才開口解釋道:“雖然本體所創造的準時身,只是記憶的統合體,但在創造準時身的過程中,其實是放大了準時身一部分特征的,或者說,未來性格的傾向性。”
“就拿路易吉來舉例吧…他在被創造時,被放大了‘對夢想的追求’這一個特征。”格萊普尼爾:“當時,我們是想要創造一個永不放棄逐夢的人。不過,或許這個特征在放大過程中稍微出了點岔子,就成了你現在看到的路易吉。”
安格爾:“…”你們時身之間也會互相吐槽的嗎?
不過,路易吉目前也算是“逐夢少年”,他對音樂的追求,絕對是真摯的。
安格爾:“你和小拉普拉斯也是如此?”
“我被放大了‘對疑問的思索’這一特征。”格萊普尼爾雖然談及自己,但并沒有作隱瞞。
對疑問的思索,這也符合安格爾對格萊普尼爾的性格認知。就是善分析,但太多疑。
格萊普尼爾繼續道:“不過,小拉普拉斯和我們不一樣,她并沒有放大任何的特征,因為她是直接投映的本體記憶,是直接分化出來的時身。”
簡而言之,格萊普尼爾和路易吉都是從“準時身”晉升為“時身”的,腦海里雖然有拉普拉斯的記憶,但也存在其本人的記憶。
而兔子女孩是從本體分化出來時身,她沒有“準時身”這個階段,記憶完全屬于拉普拉斯。
安格爾現在算是聽懂了:“這么說來,所有的準時身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
“是的。”格萊普尼爾點點頭:“包括這個梅姬也一樣,在創造她的時候,她被放大的特征——對善者的寬容。”
對善者的寬容,有點“圣母”的味道,但其實和圣母是有區別的。
圣母是無論好壞,都一視同仁的釋放愛。
梅姬則只對內心善良的人,釋放出自己的寬容;而對于不善良、或者黑心的人,她就完全不在意了。
這和仙境副本里梅姬的性格特征,是一致的。
梅姬允許心地善良的人,長居于銀珊瑚島,并給予庇護。這就是“對善者的寬容”所造就結果。
格萊普尼爾:“換言之,在知道這些由準時身演變的天賦子民的性格,就可以針對性的作出調整…這也算是一種益處吧?”
安格爾點點頭:“算。”
雖然小珍寶塔這個試煉,梅姬的善良人設,對通關沒有什么幫助;但其他副本呢,譬如陽光馬戲團這個副本,如果主持人是準時身扮演的,那就可以針對他的性格做出表演,指不定每一關的難度就會降低、通關的獎勵就會提高。
所以,從這個角度看,準時身扮演特殊NPC,也是有好處的。
只是,現在這些好處還不明顯,主要是目前只有梅姬這個特殊NPC現身,其他的特殊NPC,還不知道在哪呢,這些好處只能算是…未來可期。
“既然你們知道梅姬的性格,那你們了解梅姬對善良的評判標準是什么嗎?”
安格爾沒有去想那些未來可期的NPC,未來的事,未來再說;現在嘛,還是回到當下,如果知道了梅姬判斷善良的標準,或許銀珊瑚島未來就能成為一個新住民的聚集地。
拉普拉斯明白安格爾的意思,本身也是她建議安格爾用夢之晶原的權能來收納新住民。不過,面對安格爾的疑問,她此時也有些不知該怎么回答。
沉思好一會兒,拉普拉斯才道:“珍寶人魚天生就擁有心靈之力,她們感知一個人的善惡,就和人類呼吸一樣容易,這屬于珍寶人魚的天賦。”
“只是,珍寶人魚對善惡的標準,是截然不同的。我也不知道梅姬對善良的評判標準是什么…”
珍寶人魚,是洛夫特世界的本土種族,在洛夫特獨有的超凡體系中,珍寶人魚的眼淚、鱗片,都屬于重要的魔材。這一點,影響了珍寶人魚對人類的看法。
有的珍寶人魚認為:不傷害自己的就是善。
也有珍寶人魚放低了要求:用交易方式獲得眼淚與鱗片的,也可為善。
不過大部分的珍寶人魚,對人類的看法都是:只要是人類,即為惡。
所以,珍寶人魚的善惡觀是很靈活的。
當然,在梅姬的記憶里,她并沒有被人類傷害過,其善惡觀應該還不至于到“只要你是人你就是惡”的地步,否則也不會放讓娜進入銀珊瑚島。
但她現在是如何評判善良,這一點哪怕是創造準時身的拉普拉斯,也不知道。
既然拉普拉斯也給不出答案,安格爾也放棄了。
評判善良,本身就是一個主觀的事情,更何況珍寶人魚還能靈活調整善惡觀,估計評判標準她自己都還處于模糊的界限中。
與其在外面琢磨深究,不如直接進銀珊瑚島看看。
安格爾與拉普拉斯、格萊普尼爾來到了水池邊。如今的水池表面,依舊平靜如昔,看不出異樣,但水池下方卻有一個光圈,連通著去往銀珊瑚島的通路。
安格爾本來是打算一起進銀珊瑚島看看,因為按照梅姬的說法,只要不挑戰小珍寶塔,隨時都可以離開。
這對于他們三人來說,是很友好的。
他們三人,尤其是安格爾與拉普拉斯,對挑戰仙境副本的興趣并不高。當然,如果是那種簡單且流程很短的副本,拉普拉斯或許還愿意去試試,可像這種又臭又長的試煉,拉普拉斯完全沒興趣。
這也是上一回陽光馬戲團副本帶給他們的陰影。
不過,銀珊瑚島和其他副本不一樣,它是為了小珍寶塔而存在的,只是去銀珊瑚島,并不會對他們有什么影響。
所以,就算是拉普拉斯,也覺得可以去銀珊瑚島看看…說不定,還能試試海釣。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光圈雖然在水池下方,但他們并不能進入光圈。
一開始,格萊普尼爾還以為他們三人的“善良”評定不合格,所以不能進入銀珊瑚島。但后來,安格爾通過仙境權能去感知光圈的信息才發現,目前還沒有到“善良”評定的階段。
善良評定是由梅姬開啟的,而梅姬此時在小珍寶塔的外面,連面都還沒見,怎么評定?
之所以無法進入銀珊瑚島,是因為——
「小珍寶塔副本開啟中,銀珊瑚島的入口將被鎖定。」
也就是說,只要有人開啟了小珍寶塔的挑戰,銀珊瑚島將進入封閉狀態。
他們想要進入銀珊瑚島,只能等讓娜出來。
因為沒有辦法進入銀珊瑚島,安格爾索性開啟了“現場直播”,將讓娜的通關流程用幻術給呈現了出來。
他開啟現場直播,純粹是想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這里的“眾”,指的是拉普拉斯與格萊普尼爾。
只是沒想到的是,拉普拉斯和格萊普尼爾對通關流程并沒有什么興趣,主要是第一層太簡單了。反倒是兔子鎮的其他新住民,紛紛打開兔子大廈的窗口,伸出脖子,滿臉興奮的觀看著直播。
安格爾想了想,也沒掐斷直播,他們終歸是要接觸仙境副本的,看看讓娜的副本流程,也算是提前開眼了。
唯一可惜的是,這個副本的難度太低了,也沒有生命危險。否則,教育意義就更大了。
直播畫面里,讓娜的解謎速度還算快,此時剛剛過了一刻鐘,她已經找到了五塊拼圖,以及兩個寶石,還剩下一塊拼圖和一塊寶石。
而她還沒找到的拼圖和寶石,如今其實都鎖在同一個盒子里。
只是,這個盒子的位置很特殊,它在燃燒的壁爐煙道中。
或許是燈下黑,讓娜經過壁爐多次,她都沒有發現。
就在安格爾思索著,要不要稍微給讓娜一個提示時,讓娜的目光恰好轉到了壁爐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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