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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0節 真言書

大熊貓文學    超維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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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智者主宰覺得我在說謊,可以對我使用真言術。當然,僅限這個問題。”

  安格爾敞開心扉,一副任人查探的模樣。

  其實安格爾的這種坦蕩的言行,已經讓很多人都信了。只是,智者主宰怕他就是要搞這種反心態,故意以退為進,所以還是面露歉意的對他使用了真言術,做出確認。

  緊接著,智者主宰在遇到木靈后第一次睜開了額頭上的第三只眼。

  隨著額目的睜開,周圍立刻浮現出大量如絲如線的流光,這些流光不斷的交錯徘徊,似在編織流光之網,又似在憑空書寫著神秘的紋路。

  流光一邊飛舞,一邊將安格爾與智者主宰包圍起來。

  最終,流光在他們二者的正中間,構成了一張泛著淡淡金光的樹葉。

  書頁分兩面,如今是空白的,只有流動的金光在上面若隱若現。

  書頁反射出來的光斑,在他們的臉上閃爍,映照出來的表情則是幽幽。

  “智者主宰何必呢,我都說了僅限于這個問題,需要搞得那么正式嗎?”安格爾嘆了一口氣。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安格爾卻很了解。

  因為周圍的流光,編織出來的紋路正是魔紋。而中間這本由魔紋構建出來的書,則是魔紋的一種表現形式,魔紋術士將其稱之為:真言書。

  真言書的效果,很類似此前黑伯爵使用的契約光罩,但又有些微不同。

  契約光罩里,你說出來的必然是真話,當你不想回答的時候,你可以選擇沉默。

  而在真言書的范圍里,一旦保持沉默就會被魔紋反噬,所有問則必答。

  但是,真言書有一點很有意思:你的回答,可以不是真話。

  但如果你把你的回答,留在了那流轉金光的書頁上,那么這句話就必然是真話。

  也就是說,在真言書的范圍里,你可以說真話也可以說假話,只有書頁上的是絕對的真話。

  當金色書頁成型之后,智者主宰伸出手指,一點能量如飛鴻,落到了書頁上。

  書頁的表面升起了淡淡光霧,并構成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虛影,仔細去看,會發現虛影中出現的正是智者主宰的真身:三目藍魔。

  很快,光霧彌散,三目藍魔的虛影也融入了書頁消失不見。

  真身虛影的出現,也意味著,智者主宰用自己的能量激活了書頁,換言之,他簽訂了真言書的“契約”。

  智者主宰做完這番動作后,看向了安格爾。

  安格爾:“用普通的真言術不行么…”

  智者主宰:“效果一樣。”

  效果的確是一樣,但真言書可不僅僅是讓人說真話的啊,在幻術系心幻的基礎教學里,真言書甚至被用在講述博弈論時的例證。

  因為,真言書有一個特性,只要任何一方簽訂了“契約”,都可以在上面書寫一點合乎情理的規則。

  所謂合乎情理,就是被真言書、以及對手都認可的規則。

  假如你寫一條規則:不想回答的時候可以保持沉默。

  這個規則就算對手答應了,真言書也不會答應,因為這屬于真言書存在的意義,是它的底層邏輯。

  又譬如說,你書寫一條規則:對方所說的話都必須是真話。

  真言書認可了,可你的對手不認可這個規則,那這條規則就不作數。

  這種互相設立規則的方式,看似是為了尊重對手,但實際上,也是一種互相博弈的手段。

  就譬如說“對方必須說真話”這條規則,如果對手拒絕簽訂這條規則,那意味著對手內心有隱瞞的事,不愿意說出來。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會在接下來說的話里撒謊。

  這個情報看似沒什么大用,但對于觀察力頂尖的巫師而言,也屬于博弈一環。

  而且,因為真言書的這個規則,很多巫師都喜歡在書寫規則的時候,就開始試探對方。

  所以,安格爾看到真言書的時候,只覺得眉心發脹。

  他寧可和黑伯爵玩契約光罩,也不想玩這種費心費神的真言書。最為重要的是,他的對手是智者主宰啊,他可不認為自己能玩的過對方。

  智者主宰見安格爾久久未有動作,他沉默了片刻,在真言書上添加了一條規則。

  也是智者主宰唯一的一條規則:遵守原始規則。

  也就是說,智者主宰沒有設定任何的規則。原始規則,就是真言書的本身規則,沒有任何的附加規則。

  等于說,智者主宰放棄了在規則上進行博弈的意思。

  安格爾思索了片刻,如果是原始規則的話,那問題應該不大?他只需要回答最初的質疑,其他時候的話,無論真話還是假話都不需要上真言書。

  想到這,安格爾還是伸出了手指,準備向著真言書輸送了一道能量。

  不過,安格爾在輸送能量的時候,心中一動。

  原本該從思維空間里的魔漩里釋放出來的魔力,被安格爾在最后時刻停了下來,他暗中將右手的“門”打開,隱藏在手套下的綠紋開始活躍的跳動著,一股魘界之力開始悠悠的凝聚。

  淡綠色的能量,帶著濃濃的魘幻氣息,從他的指尖竄出,融入了真言書。

  眾人都看到了那明顯帶著怪異氣息的淡綠色能量,不過他們都沒有太驚訝,包括智者主宰都沒當一回事。

  因為此前安格爾的幻境、幻術直播,都帶有這種氣息。毫無疑問,這就是安格爾的能量。

  很多時候,當事雙方將自己的能量融入真言書的時候,不一定要用最本真的魔力,因為純粹的魔力也有可能被人看出端倪。將魔力換做其他能量,譬如以魔力催動的大地之力、自然之力、水之力,都可以激活真言書。

  故而,看到安格爾使用幻術之力,他們并沒有驚訝。

  真正讓他們驚訝的是…當那淡綠色的能量融入真言書時,真言書綻放出明媚的綠光,而綠光之中隱隱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道身影,不能說和安格爾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

  這道身影非常的高大,身材瘦削頎長,他沒有露出正臉,只有一小半的側臉。

  側臉因為是綠光組成,也看的不清晰,反正輪廓很高挺。

  唯一有辨識度的是他的頭發,頭發長到遮住了他的腰部。不僅順滑,而且還隱隱泛著光澤。

  從整體來看,和安格爾簡直完全無關。

  雖然他們知道安格爾現在的紅發金眸樣子,是用了變形術,但是,他們也見過安格爾的真容啊!安格爾作為近年來最大的話題人物,大小雜志恨不得每期都把他的肖像當成版面人物來宣傳。而且,前段時間安格爾還是新星賽的裁判,當時也露了臉。

  安格爾的真容是金發碧眼,年輕而俊朗,眉目間仿佛有朝陽之氣。而且他的氣質,也充滿了傳統貴族的優雅感,讓人一眼難忘。

  現在,安格爾喜歡打扮成紅發金眸的邋遢樣子,說實話,包括多克斯、瓦伊在內,都覺得有點太暴殄天物了。

  現在看著真言書上那長發人影,他們全都愣了。

  原來,他們以為安格爾的真容,也是假的?

  多克斯忍不住看向安格爾:“你長這樣?”

  安格爾給了個白眼,沒有回話。因為他現在自己都有些訝異,他長什么樣他自己知道,真言書上面的光影絕對不是自己。

  但是,又不能說完全不是自己,因為安格爾身體好幾個部位都屬于“那位”。

  此人,就算沒有看清正面,但光是那頭長發和高大的身影,安格爾就認出了他是誰。

  ——莎娃。

  他本來是想試試用魘幻之力作弊,因為他知道自己右手綠紋有「釋放、通道、門」的結構,可以直接從魘界流入魘幻氣息。

  只是安格爾沒想到的是,最后真言書呈現出來的居然是莎娃的樣子。

  他現在有些欲哭無淚,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

  在安格爾心中嘆氣的時候,卻發現對面的智者主宰似乎并沒有在意真言書上的光影,安格爾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來。

  對啊,智者主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長相,看到長相一樣,認為他用了變形術也是正常猜測。

  至于其他人,反正也沒露正面,他強行硬拗,說自己轉過頭就長那樣,也可以嘛。

  想到這,安格爾的心情重新變得明朗起來。

  “既然智者主宰沒有定下規則,那我也不定規則了。”

  智者主宰:“你可以訂。”

  安格爾:“我如果訂立規則,只會有兩個選項:第一,讓智者主宰必須回答與自己有關的問題;第二,讓智者主宰必須回答與自己無關的問題。”

  “這兩個選項智者主宰可有同意的?”

  智者主宰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話。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留了坑。他會同意才怪。

  “我也參與進來吧,你們不提規則,我來提啊。”這時,多克斯對著他們猛揮手。

  安格爾沒理會,智者主宰也不看他,反倒是轉頭看向了飄在半空中的黑伯爵。

  “你要加入嗎?”

  智者主宰其他人都不看,偏偏認定了一個被石板嵌入的鼻子。安格爾也不敢妄加猜測,但從智者主宰的選擇來看,他或許已經猜出黑伯爵的身份不凡了。

  也是,他們雖然擬定了用“黑、金、紅”來做稱呼,無視了輩分的差距,但是在懸獄之梯的時候,終歸會有細節的差距。

  就像是安格爾會對多克斯各種鬧騰,但他從來沒有對黑伯爵有過惡言。

  還有,兩個學徒雖然也有被告誡,不要曝露。但是,越是極力忽略,越是容易被智者主宰逮住馬腳。

  不得不說,智者主宰安排他們去懸獄之梯“參觀”,還是發揮了效用。

  他們之間的人物關系、人物親疏、重要程度基本上都曝露了。

  黑伯爵面對智者主宰的邀請,也沒有拒絕,鼻子猛地一吸,吹出了一陣狂風。

  狂風融入到真言書后,青色的光芒泛起,顯露出了一個人影。

  只是這個人影比安格爾剛才的還潦草,一來,他是坐著的,根本看不到全貌;二來,他戴了面具,是一個血眼兔子的絨毛面具。

  光從這兩個特征,別說看出他是誰,他是男是女,是人是怪都沒辦法判斷…

  智者主宰看到這一幕,倒也沒有說什么。真言書顯現的光影就是這樣,它呈現的是最常用的樣子,安格爾最常用的是長發造型,黑伯爵最常用的是面具造型。

  智者主宰:“既然都已經激活了真言書,那不妨每個人先在上面寫一句話,以作互信。至于之后,要不要寫在書頁上,全看你們自己。”

  安格爾與黑伯爵沒有異議,點點頭。

  因為,此前是為了證明安格爾的話是否是真實的,智者主宰開啟的真言書,所以,第一句話便由安格爾來寫。

  書寫也很簡單,只需要操控留在真言書上的能量,既可以呈現出文字。

  安格爾聯系上書頁上屬于自己的魘幻之力,猶豫了片刻,在書頁呈現了這樣的話:

  “對于這片已經荒廢了的地下水道而言,我的到來只是記錄。”

  “我是一個過客,而非歸人。”

  安格爾一次性就寫了兩句話,當這兩句話呈現在書頁上時,綠光悠然,沒有一絲的阻礙。

  這意味著,安格爾寫的是真話。

  雖然是真話,但安格爾給自己留的余地也相當大。他看似寫了來意,與自己的定位,但都很模糊。

  ‘只是記錄’,你要記錄什么,記錄遺留地的一切,還是記錄某位神女?

  ‘是過客,非歸人’,這句話倒是將自己的定位給站住了,但過客,不代表不爭。

  過客,只能證明安格爾不是特意而來。

  雖然安格爾留了很大的模糊空間,很容易挑刺。但就智者主宰來看,這兩句話還是很有誠意的。

  只是,智者主宰心中的疑惑卻是未解。

  既然安格爾不是歸人,那他為何對這里如此熟悉?他出現以后,又發生了很多巧合,這在智者主宰看來,實在怪異。

  但真言書并未對安格爾反噬,他說的就是真話。智者主宰心中再有疑惑,也只能先按捺下去。

  在安格爾書寫完第一句話后,接下來,黑伯爵也在真言書上寫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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