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一點說,圣羅剎能打贏九圣中的一部分,才有可能打贏另一部分,連一部分都打不贏就更別談全部,分批次應對能增加圣羅剎的成功率,也能更大程度保障圣羅剎的安全。
很簡單的道理,說出來了就簡單,但并非人人能運用,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云姬終于明白了這位為何要想盡辦法調離九圣中的一部分人,也越發體會到了自己與這位之間的差距,這也是她,或者說是一群人愿意跟著牛有道的原因之一。
讓銀兒那吃貨去和九圣硬碰硬,牛有道心里很清楚,這次搞不好會置銀兒于死地。
而之所以敢拿銀兒來一試,是因為狐族老族長銀姬當初的一番話,若圣羅剎在,豈容九圣輕易崛起,這說明銀姬是認可銀兒實力的。而云姬也和銀兒交過手,自認完全不是銀兒的對手。
但銀姬說的是當年的銀兒能遏制九圣的崛起,現在的銀兒被封印了數百年,如今的九圣實力到了何等的地步,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銀兒可能遭遇的危險性很大,令他心情很沉重,也非他所愿。
靠在椅背的他,有些心力憔悴地慢慢揮手,“去執行吧。順便把手頭上的事跟紅娘交接一下,我們也該先行動身了。”
云姬看出了他突然間的身心疲憊,聲音放柔了,問:“去哪?”
牛有道:“去蝶夢幻界。”
云姬訝異,“我們也去?”
牛有道嘆道:“能不能誘使成功,或者能誘離多少,我并無把握。一旦在蝶夢幻界內動手,外人很難清楚里面的情況,萬獸門恐怕也很難知曉,我不掌握情況的話,有些事情無法做出判斷,咱們不親自走一趟不行吶。”
“好!”云姬點頭,轉身安排去了。
茫茫大海,潮起潮落間,一塊陸地寂寂無名。
一支搜尋無量園逃逸看守人員的隊伍降落在陸地上,展開了搜尋。
“報,前方發現人為的火堆痕跡,痕跡新鮮。”
搜捕人員立刻撲去,找到了火堆,之后沿火堆旁的足跡,一路向山中搜查而去。
最終,一群人圍在了山中的一座洞口外,為首者打出手勢,有五人小心翼翼的成三角陣型緩緩入內。
咣咣聲突然在洞內響起,夾雜著幾聲慘叫,兩具尸體飛出,跟著,一道人影從洞內閃出在外,傲然而立。
圍在洞口外的十幾人中,有人認出了洞內現身之人,訝異道:“敖豐!”
沒錯,洞中現身者正是敖豐,冷目一掃眾人,二話不說,身形一閃,驟然出手,屠追捕人員如砍瓜切菜般簡單。
無招架之力,轉眼被殺的七零八落的幸存者紛紛倉惶四散逃離,不逃不行,壓根不是敖豐的對手。
敖豐人影四閃,橫空四處追殺逃逸者。
最終僅剩兩人遁入茫茫大海中逃離而去。
閃身落在浪起浪涌岸邊的敖豐緩緩吐出一口氣來,并未繼續追殺僅剩的兩名逃逸者,或者說是故意放逃的。
逃逸者他認識,故意放了兩名無虛圣地的人逃離。
這是牛有道那邊交代的,并交代要嚴格按照牛有道的時間計劃來執行,敖豐搞不清牛有道為何要這樣做,但還是遵照執行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只要不是明擺著的致命危險,牛有道的指令,他執行起來是沒二話的。
不執行也不行,否則不怕他修為高,敢抗命的話,荒澤死地便沒有他的容身之地。
何況他知道,荒澤死地還有一個實力強過他的狐族老族長,由不得他不遵命!
十二顆無量果,他只占了一顆,便造就了今天的他,所以他明白,如今的牛有道,手上掌握的實力很強大。而他如今已沒得選擇,已選邊站在了牛有道這一邊。
秦度,大羅圣地的老人了,已是白發蒼蒼,年紀也不小了。
此時乘坐一只飛禽坐騎,領著兩名隨從,剛從巡查的某個點歸來,返回大羅圣地。
一道人影從大地而起,很快追上了飛禽坐騎,與之伴飛。
來人衣袂飄飄,銀裳華美,容貌更是明媚,光彩照人,美不可言,只是雍容神態中帶著些許淡淡惆悵之意。
兩名隨從大驚,驚得不知該說什么好,不是因為來人的美麗容顏,而是對方能在高空這樣伴隨飛行,那對方的修為豈不是?可九圣中,他們又未見過這號人物。
秦度則是瞪大了雙眼,可謂滿眼的難以置信,喉結聳動一陣,結結巴巴道:“夫…夫人!”
來者正是狐族老族長銀姬,銀姬明眸流波,看著他,微微頷首微笑,“老秦,多年未見了。”
秦度滿嘴干澀道:“夫人,真的是你嗎?”
“把這個交給他吧!”銀姬拿出了一封信,手指一甩,扔給了對方。
秦度接到手,看了看手中信,再看對方,發現銀姬已驟然轉向,向另一個地方快速遠去了。
他目送著,直到人影徹底消失了,才再次看向了手中信,對方所謂的那個“他”,他自然知道是誰。
“執事,這女人是誰啊?您認識嗎?”一名隨從問了聲。
秦度神情復雜,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活著,回頭看了看兩名隨從,警告道:“管好你們的嘴,當做什么都沒見到,否則誰都保不了你們。”
憑他在大羅圣地多年的經驗,三人見到了這女人還活著,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是!”兩名隨從盡管心存疑惑,但還是拱手領命了,只是在心中嘀咕而已。
加快了速度,抵達大羅圣地后,秦度并未回去向上峰復命,而是直奔大羅圣殿,還帶著兩名隨從。
不讓兩名隨從離開他的視線,也不讓兩人跟任何人接觸或答話,約束著直接帶往了大羅圣殿。
在大羅圣地多年,能活到現在,他清楚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他也沒資格直接闖入圣殿,自然要先行向守衛通報。
守衛也有些意外,這位竟然要求直接面見圣尊,而且態度強硬,問什么事不肯說,只說必須要見到圣尊本人才能說。
看出了有要緊事,守衛迅速入內通報,稍候出來,揮手招呼一聲,“圣尊讓你進去。”
秦度點頭,回頭叮囑兩名隨從,“你們就在這等著,不許擅離,沒有圣尊發話,不許和任何人交談,明白嗎?”
“是!”兩名隨從拱手領命,心弦也繃了起來,就憑他們,和人說話,居然要經過圣尊同意才行?
秦度抬頭看天,穩了穩神,方大步進入了圣殿內。
有人引領他直接到了圣殿后面,見到羅秋正在軒閣內與弟子陸之長下棋。
見到秦度,平常不茍言笑的羅秋略露笑意,知道這位雖沒什么本事,卻是個老實本分人,目光回到棋盤上,淡然道:“老秦,什么事非見我不可?”
秦度看了眼陸之長,對其拱手道:“陸先生,還請暫且回避。”
“…”捻子在手的陸之長愣怔無語,相當意外,這位雖是大羅圣地的老人,但也沒資格這樣跟自己說話,可畢竟是當著羅秋的面,不禁看向羅秋的反應。
羅秋也很意外,不過還是偏頭示意了一下。
于是陸之長放下了棋子,起身而去,與秦度擦身而過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坐吧。”羅秋伸手示意了一下對面。
“不敢!”秦度躬身婉拒。
羅秋淡笑:“你是圣地老人了,這里也沒外人,不要那些個規矩。”對于老實本分人,沒什么野心的人,又是效命多年的老人,他算是比較寬待的,平常見到甚至會主動打招呼,令人受寵若驚,也可以說是籠絡人心。
不過見他還是不敢坐,也就不勉強了,“人走了,有什么事說吧。”
秦度沉聲道:“圣尊,屬下奉命外出巡查,回來的途中遇見了一人,遇見了夫人!”
羅秋抬眼,一時沒反應過來,“夫人?哪個夫人值得你大驚小怪?”
秦度一字一句道:“銀姬夫人!”
羅秋瞳孔驟縮,緩緩站了起來,走出棋盤,與之面對面道:“老秦,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屬下不敢相信,難以置信,居然會見到已故去的夫人,這是夫人給屬下的信…”秦度雙手奉上一封書信,躬身著將事發經過詳詳細細講了出來。
聽完后的羅秋臉頰緊繃,目光盯在信上,法眼仔細審查了一下,在無量園差點陰溝里翻船的事他還記得。
確認沒什么問題后,方接信到手,開了密封,小心著扯出了里面的信件,慢慢打開了。
入眼看到的是一幅地圖,一看便知是荒澤死地的地圖,沒看懂是什么意思,不過背面明顯有字跡。
翻過來看,行行字跡,這才是信的主要內容,字體字跡他很熟悉。
而看明信中內容后,羅秋的嘴唇抿上了,信慢慢合上,抬眼,“老秦,你說還有兩個人見到了夫人?”
秦度道:“是!就在殿外,屬下將他們一路帶了過來,嚴禁了他們與任何人接觸和交流。”
羅秋:“做的對。那兩個人就留在這,你不用管了。你是我信得過的老人,應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事你就當做沒發生過,我不希望聽到什么流言蜚語,明白嗎?”
秦度:“明白。”
羅秋:“你回去吧。”
“是!”秦度拱手后退幾步,方轉身而去。